众人一时听得痴了,往身后望去。只见天空远处,几个黑点朝望海峰山巅飞来。
待看清所来之人,众人才睁大双眼反应过来,这一行点云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浮玉峰的几名女弟子,为首的正是浮玉峰第三代亲传弟子,秦冰瑶。
眨眼之间,几名女弟子已经落地站在要眼前了,一身翠色流萤仙裙衬得秦冰瑶更加娇媚动人。
未见人,先闻声。想不到这位浮玉峰的前辈声如其人,这种摄人心魄的魅惑,让其他仙山的弟子不禁赞叹,如果自己仙山上有一位这样的师叔,若是成日里看着,那简直赛过神仙了。
秦冰瑶带领浮玉峰的弟子走上前来,其他弟子慌忙收起自己的法器,恭敬的低下头。这秦冰瑶向来如此,骄横霸道,一边走过,一边还瞪着眼前的弟子嗔怪:
“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动不动就抄家伙,连个脑子都不长。”
说话间,眼波流转,看着前方的苏舞嫣:“今儿都是来望海峰讨说法的,反倒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谁赢谁输,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有什么本事,还是等追雷大会一较高下吧。”
说完,走到苏舞嫣正前方,略略施礼:
“师叔安好,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拜见师叔祖,问些话罢了,还请通传。”苏舞嫣略略笑了一下:“秦师侄,你刚到,我就再重申一遍吧。”
说罢目光扫向众人:
“司主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待司主歇息过了,一定会到各仙山拜访,众位请回吧。”
秦冰瑶显然没有把苏舞嫣的话听在耳里。只是挑眉嗤笑一声:
“你望海峰无故在我浮玉峰放出巨蟒数条,致我浮玉峰多名弟子于险境不顾,如今不过是要你们给个交代,这事便可作罢,你们师徒却如此做派。”
秦冰瑶说着,面向众人,
“她说她师父身体不适,难不成是昨夜里施法累着了?这种荒唐借口,当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吗?”秦冰瑶口齿伶俐,说话间就煽动起在场弟子的情绪,喧嚣声此起彼伏如同海浪:
“是啊!当我们好欺负?”
“叫他出来!我们要说法!”
……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方远桥此时走上前来:
“果然还是秦师姐厉害,就这么几句话化解了这一场矛盾,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秦冰瑶睨了方远桥一眼:
“你少来吧,谁不知道你方远桥足智多谋,心狠手辣,今天在这儿就是真闹出什么事端,也伤不了你半根毫毛。不过到底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总该站出来个公正的人调解。”
“是是,师姐说的是。”
方远桥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冲大伙说道:
“多亏秦师姐,不然我们怕是又要被这望海峰算计一番了,今日有秦师姐在,我等必会向望海峰讨回公道!”
在场的弟子听了方远桥的话也更加振奋起来。
秦冰瑶没有理会方远桥的捧杀,抬起手来捂着小嘴哈哈笑起来:
“方师弟你就别故意抬高我了,你在这盘桓了半日,竟然还被这美人儿挡在门外不敢进去,还不是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方远桥尬笑起来:
“哈哈,师姐这话是何意,远桥怎么听不懂了。”
“哦~你听不懂吗?”
秦冰瑶似笑非笑,一边跺着脚步,一边思索着什么,方远桥一旁看着,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盘算着什么。
两人的弟子皆站在自己师父身后,眉目犀利,与面前的同门对峙着。
秦冰瑶看这方远桥面色虽然冷毅,可是面对自己心悦的女子还是有些温情:
“看方师弟今日这手下留情的架势,想来现在太岳宗私下说的师弟与舞嫣师叔许了婚约一事竟是真的了。”
秦冰瑶说完,在场的弟子尽皆哗然。
“啊?这么个大美人怎么要嫁给方远桥这厮了?真是可惜了。”
有弟子对苏舞嫣惋惜的。
“你们说什么呢!苏舞嫣嫁给我师父,那可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江远遥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方远桥说话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别人说师父的坏话!
“哈哈哈,原来如此,眼前的师叔祖原来是方师兄的未婚妻,怪不得方师兄今日好脾气,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
不只是哪座仙山的弟子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是啊是啊,方师兄好福气,谁不知这望海峰未来的司主非苏舞嫣莫属呀,未来司主要嫁给这囚魔峰第三代亲传弟子,这可是千古未有的佳话呀!”
又一个弟子插科打诨起来,表面上是恭喜,实则是嘲讽苏舞嫣竟然不顾自己身份与一个低阶弟子成婚。
“我师父以后可是要做司主的人!你们休要胡说八道!而且也是她苏舞嫣勾引师父的!”
江远遥又是回嘴,却是一人无法抵挡浪潮一般的八卦。
接着人群中的弟子喧闹起来起来:
“平时看她清高的不行,竟然找了这么个未婚夫婿,真给女人丢脸。”
“就是就是,想不到不声不响就定了亲事了,虽说也可以老牛吃嫩草,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哈哈哈。”
“可不,谁不知道方远桥风头正盛,苏舞嫣再想要借势也不至于纡尊降贵,嫁给徒孙吧。”
“该不会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啊?不会吧,苏师父不管管吗?”
“这话可不能瞎说。”
“有什么的,迟早的事。”
“她不是还有个师弟吗?昨天在浮玉峰还亲热的跟什么似的,今天就换了个人,真是水性杨花。”
“不会吧,她跟师弟还有一腿?”
“我看他们望海峰就是要与囚魔峰狼狈为奸,这么一出好戏保不齐是他们联手做的!”
“原来方远桥才是幕后黑手!难怪他今天能这么容忍这个妖女!”
…………
本是修行仙法的清净之地,因方远桥和其他弟子的一席话,各仙山的弟子们开始揣测讨论,甚至是开始传出谣言。
囚魔峰以方远桥为首的弟子都默不作声,任由他们胡说,只有江远遥一人与其他仙山的弟子一言一语,容不得有别人说囚魔峰和方远桥的半个字。
站在最显眼地方的苏舞嫣听着眼前众人的唾骂和嘲讽,心中虽有不快,但因师父叮嘱万不可与来人争执动手,更不可以将阿渊受伤之事透出消息。也只是不予理会。
她原本一直冷眼旁观各仙山弟子互相谩骂动手,不发一语。
可没有想到秦冰瑶不但三言两语制止了他们之间的内乱,还不着痕迹的把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顺便又把囚魔峰的方远桥也孤立起来,真是一箭三雕。
这个女子表面娇柔无骨,实则机敏狠辣,口舌上挑拨离间的功夫恐怕太岳宗难有对手。
察觉出苏舞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冰瑶对视回去,一副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表情,小嘴轻启,笑着说道:
“哈哈哈,难不成真的是望海峰也惧怕囚魔峰,竟然要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前辈下嫁给囚魔峰的徒孙?”
看着眼前的仍然沉着坚毅的苏舞嫣,秦冰瑶轻轻冷哼一声:
“今日我们见不到苏师父,是不会罢休的,不然我们对不起自己的师父和师祖!我司主年事已高,不方便出来向望海峰司主讨教,特派我等前来,想不到你望海峰竟然会仗着与囚魔峰结了亲缘,便可以嚣张跋扈!这太岳宗还不是囚魔峰当家做主。”
说完又回头看向面目表情凝结的方远桥,心里想着,就是要杀杀他的威风,不然,浮玉峰以后还能有活路吗?
有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这太岳宗七十二仙山,如果团结起来一致对抗,他囚魔峰也讨不到好处。这囚魔峰一家独大的日子也该轮换轮换了,追雷大会上,自己的浮玉神手还会斗不过这方远桥的囚魔裂魂曲吗。
就算是打不过,让他与望海峰的司主魔眼天师打上一场消耗些体力也是值当的,想来这太岳宗只有浮玉峰和囚魔峰知道望海峰的底细。他方远桥不出手只是挑拨其他仙山动手,不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方师弟,今日你该不会是想既护着这妖女,又想护着这望海峰吧,难不成太岳宗昨夜的恶行你们囚魔峰也有参与?”
听到这话,其他仙山的弟子又是一阵声讨:
“是啊!方远桥!是不是你们囚魔峰主使的!”
“想不到你们心肠如此歹毒!囚魔峰这是要自立门户吗!”
方远桥知道秦冰瑶这是激将法,他自己领教过望海峰司主的实力,又知道他就是魔眼天师,以自己的本领贸然打进去,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来秦冰瑶也是惧怕魔眼天师的威力。恐怕只有他们两座仙山的人知道昨夜那些灵兽的来历。
方远桥绝对不会让秦冰瑶以此来给自己施压,走到身后的白纱覆盖的撵轿旁:
“诸位,比起你们的损失,我囚魔峰损失更大!我最得意的弟子身受重伤,连容貌都已经毁了!”
说罢,抬手扯下撵轿的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