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渊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大叫出来。
连忙朝身后退去,这一退,后背撞上一个人的身体。
“啊!!”
吓得苏渊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师父。
苏天镜看着徒儿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有恼怒,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渊儿莫怕,为师在呢。”
听到师父的声音,苏渊顿时放下心来。
见师父白色衣袖一挥,眼前的雾气消散殆尽。恢复视觉的几人围了上来。
眼前的苏舞嫣青衣被烧去大半,皮肉已然不见,只能看见破损的衣角处变为黑炭般的颜色,上面还隐隐约约冒着火星。
这不是苏舞嫣的真身,明明就是一副被烧坏的图画!
活脱脱就是一幅美人画皮!!
郑晓天和岳晓楼师徒不由得惊诧万分。
怎么会这样?
这是?画的身体?
苏舞嫣周身被烧坏,痛苦不已,见到师弟苏渊已经醒了过来,心中还是有些许安慰。可是看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自己。
轻轻抬起手臂,正想要安慰苏渊:
“阿渊…你…”
却见苏渊害怕的向后退了两步:
“啊…师…师姐…你…”
苏舞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肉已经残破不堪,而身上也全都是被火烧成黑色的画纸。
自己刚才?难道是现了原形?
那师父为自己画的身体?已经烧毁了?
苏舞嫣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心中一颤:糟了!阿渊一定吓坏了。
想到此处,苏舞嫣连忙用那残臂遮住半边脸,声音越发颤抖起来:
“阿渊我,阿渊对不起,对不起。”
苏渊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可听见师姐苏舞嫣轻轻的说着对不起,声音中透出无尽的痛楚和悲戚。
慢慢恢复神志的苏渊,看着眼前的怪物,是师姐没错,师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姐对自己那样好,自己怎么能因为师姐现在的样子,就这样对师姐?
想到这些,苏渊不禁愧疚起来,连忙跪在苏舞嫣的身旁,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抱起师姐,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苏渊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是谁干的?师父,是谁把师姐伤成这样?”
却见几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师父,你救救师姐,你救救她呀,师父。”
苏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又跑到苏天镜面前跪下:
“师父…”
苏天镜没有理会苏渊的哀求,只是看了看孟岩,轻轻的转身,二人一起向飘云殿内走去:
“你不用这么担心,她晒晒月光就好了。”
“晒,月光?”
苏渊愣住,又看了看苏舞嫣,此时天空一轮明月,皎洁如盘。月光洒在残破画纸上,发出微微光晕,那被烧毁的身体,好像正在愈合……
得知师姐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又见她浑身是伤,苏渊又开始哽咽起来:
“师姐,你会好起来的,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是不是方远桥!”
一旁自觉惹了大祸的郑晓天,终于站了出来,话到嘴边:
“内个,师弟啊,内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照妖物来着,我……”
“你说什么?是你!你做的?你才是妖物!”
听见这话,苏渊心中愤怒,挥起拳头朝郑晓天打去。
“师叔,师叔你你住手啊!这事不能全怪我师父他老人家呀!”
“那要怪谁?不是他我师姐怎么会这样!”
“怪……”
岳晓楼虽然玩世不恭,可到底还是尊师爱老,哪能眼看着自己的师父被打呢?虽然师父也不是无辜的。
可是苏舞嫣本来就是僵神无疑,要怪也不能全怪师父。
那么问题来了,总要找个人出来顶罪,要怪谁呢?
谁引起的祸事,就怪谁!
岳晓楼刘海一动,灵光乍现:
“怪你呀!”
“我?!”
苏渊停住正在挥舞的拳头,开始迷茫起来。
岳晓楼一看有戏,朝苏渊摆了摆手,干脆席地而坐:
“对!!我跟你说,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岳晓楼,这个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并且亲眼见到一切的男人,用了好几个时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给苏渊讲了一通自己眼中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飘云殿屋顶被不明人员离奇掀飞!
师姐苏舞嫣大战红衣大飒妞儿!
太极魔眼双瞳镜照出僵神原型,旱魃一出缥缈峰赤焰千里!
还有那僵神一怒惊天变!狂欧红衣情敌大飒妞儿……
岳晓楼眉飞色舞,上窜下跳,极尽夸张形容,溢美之词泛滥。
那场面翻天覆地,天花乱坠!
比起说书先生说的还要让人身临其境!
苏渊却听得心如刀绞,原来是她!
这个恶毒的女子!
殴打自己还不够,她竟然占有自己的身体,然后和师姐大打出手!
可恨至极!
不过想想岳晓楼说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也不无道理。她的衣裳和自己的血颇有渊源,她说她是自己的守护神灵。
可是守护神灵就是这样对待师姐吗?
再让我见到她,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想到这里,苏渊一拳打在青石板上,霎时间,一股气力从苏渊拳头处冲了出来,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宽敞的台阶顺着拳头气力,列出一条大缝,那大缝如同一条地龙直接钻到了飘云殿的下头。
“师叔!你!”
这吓坏了岳晓楼:
我X!师叔这是什么神力?这要是打在师父脑袋上,还不把师父打开花?
“我?我不是故意的。”
收起拳头,苏渊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拳头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难道是孟师伯对我施针的原因?
苏渊心里不由得对孟岩崇拜起来,师伯的医术真是神了。
自己现在竟然力大无穷?
听着岳晓楼的演讲,再看看苏渊愤恨的拳头威力,郑晓天不禁一愣。
晓楼讲的跟刚才的场面咋不太一样啊?
而且苏渊师弟,怎么表现的跟自己以前看到的也不一样?
完了完了,看着眼前受伤的苏舞嫣,先不说她的身份了,就自己这不成熟的功法就会被师父数落一番。
若是苏渊师弟最后还是要找自己算账,可怎么办才好呀。
回头再看看这缥缈峰,今天这动静闹得够大,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传到宗主耳朵里,还指不定要如何降罪。
也不知道后山那一大片灵果林子怎么样了,还有几万亩的温泉仙药田,怕是都要遭殃了。
献给宗主的仙丹妙药还都指着那些个草药炼就,可如今……
想到这,郑晓天急得团团转,得赶紧让他们停下来,故意咳了两声:
“唉!我说,晓楼啊!你,你不去看看你那仙药田吗?”
正在说着那红衣女孩,岳晓楼激动不已,忽而听到师父叫他:
“什么仙药田?”
想了想师父会不会是想让我跑腿干活吧,这月黑风高,自己是吃饱了没事干吗,去后山干什么?
接着岳晓楼就“噌”地站了起来,眼见苏舞嫣已恢复如初,便招呼着苏渊扶起苏舞嫣:
“哎呦,师父,两位苏师叔都受了重伤,大病初愈,徒儿先把他们扶回房中吧,您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吧!”
说完,不管郑晓天阻拦,拉着苏渊架起苏舞嫣就往飘云殿走去。
“唉,你当心点!别磕到我师姐的头!”
“你的脚!你踩着我师姐的裙子了……”
……
飘云殿的正殿,是孟岩苦大仇深的脸,表情凝重,盯着苏天镜,再一次唉声叹气:
“苏老弟,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哇!”
说完,端起手边的茶杯,这一天天的,自己累了个半死,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刚一碰到嘴边,杯子就碎成了粉末。
“苏天镜!!!”
孟岩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说说,这事怎么办!我好心收留你师徒三人,现在你这两个徒弟把我的缥缈峰搞的乌烟瘴气!”
看着苏天镜一副欠揍的漂亮脸蛋,孟岩更是火冒三丈,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指着苏天镜鼻子。
真他娘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还是先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你!你这两个徒弟到底什么来头?”
苏天镜端过桌边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抖了抖白色衣衫,又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柄折扇,照着胸前扇了一扇:
“哦,他们的来历?孟师兄见多识广,你应该知道的。至于飘云殿,待翻修之时,师兄若不嫌弃他们粗笨,尽管吩咐就是。”
越看这苏天镜一副欠揍的态度,孟岩就越是来气:
明明自己在问他徒儿的来历,他竟然顾左右而言他,这是摆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了?
“我说苏老弟!你一个好好的画仙,不在上头好好享受高官厚禄,反倒是自甘堕落,跑这太岳宗来,当个小小司主,只掌管生死勾押,莫不是为了这两个徒弟?”
苏天镜收起折扇,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也不是。”
孟岩捋了捋胡须,怎的他那杯子一点事都没有?一个破茶杯都欺负老子!
“太岳宗已被上头划出神部,你既入太岳,永世再无成神之可能,若说你是为了这僵神,不愿成神,老夫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孟岩自觉眼力还是不错的,那苏舞嫣一来二去,受尽折磨,这老小子并不愿出手相救,看他方才对待苏舞嫣的态度,半点也看不出来他的怜悯之情。
这苏天镜法力深不可测,若说他为了一个轩辕氏成了僵的天女窝在太岳宗,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
听到这话,苏天镜眼神飞了过来,一副你接着说下去的表情。
这种眼神,让孟岩不由得想起他要断方远桥手臂时的眼神,竟然开始心虚起来。
不是苏舞嫣,那是因为苏渊了?
若是这样,那就更不可能了!
苏渊几百年都是废人一个,本神医多次为那小子诊病,他那小身板几斤几两,老夫最是了解,今天还因为身子虚弱,惹得妖物上身。
“那你是为何呀?”
孟岩咽下肚子里的一堆疑问,突然问了出来。
“孟师兄到底想知道什么?”
孟岩刚想继续说下去,苏天镜又开口:
“师兄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想想缥缈峰的,将来。”
孟岩坐在椅子里,表情有些无语:
“将来?嗨哟,苏老弟,什么将来?我那仙药田都被毁了!!还不知道宗主会不会怪罪!哼!明天怎么样都不知道,还谈将来?”
越说越来气!自己好心没好报!
老子在这跟他谈解决办法,他竟然在这跟老子谈情怀?
苏天镜轻叹了一口气:
“师兄在太岳宗任司主五百年,再过数月功德圆满,离开这里逍遥自在。”
“怎么了?还不让人退休了?”
老子在这干这苦差事这么多年,也该乐得清闲了。
“可是,如今天庭一直打压太岳宗,此次追雷大会,恐怕是七十二座仙山最后一次聚首。”
“苏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岩一脸懵逼:
啥是最后一次聚首?
正欲再问,却猛然感觉椅子下方,涌出一股强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