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梦是醒,自己不是在泡温泉吗?
怎么回事?看着眼前倩影,红色衣衫因为泉水的浸湿,如画笔一般勾勒出嫚妙玲珑的美好。
黑色如瀑长发,随着女子走动,在水中一漂一摇,如同水藻一般舞蹈,柔若无骨。
眼前的尉迟扶梨,散发出迷人芬芳。让本就身躯燥热的苏渊,更如被火焰灼烧一般煎熬。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自己这是怎么了?泡温泉泡的好好的。
虽然未行过双修之炼,但好歹也活了千把岁了,苏渊转念明白过来,岳晓楼在温泉里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兴许产生了副作用。也许,自己是受了药力的影响。
“你,你别再过来了……”
强行让自己镇定的苏渊,见尉迟扶梨仍然朝自己走来,便向后退了两步。
却发现退无可退,身后竟然是那巨大神树的树干!
这树干被齐腰的泉水淹没。
泉水波光粼粼,透着淡紫色的光晕,还散发着一股神秘的香气。
这香气?
意识越来越模糊,却见尉迟扶梨转眼之间,与自己近在咫尺。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褪尽上裳的苏渊,只觉得胸腔胴体筋脉涌动,手臂的肌肉已经青筋凸起,不断有越来越多的汗水从头上冒出。
把持住!
不断喘着粗气的苏渊此时懊恼至极!
她是不是故意的?!
轻动的涟漪,已经荡进了心里。
却见尉迟扶梨一鞭子朝自己抽了过来。
又来?!
不料那鞭子抽在坚实胸膛上,又是皮开肉绽,露出一道血痕,然而苏渊却并未觉得半点疼痛。
就说她是故意的!
尉迟扶梨胸前的鲜红,呲啦一声掀去一片。
意志越来越不坚定的苏渊,此时的大脑,已被波光涟漪中的倒影,冲击的失去理智。
见尉迟扶梨手中赤焰红鞭,又一次挥到眼前,抬手一握,连同那浑身湿透的红色身影一同拉进怀里。一个转身,便把怀里柔软的红色,抵在神树树干上。
随之,树上的果实因为强大的力道而簌簌地掉落下来。
尉迟扶梨见眼前的苏渊,眼睛如同想要食人的野兽一般,充斥着饥饿。
这是中了什么邪!?正欲反抗打人。
却不料,红鞭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苏渊抢走,又把自己的手腕缠绕。
苏渊一手将尉迟扶梨双手抵在她头顶,喉中嘶哑低声吼道:
“你不要以为,我总是让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尉迟扶梨哪受过这等对待,嗔怒起来,皱起眉头,两只手臂挣扎着,一边还咒骂道:
“放开我!你个没用的东西!从哪弄得这些水来,把我这仙洞淹……”
还没说完,樱红的花瓣便被滚烫覆盖,惊的尉迟扶梨身子一僵。
还未回过神来,却听苏渊在耳旁吐气,滚烫的气息充斥着耳朵:
“这可是你逼我的!!”
完全失去理智,苏渊只待剥茧抽丝,便可吃掉这甘美的果实。
却只感觉“哗啦”一下,头顶天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苏渊从头凉到见脚,一下子睁开双眼。
见自己仍然泡在,那如同药汁一般的,漆黑色温泉中。
此时面前站着的,正是岳晓楼,手中拿着一个木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岳晓楼此时心里怕的要命,刚才把仙丹良药仍进师叔的温泉中时,一不小心,手滑了,把那相思仙露丹也填了进去。
那可是给仙侣情缘修炼时用的宝贝。
可,这东西,苏渊师叔这哪用得上呀!
这他娘的可怎么办!
好在缥缈峰既有温泉,也有那寒泉!岳晓楼怕搞出大事,于是连滚带爬地搞来一桶寒泉冰水。
待提回冰水来,见那苏渊脸色通红,趴在温泉边上的大石头上,浑身大汗如雨一般。
岳晓楼想都没想,一桶水下去,这给师叔浇个透心凉!心飞扬!
看苏渊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岳晓楼心里一块石头终于困了地,扬了扬下巴,颇为得意:
“师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舒服多了!哈哈!”
苏渊没有说话,只对岳晓楼笑了笑从温泉中起身,抓过外裳,便向飘云殿方向走去。
看着苏渊临走时那一抹阴翳的眼神,岳晓楼反而有些迷糊。
师叔可真是奇怪!
怎地,自己帮他,他还不高兴了?
这个晚上,缥缈峰上颇为安静,各弟子睡得格外香甜。
苏渊梦中,那一汪淡紫色温泉还在洞中,神树仿佛又长高了一些。
可他没有遇见熟悉的身影,她是不是怕害羞,藏起来了?想着想着苏渊脸竟红了起来,她的身材…
可是又有些担忧,再见到她的时候,会不会狠狠地收拾我一顿啊!她的鞭子……好像也有别的用处呢。
苏渊平日里最怕尉迟扶梨,可现在她突然不见,心里竟又有些空落落的。
这一夜,仍然是几个老先生,轮流给自己念经,说是要把太岳宗这些功法全都传授给自己。
苏渊听着迷糊,便睡得更沉。
没有一个人看见,那飘云殿房顶上,苏天镜负手而立,将摔成两半的墨绿色鳞片,撵成粉末,洒向了整个缥缈峰。
……
接下来的日子,苏渊,岳晓楼,马莲花等人,被三位司主轮番教导,那简直是魔鬼训练。
还没亮天,岳晓楼就被师祖孟岩从床榻上拎起来:
“小兔崽子!一天天尽他娘的知道睡!”
天地良心!他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啊!
原本以为自己是最勤勉的,可一到殿前花园,却看见苏渊已经开始和其他弟子切磋功法了。
这几日,苏渊晚上泡逍遥仙泉,强身健体;睡觉时听功法解说,修炼招式;白天醒来就开始反复练习,融会贯通。
不但进步越发明显,就连很多奇怪的功法也让人目不暇接。
岳晓楼心里则不以为然:
都修炼了千百年了,功法怎么样早就定型了,这几天也不能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
倒不如出去,打听打听那冥府阴司怎么闯来?
下头阴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他娘的没个地图,可不行。
想到这,又是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几位司主看着徒儿们做着最后的准备,心中还颇有一些安慰。
孟岩喝着茶,摇把蒲扇,指着苏渊说道:
“苏老弟啊!哈哈哈,我这师侄,练的功法怎的有些杂乱呢?”
“还别说,俺也这么觉得,”尔朱律拄着拐棍:
“太岳宗的娃儿们,进了门儿,便是修习那追风开山术、凌云伏龙剑、追雷困仙阵、还有射电夺魂掌。
成为亲传弟子后,才能继续修行各仙山秘法。怎的,师侄,仙法仙术乱七八糟,难不成是没有那四大仙术的根基?”
苏天镜只是微微一笑:
“二位师兄有所不知,渊儿没有灵根,修不得仙法。最近几日,才得孟师兄神医妙手,治好了顽疾。现在就是比划比划。”
“诶这?”
尔朱律扫过孟岩,见孟岩一副,你不知道他瘫痪百年才下床吗的表情?
“哦~俺明白了。”
言语之中透着一种可惜了,娃是好娃,就是忒命苦了些。
哪成想,苏天镜悠哉悠哉,半点担心也没有,又弄出一把折扇,轻轻摇了一摇:
“尔朱师兄,不用担心。”
孟岩心中苦啊!心里头直喊,我知道!我知道真相!他小子是神皇之子,你个老掉牙的老尔诛,你懂个屁啊!
可是,苏天镜让他以缥缈峰和自己暗恋的老姑娘启誓,绝对要保密,他娘的自己就真的启誓了!
苏天镜,这个苏老贼!他怎么知道老子看上了哪个老太婆!
不过他说,能帮本神医治好脸上的麻子,嗯…也罢!
……
就这样,时间匆匆而过,明日便是追雷大会之期。
苏渊一如既往,修炼,睡觉,修炼,睡觉……
梦中的尉迟扶梨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苏渊整日昏天暗地,也不再多想。
今日一大早,三位司主便把全部弟子叫到飘云殿。
进行战斗前的最后动员!
孟岩作为缥缈峰司主,当仁不让,尽了东道主之责,今日破天荒地换上了一身合身的绛红色,阔袖仙袍。头上的花白发丝也工工整整地塞进,太岳司主发冠中。
不怎么高的身材,一动一静均透着威严:
“你等虽三司之徒,但如今乃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必要相互扶持,共图大业!!”
孟岩中气十足,洪钟一般的气势,在飘云殿中回响。
“谨遵曾师祖教诲!!”
“谨遵师祖教诲!!”
“谨遵师父教诲!”
“谨遵师伯教诲!”
一屋子四代师徒,即将不分身份高低,不论功法强弱,与更多的强者进行一场生死争夺的大战。
“起卦!!!”
一向看不起算命忽悠之术的孟岩,如今也再一次破天荒地,让弟子郑晓天起了一卦,以测吉凶。
郑晓天一改往日束发佩冠,墨发披散,身披黑白两色阴阳术数袍。
目光炯炯,以手指在正殿上空之中,点出北斗七星盘。
又在周围点出一圈明亮的小星,足足七七四十九颗。
郑晓天此时眼光锐芒从在场弟子额间扫过,口中默念口诀。随后玄身跳起。空中踏步,绕着那四十九颗星圈掠过,每经过几颗星星,便弹指一中,释放出一丝冰蓝色的光芒,将那颗星定住。
一圈下来,共定住一十三颗,分别对应望海峰两名,困龙峰五名,缥缈峰六名,这三司出战的十三名弟子。这十三颗星则是他们本命之星。
郑晓天大喊一声,将手中十三根冰蓝光芒一同发射到北斗七星之阵,那十三颗命星,分别连上了不同的斗星。
霎时间爆发出不同颜色的璀璨之光,慢慢浮现出十三个弟子的名字。蓝色光线错综交叉,看似杂乱无章,又有序相连。
伴随着时间分秒的推移,一点一点缓缓流转。
“哇!这就是北斗命星盘?”
“是啊!我还从未见过师祖露出这手呢。”
“那个,那个蓝色的是我!!”
“我看看我看看,那个绿色的是我!!哈哈!!”
“我也是绿色,我也是!!”
岳晓楼听着心中惊悚:
“绿色这么高兴?”
众人叽叽喳喳找起自己的命星,苏渊却见师姐苏舞嫣在一旁不说话似乎是有心事:
“师姐,你怎么了?不要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苏舞嫣温柔地看着眼前,师弟的成长几乎是飞速的:
“阿渊不用担心我。你找到你得命星了吗?”
正在此时,却听到郑晓天一声惊呼:
“师父快看!那是一颗七色流云星辰!”
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一声惊呼吸引,一同注视着那颗命星,只见此星白光灼眼,七色之彩缓缓变换,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而那,七色流云星辰淡淡浮现出一个名字!
“苏渊!!”
孟岩和尔朱律异口同声叫到!
众人不明白这七色流云星辰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看这郑晓天一副紧张模样,应当是祥瑞之兆!
而郑晓天此时心里慌的一匹,这种命星,实乃两极之星,七色汇聚一起,若闪白光则为祥瑞,若泛黑影,则是大凶!
黑白变换无常,可谓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干脆坐在地上,拿出龟壳又起一卦。
听着郑晓天神神叨叨,一惊一乍地,孟岩是大气都不敢喘。
……
哗啦一下,龟壳碎裂。
“怎么样?”
众人连忙来问,却看见郑晓天唇色发白,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云雷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