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的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牌位，上面写满了阵亡人员的名号，排位旁边摆放着数十把伤痕累累的灵剑。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他们都…”
大卫的脸上现出肃穆的神情，“三个月前，丙字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全军覆没…”
“这样啊…”林昊稳定了慌乱的情绪，看着满屋子的死人，不由得一阵难过，“这么多牌位…怎么摆在这？”
大卫：“这不是没人了吗…所以没人收拾…谢天谢地…你来了…”
林昊苦笑了，“能不能打开灯？这阴森森的，太瘆得慌…”
“可以…”大卫答应一声，点亮了大厅顶棚的大灯，屋里一片通明。
林昊注意到东南角有一座平台，上面摆放着不少牌位，看来这里才是摆放牌位的地方。
林昊二话不说，开始收拾，出于对前人的敬意，丝毫马虎不得。
大卫看着林昊忙活，“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心触碰…否则…”
“否则什么？啊…！”林昊烫了手似的丢下手中的灵剑。
灵剑无声无息地钉落地面，深入半尺。
“啊哦…！”林昊身上吃痛，他拉开衣袖，忽然看见自己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似的红痕，奇痛无比，那感觉像是生生把人撕开似的。
红痕维持了十几秒，渐渐消散，疼痛也跟着消失了。
林昊捡起地上的灵剑，发现那是一只单人面剑柄，再触摸时，却感受不到任何异常。
大卫：“这些灵剑上都保存着他们前一个主人死亡之前的记忆，因此，任何触摸这些灵剑的人，都会感受到灵剑记录下的痛苦…”
林昊点了点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敢来收拾了…”
大卫：“你手上的这把灵剑已经重置了，你可以自己领取或者把它挂在剑墙格…”
林昊看向牌位旁边的剑格，毕恭毕敬地捧着牌位和灵剑将他们摆好。
他转而走向第二只，抬手触摸，跟着发出惨叫。
“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周身痉挛，瘫倒在地上，他挣扎了好一会，才慢慢爬起，再次摆好灵位，如此周而复始。
大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趋利避害是草覆虫都懂得的应激反应，这个人却偏偏要去感受痛苦，他不明白，他想不通。
“啊啊啊啊…”林昊头痛欲裂，他看到一个黑影生生地将自己的脑袋撕成了两半。
“呼呼…！”他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周身冷汗涔涔，汗水说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毯上。
“为什么？”大卫不由得发问。
林昊缓过一口气，“什么为什么？”
大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喜欢这样做吗？我的记录里有这样的人的存在，但是你不符合这样的特征…”
“哈哈…”林昊惨笑了，“我可不是受虐狂…你有没有听过那首诗…”
“什么诗？”大卫问。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林昊慷慨吟诵，再次握紧一把灵剑。
“啊啊啊啊…！”周身烈火的灼烧感，让他痛的满地打滚。
大卫：“不知道为什么，我依旧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如果我拥有泪腺的话，我会流出一些眼泪…”
“嘎…！哈哈…”林昊的长发被汗水沁透，他桀骜抬头，“感受他们的痛苦，记下他们的仇恨，跟他们一人同心！这便是…同袍之谊！”
“啪！”他抬手按动一只长剑，所有的灵剑似乎受到了感应，齐齐飞向半空，围拢着林昊组成了一道环形阵列，震颤旋转。
剑格中的灵剑也不由自主地飞起加入阵中。
大卫的巨脸现出惊诧的神情，“我真不敢相信我看到的…灵剑们…在哭泣…”
“啊啊啊…！”林昊似乎被雷电贯穿，痛苦大叫起来。
数十把灵剑一齐释放出道道闪电，将林昊层层缠绕，交错编织。
大卫的语调带了颂扬的气势，“庆贺吧…！丙字科选出了新一任的队长！
继承全员的力量，
超越时空，
通晓过去与未来的青衣王者。
其名为青衣法王。
此刻正是其诞生的瞬间！”
“嘭！”
大厅里霎时间电光大作，火花升腾，所有的的，灯具在众人那一瞬间全都炸裂了。
“呼…”
大卫谨慎露出面目，小心翼翼地查看大厅中央伫立着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