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莫言打定了主意，那么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除了老邓头以外，一整个白天，我们都是在艰难的等待中度过的。
晚上七点，我们四人一起来到了宁水潭，期间姜晨想跟来，被我们给拒绝了。
我们等了一个小时，正好八点，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向着这里走来，正是薛瑞。
跟列阵以待的我们不同，薛瑞没有一点点的紧张，笑着在对面十米处站定，道：“哟，还真的只来了四个人啊。茅山莫老二，龙虎山烈火真人，够了。”
什么够了？
我还来不及细想，薛瑞突然就动起手来，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我身边的张四木第一时间想要掏枪，结果薛瑞大手一挥，道：“闲杂人等，还是先躺着吧。”跟他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张四木，只见他突然身体一僵，就躺了下来。
我蹲下来一看，发现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另一边老邓头和莫言一起迎上了薛瑞，三人一起打了起来。
莫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剑，一手剑法，稳重如山，守住门户。
老邓头拿着他的酒葫芦，不知道算不算武器，左右开弓，攻向薛瑞。
薛瑞这次没有拿出扇子，而是徒手相搏，在两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并不慌张。
在我这个外行看来，双方有来有回，斗得旗鼓相当。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莫言和老邓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看到老邓头好几次口吐真火，都被薛瑞轻巧的避开，反而差点误伤了莫言。
如此大概打了五十回合？还是一百回合？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计算。
薛瑞突然哈哈一笑，道：“既然来了，那就都出来吧。这里空旷得很，就我们几个也怪冷清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一跃，出了战局。
随着薛瑞的退出，莫言和老邓头都呼出了一口气。莫言抬手擦了擦汗，而老邓头则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一侧，那里有着两个人影慢慢显露出来。
我仔细一看，左侧一人黑衣黑伞，正是黑剑甄正义。右边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普通的佩剑，想来应该是白剑甄仗义无疑。
待两人走近，薛瑞笑呵呵地向莫言介绍道：“黑白双剑，甄氏兄弟。这都跟了我快一个月了，你们累不累啊？”后半句却是去问黑白双剑的。
黑白双剑没有接话，双双抽出剑来，指着薛瑞，向莫言道：“我们联手，共诛此贼。”说着，他们两个人慢慢绕后，与老邓头莫言四人成掎角之势，把薛瑞围在了中心。
薛瑞并不惊慌，慢悠悠地拿出扇子，一边挥着给自己扇风，一边笑道：“这可不对哦。两位，我且问你们，我可是杀了人犯了法？”
莫言想了想，道：“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杀过人，但是你在夜魇都有赫赫威名，手底下难道没有见过血么？”
薛瑞摇了摇头，道：“你这可是诛心，身为警务人员，怎么能做这种主观臆断的事情呢！”说完，他不等莫言反驳，指着黑白双剑，续道：“倒是这两位，黑剑我就不多说了，昨天当着罗云的面，连杀十七人，人证物证具在。他们二人在三个月前，在河北连杀几十人，端掉了我夜魇的一个小堂口。虽然里面有大奸大恶之徒，但更多的只是一些无辜的跟班而已。”
听到这话，老邓头和莫言明显迟疑了。薛瑞说的没有错，他们是警务人员，一切行为要以法律为准。薛瑞没有作恶的证据，而黑白双剑却是血案累累，他们没有理由和杀人犯合作去对付一个从法律角度来说的平民。
见到莫言两人迟疑了，黑白双剑明显变得有些急躁，向着薛瑞扑了过去，道：“夜魇成立至今，做下无数罪孽。此人身为夜魇六魔之一，是邪教实打实的掌权人。他要作恶，自然不用自己动手，又怎么会留下什么证据。”说着，他们和薛瑞交上了手。
薛瑞一边应付着两人，一边向莫言解释道：“这话乍一听没有错，实际上却荒谬的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下面的人做了坏事，上头的人就一定是大奸大恶？”
额！这江湖中人，动手干架的时候，也喜欢先嘴炮一轮吗？
不过不得不说，薛瑞的话语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他的敌人一下子从四个变成了两个，而且他还在试图拉莫言和老邓头帮他。我估计这才是他的打算吧。要杀莫言什么的，就是一个骗人的借口。
双方还在瞎嚷嚷，不过在我看来，黑白双剑明显已经落了下风了，不管是嘴上，还是手上。
薛瑞估计也是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了，一把风扇来回拨弄，那势头比起之前和莫言动手的时候，正式了很多。
黑白双剑比起莫言和老邓头应该差不多，不过他们两人有两个优势，第一个是不怕死，以命换命的打法让薛瑞很多次都只能被迫回救。第二个是他们配合要好很多，有点双剑合璧的味道，你攻我守，我攻你守，辗转腾挪间避免了很多破绽。
当然，黑白双剑也仅此而已。这一点从薛瑞一直有条不紊地劝说莫言，而他们却全力以赴，无暇外顾就能明显看出。
双方又斗了一会儿，薛瑞突然一个急转，大扇一挥，拍在黑剑上，向下一带，连着白剑一起落下去。黑白双剑重心不稳，向下一个踉跄，薛瑞趁机一掌拍出，直击黑剑面门。
眼看薛瑞就要得手，黑暗中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物飞来，与薛瑞手掌一撞。
砰的一声巨响，薛瑞向后退了一步。黑白双剑也乘机后退，双方又变成了对峙之势。
我看到黑暗中走出一个老和尚来。
老和尚三两步就走到了黑白双剑的身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薛瑞笑道：“老和尚，你来得正好。这两人昨天杀了十几个无辜之人，你快去度化他们。”说完，他回过头来，道：“本来还担心你们两人拿不住他们，现在老和尚来了，你们三个打两个应该不是问题。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他又大扇一挥，和那天一样，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