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肚子一阵闷叫,步摇这才想起来一路上一直在着急着赶路,几乎很少想起要吃东西,这会儿已经站在北院王府的门口,才意识到肚子的饥饿。
突然,一双手搭上了步摇的肩头,步摇本能地想开口大叫,却被那双手倏地捂住了嘴。
“如果你不想被他们发现的话,最好别出声。”
声音冷淡沙哑,但是是女人没错。步摇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叫。
“耶律休哥现在已经被关在大牢,所以你在这里是没用的。”
步摇闻言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耶律休哥的下落。
“别问我是谁,我只是告诉你,耶律休哥因你入狱,萧潇萧敛身为将军不知劝阻,一并获罪。王府的所有人也被囚禁在这府中,不得出入半步。”
她做错了事——居然害了所有的人!
“那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步摇冷静下来,开口,也许她可以做些什么。
“皇上虽在形式上使耶律休哥入狱,但是皇上一向与他感情笃深,太后亦与之有义,他们并不愿怀疑耶律休哥对于大辽的忠诚,也不愿意因此杀了耶律休哥。若不是堵朝中悠悠众口,皇上与太后难保不会模糊处置。所以,只要那个始作俑者,承认自己是大宋的奸细,那么耶律休哥至多算擅离职守,不至于会死。”
步摇静静地听着这人的话,虽然她说得有些复杂,但是她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她出面,承认自己是奸细,与耶律休哥无关,便好了。
“那我该怎么做?”
“你除非有机会亲自和皇上太后说,否则——”那人一顿,神色复杂,继续说了下去。“耶律休哥建树颇多,一向得先皇,新皇与太后的赏识,朝中多人已对他产生除之而后快的念头,你若是落在他们手上,一定会被杀人灭口,让耶律休哥无翻身之机。”
“皇上今日会去近郊箣勒——”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步摇,眼神凛冽。
“我懂了。”步摇点头。
“那好,耶律休哥一向待你至亲,希望你能——救了他。”那人说完,迅速离去。
“等等,你——是不是蜂?”步摇追问,却不敢大声。
“是——”她的声音随着身形的消失飘散在空气里。
“幸好蜂没有被抓,否则我又怎能知道自己原来还能救了逊宁呢。”步摇轻舒一口气,却是坚定无比。
那么,现在就赶快前往箣勒。
--------分割线--------
“全都不要跟过来!”
马上的少年一声冷喝,眼神犀利。
“可是,皇上——”一列侍卫不无担心地回话,让皇上一个人去林子里,太危险了。
“朕若发现身后有人跟着,杀无赦!”
“是,皇上!”侍卫的额上已渗出密密的汗珠,今日,皇上的火气真的很大。
耶律隆续不理他们慌张的神情,策了马独个儿往林子的方向跑去。
那些该死的老家伙,一个个都逼着他将皇叔治罪,他才不相信他的小皇叔会通敌叛国,他们还说,是皇叔派了身边的汉人妃子前去送信,怎么可能,自小,皇叔就疼他,他也经常从父皇和母后的嘴里听见他们对皇叔的评价,是忠贞不二,英勇无畏的男人,怎么可能帮了汉人来侵占他的江山。
“那些该死的老家伙,朕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
可是只有他和母后相信是没用的,皇叔弃军而去,擅离军营已是大罪,宋将得军情转移阵地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而那个人,竟是皇叔的妃子,叫他如何为他开脱。
在宫中这几日,实在是被那些人烦的不行,今日才得了母后的允出来到箣勒放马呼畅。
耶律隆续策着马踱进林子,避开了烦杂的人,心里或许可以轻松一点。
“可恶的汉人!”若不是因为那个汉人妃子,皇叔也不会被牵扯上这样杀头的大罪。
耶律隆续仍是不忘愤恨地念叨一句。
林子里树木繁茂,间隙可以看见一个个小生命在树丛间跳跃,只是,耶律隆续似乎根本看不见这些,虽然是专程出宫释放压抑的心情,可是脑子里的事最终还是困扰着他。
“小心!”耶律隆续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从马上扑下来,压在地上。
“该死的,朕说过,被我发现谁跟着我杀无赦。”耶律隆续不容分说,抽剑翻身刺上后面的人。
“啊——”步摇反应及时,连忙避开他的剑,却仍然让那剑刺进了肩膀,虽然刺得不深,血还是汩汩地流了下来。
“你是谁?”耶律隆续一看竟然是个姑娘,连忙拔出剑,语气却丝毫未带歉意,似乎她是罪有应得。
步摇撕了衣角的布,按在肩膀上,却没有要回答他话的意思,耶律隆续说的是辽语,她又如何听得懂。
原本听了蜂的话来这里找皇上,不想却迷路了,走着走进就进了这林子,摸索了老半天却依旧没有出林子的办法。
“朕问你,你是谁?”耶律隆续有些孩子气地扯扯她的胳膊,脸上满是怒气。
“你看那里嘛。”步摇没好气地伸出手指,指指前面横在那里的木,木身上都是裂口,看着有些锋利,刚才这小娃娃要是看也不看踱过去,肯定会撞在上面被割伤了。
耶律隆续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脸上微红,可只是一瞬间,稚嫩的脸突然变得厌恶。
“你是汉人!”
“咦,你会说汉话?”步摇抬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十二三岁的模样,却有着一股强凛的王者风范。
“我讨厌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