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一愣,对啊,如果银镜公主在的话,那这里就是南院王府,耶律斜轸的地盘,怪不得她总觉得眼熟的不得了,只是,只是,她怎么又会在这里?是秀儿吗?秀儿为什么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被绑架了。”步摇摇摇头,想让自己的脑子再清醒一点。
“你的脸色不好,是被欺负了吗?”银镜将步摇领进屋子,有些关切地问。
“不太记得清了。”步摇朝着银镜轻轻一笑。
“唉,你总是这么单纯,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这样的情况你也笑得出来吗?”
“不说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我从朋友那里听说,逊宁见过你,说你无碍,所以我才放心地回了北院。”
“无碍?”银镜的脸闪现一些绝望,“如今却是真正的无碍了。”
步摇纳闷地看着银镜,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虽然在这里无人问津,到是能安心地活下来了。”银镜坐下。
“如今这样,你觉得好吗?”步摇不确定地问。
银镜苦笑,缓缓掀开自己的衣裳。
步摇的喉间不由地猛地一紧。
那是怎样一副身体啊,布满了一块又一块的伤疤。
“丑吗?我也为这样丑陋的自己绝望过,但是那样的痛却使得我最想去死。”银镜放下手中的衣裳。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步摇急着追问,她实在无法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被折磨成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
“耶律斜轸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真的只是一个变态的禽兽。他,用我的皮肤——制了一副美人图。”银镜冷冷地开口。
“曾经,它就挂在那里。”银镜伸手指指一面墙,现在,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那一次你出现在王府时,它还未制完,只剩那么一点就可以结束那样的痛苦了。”
步摇听着不由一阵毛骨悚然,想起以前,她的确在走错了院子后在一面墙上见过一副未完的美人图,那时候救就觉得看着那图心生恐惧,原来竟是——
步摇终于忍耐不住,冲到门边,倚着门框干呕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听起来很恐怖吧,那么锋利的刀子,不顾我的哭喊哀求,从我的身上将我的肤一片一片地割去。”银镜的情绪有些失控,但是尔后却嘤嘤地哭了起来,身子不住地抖动。
步摇勉强扶着门框,看着她,慢慢衍生同情,只不过与她一般大小的女人而已,却要承受这样比她痛苦千百倍的痛苦。
走过去,步摇将她颤抖的身体拥进自己瘦弱的身子,在契丹,银镜公主一个亲人都没有,又是如何挨过这样的日子的。
“真的好痛,好痛。我哭着说不要,可是他都不顾我的死活,他说,他说我的身上只有这些是吸引他的。他不是一个人,他根本不是一个人。”银镜突然伸手紧紧抱住步摇,在她的怀里使劲地大哭,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是我不好,如果那时候你向我求救时,我能好好听你说话就好了。”步摇的眼不由地也变了湿盈。
“不怪你,都是我的命!”
“我带着你逃出去吧。”步摇突然下定了决心,这次,不能再一个人逃走了。一定要把银镜从耶律斜轸的手中一同带出去。
“凊——步——摇——,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倏地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银镜看见来人,惊叫地冲到床榻上,躲进被褥瑟瑟发抖。
步摇亦被吓得蹦开好远,听到银镜说的这些,她更加害怕起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听了她的话,你怕我了?”耶律斜轸笑着一步一步接近步摇。
“别,别过来!”步摇慢慢地后退,退到案前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
“我不过是喜欢完美的东西而已,那么完美,应该让我好好地珍藏起来,而不是任由放在她们身上糟蹋,见到你的时候,我确实非常想要你的眼,独一无二呢,在你的脸上显得那么精致。”耶律斜轸依然朝着她迈着步。
“别过来!”步摇惊恐地抓起桌上的茶具掷向耶律斜轸。
“害怕的话就乖乖地回屋子里去躺着,要不然,我也真的很头痛呢。”
步摇睁大了眼盯着耶律斜轸越来越接近的脚步,怪不得他当初如此在意她的眼睛,原来他有这样恐怖的癖好,他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
“走开!”
随着她的尖叫,身子却已经落入了耶律斜轸的怀中。
“你看你的脸色如此不好,我带你回去休息?”耶律斜轸俯身近近地看着步摇的脸,仿佛在询问好不好!
步摇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就乖了,要是找不到你,等耶律休哥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拿谁出来顶替你!”
听了他的话,步摇的眼倏地睁大,她的目的果然是耶律休哥!
“咳!”胸口一闷,步摇的口中隐隐流出一丝红色液体。
耶律斜轸的眉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