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举着公筷的动作顿了下来，目光不由地移到了向叠叠的脸上，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他半天：“你这觉悟挺快。”
向叠叠苦着脸，心道觉悟能不快点嘛！再慢个几天的，他不就早凉了?
“我，我还有个问题。”既来之则安之。向叠叠明白与其一门心思地去想出去这种不现实的东西，还不如先把小命护好，再慢慢打算：“那个，我看我这积分少得可怜。如果花成负的，怎么办？”
那边张正阳两个已经在叫人了，程辰只戏谑了一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喂！要不要这么无情？”他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试吗？向叠叠耷拉着眼皮，心情down到谷底，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一口气就把甜食区能看到的一样来了一个。
等到结算，手机嗡嗡震个不停的时候，他就明白积分花成负的怎么办了。无非就是饿上一顿半顿的，小事，都是小事，他还能忍。
何家麟很同情地飘了过来，连连叹气：“你有听到什么声么？”
“什么什么声？”向叠叠没好气地问道。何家麟的嘴巴里一准吐不出什么象牙来，问也是白搭。
“悲鸣声，愤懑声。”何家麟捂着胸口，说得煞有其事：“因为没能被你吃掉，它们抱团哭泣，别提多惨了。”
“滚。不如你让我咬一口，绝了它们的念想?”惨还是他惨，向叠叠乖乖地将盘子里的东西放了回去。并且罕见地因为没有吃到那些东西而松了一口气。
肚子饿一饿，总比他因为负债无法偿还而被迫和鬼怪去硬刚强吧？
谁都知道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在吃货向叠叠的身上也是如此，吃东西不在于一口吃遍，而要讲究一个细水长流。
“张哥，你看他。”何家麟装出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回击的样子，实际上贱兮兮地笑容一点都不带掩饰。
“向叠叠！”徐子昂面色不太好看，无力地抬手朝他招了招：“这边坐。”
“好室友！”向叠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子昂盘里的东西，双手则是有些嫌弃地捧着自己的瓷盘凑了过去。
作为一枚标准的吃货，他要做的当然不只是关注自己碗里的东西，在场的这些人哪个盘子里有什么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徐子昂应该也挺穷酸的，比他强不到哪里去。他们凑到一对，真是钱途堪忧的难兄难弟。
但这并不妨碍徐子昂吃老本，向叠叠已经瞄准到了徐子昂盘里的几样食物。
“徐子昂。”向叠叠很自然地举起了叉子就朝着对方的盘子里探去：“你看你这么瘦，这么多也吃不下对不对?”
抢吃的那能叫抢吗？那只能算是分享。被迫的分享也是分享。向叠叠从来都不为自己的行为而忏悔。
徐子昂却好像没有脾气，还当真身子往旁边让了一让，将面前的盘子往向叠叠的方向推了一推：“以后量力而行，不要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好说好说。”向叠叠挑挑捡捡，很快捡了几样东西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开始了他的日常风卷残云。
何家麟有点看不过眼这个吃货吃饭时的样子，满心不乐意地拉着张正阳去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当心一会儿我们的也被他抢走。”
抢不抢走的其实他并不在意。徐子昂分了将近一半出来，向叠叠能不能吃得下还是两说。
只是向叠叠生动地诠释了一句老话“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是在饭桌上瞄来瞄去的眼神让何家麟难以接受。就好像自己洗澡的时候被人偷窥，不，是正大光明地明窥。
算他惹不起这位大爷，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张正阳对此也没有异议。他神经大条，吃饭就只专注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只是某位兄弟发出来的噪音真的是过分了。
早在何家麟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忍无可忍，后面有了这个机会，当即就和何家麟一拍即合。
哎！向叠叠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悠长又孤寂的气。一个人，那是得多么糟糕才能集这么多缺点于一身啊！
这个道理，如果要打一个比方来说，就和言情小说里的男主是一模一样的。
家世显赫，温柔又多金，最重要的还是女主的死忠，长着的那张脸要么帅裂宇宙要么绝炸苍穹。
这种好事，用脑袋瓜子随便想想，向叠叠都只能无情地丢出三个字:可能吗?
他可没有乱瞄乱瞥的毛病，是自己碗里的饭菜不香呢还是不香呢？要不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向叠叠也不会把自己坑到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的地步。
“好好休息。”等到众人都吃过了饭，程辰率先走出了餐厅，走了没几步就有些担心地回过头来看着向叠叠：“还是那句话，你刚刚来，晚上的事情能避则避，尽量避免正面应对。”
这一回，向叠叠不再逞能，苦笑着点头：“我尽量一觉睡到大天亮。”天知道每个晚上给他来一遍，他还能撑多久。
“回去吧。”徐子昂心情沉重，按亮了电梯。其实程辰劝诫向叠叠的话也是他想说的，只是身处这双子楼里，没有人可以一直躲下去。
向叠叠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真等到了避无可避的那一天，又要怎么办？
比起程辰心软采用的循序渐进，徐子昂更倾向于把这里的门道全部说出来，如何选择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电梯门关得严丝合缝，里面的空气凝滞，向叠叠躲在角落里大口喘着粗气。
徐子昂并没有把向叠叠的反应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因为晚上的事情而开始紧张：“程辰没有多说是怕给你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但有些话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电梯门叮咚一声敞开在二人面前，冷汗浸湿了一层发丝的向叠叠旋风般地狂冲了出去：“什，什么心理准备？”徐子昂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看他在电梯里吓个半死，还要加点儿佐料。
“如果你昨晚能顺利入睡，这个心理准备倒是还不急。”可惜这都是如果，徐子昂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向叠叠所要面临的未来：“可现在游戏开始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通关，要么中途over。不出意外，从今天开始的每一个晚上，你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