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柔和沈昭落亲自将陆靖宁母女二人送上马车。
陆靖宁把要对陆靖柔的话说完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木木,我们回府啦。”
“诶!娘亲等等!”
将走之际,苏若澄突然掀起了帘子,眼带笑意目光定定地看着沈昭落,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字“你、快、过、来”。
沈昭落自觉上前了几步,微笑着沉默,等苏若澄开口。
苏若澄头上簪着朵梅花,是在他们走回来的时候,沈昭落给她簪上的。
发间的红梅与她如今灿烈明媚的笑容相得益彰,让她整个人更明艳动人了些。
她语气认真:“表哥,你身上有伤就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喝药,今晚上就不要搞什么挑灯夜读啦,要早些去就寝喔,不可以觉得药苦就不喝药,喝完药快些吃蜜饯就好,知道了吗?”
苏若澄表情语气都越发严肃,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絮絮叨叨叮嘱着沈昭落。
沈昭落本就忍着笑意,在听见喝药那里,更加忍不住了,而后等她说完才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苏若澄顿时抿起了嘴巴:“表哥你笑什么?”
沈昭落挑眉:“不喝药那句,应该是我和表妹说的吧?”
苏若澄幽幽道:“我不管……”
沈昭落立马语气讨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阿澄说什么便是什么。”
“哼,知道就好。”苏若澄都要被沈昭落怄死了,虽说沈昭落说的没错,那句话更应该对她自己说,但是他就不可以直接回答“知道了”么?
明明她在关心他,他干甚要笑?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有些过分了喔!
沈昭落看苏若澄气鼓鼓的样子,立马给她顺毛:
“我会记得想表妹的,还会乖乖等着表妹明日进宫来寻我的。这样子总行了吧?”
此时听见这话的陆氏姐妹——
一旁的陆靖宁:莫非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嗳……
另一旁的陆靖柔:太快乐了吧,儿子娶媳妇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苏若澄也是好哄得很,听见沈昭落这话,瞬间就笑开了。
“好啊,那我和母亲回将军府啦,表哥再见,姨母再见。”
刚准备放下帘子,苏若澄看见对面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啊!姨父!”
苏若澄那一顿喊把大家的目光都带过去了。
沈望处理完政务便马不停蹄来望悦宫了,虽说他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可眼尖的苏若澄一眼便见着了。
等沈望来到马车前,他笑了笑,逗了下苏若澄,
“木木,好久没见咯,有没有想姨父啊?”
苏若澄眨巴着眼睛,唇角弯了起来,“当然有,不过……”她瞄了眼沈昭落,继续说道:“我最想的那个,还是表哥,毕竟我天天都在想他。”
她此番话,惹得身边众人都笑弯了腰,就连不经常大笑的沈昭落也笑得酒窝尽显。
苏若澄看大家这样,她自个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陆靖柔双手环胸,语气揶揄至极:“那要不要姨父姨母下旨,即日起让你就住在宫里了,不回将军府里了?免得你天天都想表哥。”
“那不成,我不想离开父亲母亲,将军府就很好啊,况且,如果我在宫里,我肯定会闷,我一闷就想要找表哥玩,肯定会忍不住去打扰表哥的。”
“表哥是太子殿下诶,听大家说太子殿下也要像姨父那样日理万机的,肯定很忙啊,哪有空理我啊?”
“我知晓表哥对我好,可是我不应该因为表哥对我好就心安理得的成为他的阻碍,不是吗?”
苏若澄认真想了想,最后一本正经地回道。
听见这个回答的众人内心——
沈望:木木可真是又乖又懂事,不错不错。
陆靖柔:天呐,我们木木怎么可以这么懂事?!我真的太喜欢她了,她一定要是我的儿媳妇!
陆靖宁:女儿还是舍不得父母亲的,真好,我的女儿太懂事太乖了,我好骄傲啊,今晚就回去告诉夫君,女儿长大了,明事理了。
沈昭落:真傻,你在宫里哪会阻碍我什么呢?
婢女侍卫们:郡主好乖!好懂事!好可爱!又想骗我生女儿!
陆靖柔没忍住内心的喜爱之情,走上前去双手捧住了苏若澄的脸,又捏又揉的:
“木木,姨母真的是太喜欢你了~”
沈望就只站在原地,笑着看自己的妻子“虐待”苏若澄。
沈昭落看苏若澄的脸几经变化,就轻柔的拉开了母亲的手,微皱着眉:
“母亲,别这样,阿澄会疼。”
“好好好,母亲走开哈。”
陆靖柔说完就扑向沈望那边,兴奋得不行,沈望将她抱在怀里,与她低头耳语,期间给了沈昭落一个眼神,最后牵起了陆靖柔的手,十指相扣地回了宫殿内,独留沈昭落在外面。
陆靖宁在车内探出头来,温婉一笑,温温柔柔地开声:
“望尔,这下我们是真的要走了,姨母明日再带阿澄来探望你,你定要好好养伤,莫要落下病根。”
沈昭落眉目含笑:“望尔知道,姨母放心吧。”
“那便好。”陆靖宁点头,而复同苏若澄说,“木木,和表哥再说次再见吧。”
苏若澄挥了挥手,粲然一笑:“表哥再见!”
沈昭落微微一笑:“嗯,阿澄再见。”
话音刚落,马车便开始启程了,他看见苏若澄还在回头笑着向他挥着手,他也伸出手回应着。
眼看着马车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带着承枫回了殿里。
刚刚父皇的眼神他看见了,他知道父皇有话想与他说,这才回了望悦宫内。
他看见他的父皇与母后就悠闲地坐在桌子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沈昭落走上前:“父皇,你是想与我说我受伤这件事么?”
沈望端着茶杯,语气有些沉重:“没错,这次委屈你了,未来几日我会放出消息,说你的伤日益严重,可能会导致残废,我们父子给那人来个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如何?”
沈昭落点头:“可以啊。”
陆靖柔伸手招呼自己儿子坐下,而后沏了杯茶放至沈昭落面前,朝沈昭落笑得灿烂又明亮。
只听沈望又愤愤道:“那顾晁真的是贼心不死,才能是有了,非分之想也有了,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沈昭落喝了口茶,略不赞同,温声开口:“可是,父皇,纵观天下,我朝人才济济,惊艳绝伦之辈只多不少啊,不见得没人会比他好,况且,他顾晁又不是绝顶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被你察觉出他的非分之想。他这样处心积虑的,我觉着他实在讨人嫌。”
沈望拍了拍沈昭落的手臂:“哈哈哈,我儿子说得对,我朝人才辈出,总会长江后浪推前浪,出现比他更加优秀的。你也要好好养伤,虽是小伤,可父亲母亲都会觉着心疼,更会担心。”
沈昭落伸手拍了拍沈望与陆靖柔的手背。
“你们放心,并无大碍,很快就好了。”
“那便好啊,好了以后陪我去骑马。”
“一言为定。”
沈望笑得温浅,伸出手,揉了下沈昭落的头,就像他儿时那般。
沈望心想:不知不觉间,儿子又长高许多了啊。
被揉的沈昭落也没躲,低头不语,酒窝浅浅,眼含笑意。
陆靖柔撑着头在一旁看着他们父慈子孝的样子,也笑了。
时间带走了许多东西,也改变了许多东西,但总有些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便是现下的心情与感受,即使日后回忆起来,体会到的还是一模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