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看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素月,一时间有些发懵,周丞便向他解释,此举是为了消除素月心中的疑虑。
白易知晓了缘由,看着素月倒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一旁的吴荧见他这样,问道:
“白公子,我只问你,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想带素月姑娘回家乡去,同她成亲?”
白易虽然有些慌乱,闻言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自然是真的。”
又转头看向素月:
“苏——素月姑娘,你赎身需要多少钱?我立马回去筹钱!”
吴荧见他急切的模样,明白他是真心想要娶素月,便也笑着对他说:
“公子莫急,盈月楼的规矩,姑娘赎身不要银子,只要答应几个条件便可。”
“是什么?”
“你自己去见月姨吧,她会告诉你的。”
吴荧用手指了指船外的方向。
画舫不知何时已经靠岸,到达盼湖的另一边,陈盈月的住处了。
“我事先已经同月姨说过你们的事了,你此刻直接进去便好。”
白易看向素月,她笑着冲他点点头。
待白易下船后,周丞转头看向素月:
“现下,姑娘心中的石头是否可以落地了?”
素月认真地福了福身,道:
“实在多谢二位相助,若没有二位,素月只怕要错过此生的幸福了。”
周丞笑道:
“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何况能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下也很开心。”
吴荧也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才子佳人的故事虽多,却没几个能有好结局。我见这白公子对你十分真心,也很替你高兴。”
“对了,”
周丞问素月道,
“那日在冯府,关于那位刚死去的红鸾姑娘的事情,姑娘可还有印象?”
素月低头想了想,道:
“唔,那日我的琵琶突然坏了根弦,修理耽误了些时间,我的表演便延到最后了。我记得在我之前表演的,就是那位红鸾姑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对了,还有,我记得她上场之前脚受伤了,好像是被鞋里进的石子给硌了一下,划了道口子。不过她说不碍事,只是稍稍止了血,便仍然上台去了。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周丞笑笑说道:
“无事,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他眼珠转了转,却是用扇子轻轻敲着手心。
见周丞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吴荧便拉过素月,转头聊起其他的话题去了。
三人在船上等了一段时间,白易终于回来了。
吴荧便识趣地笑着对周丞说道:
“周少爷,我们盈月楼虽以画舫闻名,这岸上的风景其实也很不错的。不若我现在带你去瞧一瞧?”
周丞明白她的意思,起身道: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下了船,留下空间给终于相见的白易和素月两个人互诉衷肠,两个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
“怎么样,可有一种做了红娘的感觉?”
吴荧笑嘻嘻地问道。
周丞点点头:
“确实有一点。”
“那感觉如何?”
周丞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道:
“嗯……还不赖。”
说着,他又问道:
“对了,你方才对白易说的盈月楼的规矩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赎身不要银子的。”
吴荧便同他说道:
“不要银子算什么,月姨还会给姑娘贴嫁妆呢。盈月楼的规矩,若有人想替楼里的姑娘赎身,需得先同月姨见一面,月姨一向看人很准,也能替姑娘们把把关。这之后,得写一份保证书放在月姨这里,保证自己永不为官,永不纳妾,若有违背,姑娘可以直接和离,并带走自己的嫁妆。万一真的过不好要和离,那些嫁妆也够她们撑一段日子了。”
“唔,这条件对白易来说,好像倒也不难。你的这位‘月姨’,也是真的很为这些姑娘们着想了。不过永不纳妾我能理解,永不为官又是为何?”
吴荧抬头望着天空,眨了眨眼睛,道:
“大约是我八九岁时候的事情吧。我依稀记得当年有一位书生与月姨两情相悦,后来,那书生去都城赶考,再也没有回来。月姨只身一人追到华安去,却不知怎么最终留在了永陵。那时我不懂,后来我大约也知道了,月姨便是那些没能得到好结局的女子里,其中的一个。我想,月姨是不想让她们同自己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