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荧沉吟半晌,开口问道:
“那,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现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报官吗?”
周丞摇摇头说:
“如今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连我也不敢肯定说一定是这样。而且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大可以抵死不认。”
吴荧便问:
“那是否只要找到证据便可?”
“恐怕还是不行。”
“为何?”
“先不说做着这样危险的事,那冯二少爷会将证据藏得多深,即使我们能找到证据,单凭着如今冯家是陈家的姻亲这一点,官府便极有可能会包庇冯二少爷。那陈知州也不是什么两袖清风之人。”
吴荧深以为然:
“确实,那冯二少爷既然娶了知州家的姑娘,虽说是庶女,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走私禁品是大罪,想来就算为了不被连累,那陈知州也会护着他的。”
“还有……”
吴荧惊道:
“居然还有?”
周丞有些无力地说道:
“冯二少爷都不算什么了,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还牵连着更厉害的人物。若是如此,事情就越发艰难了。”
闻言,吴荧的神情也低落下来,那种无能为力的悲哀再次向她袭来。她喃喃道:
“可是,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误打误撞被我们发现了,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周丞见她这样,安慰道:
“今日唤你前来,只是为了履行诺言,将我的推测告诉你罢了。至于后面该怎么做,待我回去细想一番,再做打算。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好不好?”
周丞说着飞快地转移话题:
“说来,你今日的穿着,倒是比平日里要——艳丽几分?”
吴荧不由得瞪他一眼:
“你还说呢,我不过提了一句今日有人邀我听书,月姨便非要我换一身衣服,麻烦死了。”
周丞失笑:
“怎么还算在我头上了?而且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是都爱打扮吗,怎么到你这儿成麻烦了?”
吴荧一手搁在桌上撑着脑袋,闷闷地说:
“我当然也爱打扮啊,这不是簪子也戴了胭脂也擦了吗,只不过是不想再多洗一件衣服罢了。”
周丞恍然,笑她道:
“原来是为了躲懒。”
吴荧不理他的揶揄,又嘀咕道:
“再说了,什么小姑娘,和我同岁的姑娘都已经嫁人了……”
她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忽然直起身来,严肃地问道:
“敢问兄台今年贵庚?”
周丞被她突如其来的正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道:
“上月刚满十七,怎么了?”
吴荧神色复杂地瞅他一眼:
“我再过两月就十九了。”
周丞顺口接道:
“哦,我会给你准备贺礼的。”
吴荧见他不明就里的样子,语气中隐隐带着些得意说:
“我的意思是,我比你大了快两岁呢,你得叫我姐。来,叫声姐姐听听。”
周丞没想到她注意的点是这个,无语了一下,看着她戏谑的眼神,拒绝道:
“不到两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连名带姓叫起来方便一些。吴、荧。”
还故意一字一顿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吴荧撇撇嘴:
“逗逗你罢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呢。”
周丞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斗嘴的确有些幼稚了,轻咳了两声,问道:
“是哪一日?”
“啊?”
吴荧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周丞提醒她:
“你的生辰啊,不是说再过两月就到了吗,是哪一日?”
吴荧便回答他道:
“八月初五,怎么了?”
周丞无奈地看着她:
“不是说了要给你准备贺礼吗?”
吴荧双臂撑在桌上托着脸,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当真?”
周丞好笑地说: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吴荧便弯起了眉眼:
“那我就期待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