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了几天的路,到了离华安城不远的白山镇。
天色尚早,周丞却让车夫驾车去往一户姓郑的人家。
“我们不继续赶路了吗?”
吴荧问道。
“这个郑家和我们家一向都有生意来往,郑老爷又同父亲交好,此次出行父亲便让我替他前去拜访一下。”
“这样啊。”
吴荧点点头,又问:
“那这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且同我说一说,以免我到时候犯了什么忌讳。”
周丞便同她讲道:
“郑家人丁单薄,郑老爷膝下只有一儿一女。郑二少爷郑如谨体弱多病,郑家便让郑大小姐郑如许的夫婿入赘,以便协理郑府家业。忌讳倒是没什么,我们也待不了多久,你只要跟着我,凡事小心一些,想来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了。”
到了郑家门口,家丁询问了周丞的姓名,回去通报。
不一会儿,那家丁出来了,恭敬地将周丞迎入府中,马车则由专人引到马厩去。
那家丁将二人引到前厅,一位黑衫青年正等在那里。
看见周丞,他走上前来,做了一个揖:
“不知周三少爷前来,有失远迎。”
周丞回了个礼,道:
“想必阁下便是如许姐的夫婿了吧?”
那青年答道:
“正是。在下钟清,幸会。”
“在下路过此地,受父亲之命前来探望,郑伯父近来身体可好?”
“劳令尊挂念了,岳父身体很好。”
“如许姐近来如何?还有如谨兄,病情可有好转?”
“内人一切都好,至于谨弟……这些天病情越发严重,今日一直卧床不起,这才没有前来迎接,倒是失礼了。”
“这有何妨,身体要紧。”
二人寒暄了一阵,下人过来说客房收拾好了,钟清便将周丞带去客房歇息。
“这青竹居一间正房一间偏房,正好够您和您的丫鬟住,不知三少爷可还满意?”
“郑家的院子,自然是好的。”
“三少爷一路舟车劳顿,在下就不多打扰了,晚膳时自会有人来请。”
“劳烦钟兄了。”
钟清离开后,周丞在桌前坐了下来。见吴荧仍站着,便问:
“你站着干嘛,不累吗?”
吴荧道:
“三少爷,我现在是丫鬟,又是在别人家里,得时刻做足了样子才好。您也要稍微注意一点。”
周丞便笑道:
“好,我知道了。那就请你去给我沏茶罢。”
“‘请’字也不能用的。”
“行行,青鱼,去给我沏茶。这样可以吗?”
“差不多吧。”
吴荧走到窗边的小火炉前烧水,抬头看见了花园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三少爷,这里哪位是郑家的大小姐啊?”
周丞走到窗边来看了一眼,说:
“左边蓝色衣服的是如许姐,右边那位白衣女子我不认识。”
“这位郑大小姐,想来是位天真烂漫,心思单纯之人?”
周丞闻言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吴荧笑笑说:
“我在淮州时常得赴一些宴会,那么多的世家小姐,各有各的脾性,稍有不慎得罪人就麻烦了,须得时刻注意着才好。日子久了,谁是什么样的性格,一眼便知。”
周丞便笑道:
“我家没有姊妹所以不知,看来千金小姐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咦?”
吴荧忽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
她摇一摇头:
“无事,只是那位白衣服的姑娘,让我想起另一位小姐。你——”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平白揣测别人不好,便止住了话头,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吴荧低头用茶则拨了拨罐子中的茶叶,说:
“这茶叶有些一般,我还是去马车上拿咱们自己带的茶吧。”
说着转身出去了。
看她离去的背影,周丞也拨了拨茶叶,喃喃自语道:
“这茶还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