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扬子州去参加一个在书店的推介会,他能带莉莉来上海也是因为这个推介会。他和一个朋友,一个主持人,三个人一起谈论一个话题,主持人总是想制造出一些火花,让我和朋友语言的交锋碰撞。这是他们主持人的工作和套路,需要自己和朋友去配合演出。扬子州看着这个短发的女主持,感觉丝毫提不起表演的欲望,索然无味,可她一直在用语言刺激或者是挑逗扬子州,这让扬子州有些尴尬,他一直把话题推到朋友那里,让朋友多说一些,他来此只做个帮腔的,扬子州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不知道事先有没有安排好,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谁又是路人。朋友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告诉他今天他才是主角,扬子州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是不想参与他们的表演了,很快就冷场了,这时尴尬的是主持人了。扬子州向朋友解释是今天不舒服,看来朋友的新书今天是卖不出去了,他应该吹捧的,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吹捧的。其实朋友不知道,但是扬子州心底里是知道的,他向来就对这个朋友有意见,今天来捧场,不过是那天随口一说,带莉莉来玩就顺便赶一个场而已。这本来就是他在卖书,为什么自己就要像一个兜售的小贩。他借口先上个洗手间,回来再表演,就快速的逃离了舞台。在学界扬子州是有些地位的,谁都想蹭下他的名气,可是这让扬子州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农民的儿子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除了努力更多的是自己悲催的命运和坎坷的人生,很多人想锦上添花,但更多人是在明目张胆的亵渎,别人不明说,却是拐弯抹角的让他一遍又一遍的叙述自己的人生,可是他的人生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扬子州滞留在洗手间里,不知道如何打破接下来的不堪,丢下所有人一走了之是他很想做的,可是那样会让自己失信于人,他和朋友交情不深也不浅不好权衡,若一走了之只是产生嫌隙芥蒂来。自己可以和他做个彻底的切割嘛?扬子州实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可交,不可靠。这一切的反感和观感让扬子州很是为难,他清楚自己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但是调整自己去适应环境也让他不快,他或许应该像一个演员,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他一直就是这样做的,可是有时他却不认真了,不与自己合作了,他一直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闹情绪,但是谁又理解他,安慰他,弥补他一直来的付出呢!难道那些外在的欢愉,吹嘘可以协调他的内心嘛!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扬子州是不满足的,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女主持人在外面敲门,短发让他想起来了母亲,难怪心情不好了,原来是有原因的。他在洗手间里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他还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接着短发,女性,情绪,欲望……无限的不加限制的自由联想。他想搞一下那女主持,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态度,如果她也是一个不让自己负责,不纠缠的女性,现在就可以在洗手间就把她拿下来了。世界上那有不纠缠的女性,世界上那有不需要负责的男性,扬子州想象着一切的可能,想象着女主持大胆的闯进来,说一些下流的脏话,那样事情就要简单明了的多了,就不需要掩饰和装饰,不需要拥有漂亮的外表和动人的语言就能配的上拥有了。
美丽的短发女主持很有气质,应该能配的上最美好的,而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她肯定想不到扬子州正在对她胡思乱想,扬子州听到了主持人对自己的催促,可是他有意磨磨蹭蹭的,他在消减自己的思绪也在鼓足勇气去接见女主持,他和她在心理上已经有了较量,扬子州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在精神世界里拿下了她。他修饰自己,脸上表现出歉意和热情来,向女主持说话:“没有吃好,胃不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刚才实在抱歉,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一会我都给你弥补回来,你姓什么,我们从新认识一下,我叫扬子州。”扬子州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别人围着自己转,他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关系资源使别人围绕着自己转谄媚自己,他必须付出,他必须放低身份,热情的吆喝,先把自己卖出去换回别人对自己的认可和尊重。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过是一个论斤作市的陪客,永远高不到那里去。为什么扬子州要表现如此猥琐肮脏,大概是因为他的热爱和懦弱。
扬子州把所有亏欠的热情和活力都调动出来了,忘我的表演一个风度翩翩的让人信慕的学者,他对朋友一顿猛烈的赞扬,也在女主持面前释放出诱惑的魅力,他夸夸其谈能讨好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能从专家的语言中收益,扬子州告诫在场的每一个人,要学会提升自己的境界面对不稳定的世界,这倒是他的心里话,他就是一个变来变去的以适应新的自己,而不是在纠结矛盾中走向极端。他给每一个人希望,只要你相信他的话,相信他告诫每一个人的话就能有希望:人生需要自勉,需要学会勉励自己,在你孤独无助时,独立的自己就不会放弃自己。这是一种自圆其说的催眠,信者就灵。他当场就买了朋友的十本书,当场就夸奖女主持漂亮,要和她交朋友,互相关注了,并说下次自己新书发售也劳烦她做主持,下次来上海就请客吃饭,若没有男朋友自己能不能追求,甜言蜜语一顿奉承,半真半假他自己都不愿意去细分去纠结。
扬子州看到莉莉出现在了台下的观众席的后面座位上,他一半表演着自己,一半思绪上把对女主持的情绪转移到对莉莉的情感上。他说好要让女主持陪自己去挑选一个钢琴的,这是他们交谈时,扬子州突然冒出来的话,越聊越高兴,就说好一起去买一架钢琴,带回家去。女主持是名牌音乐学院毕业的,钢琴是她的强项,扬子州一直信奉若想拿下一个女人,一是让她哭出来,二是让她笑出来。女主持有过对音乐痴迷,那是她最熟悉,最热爱的,现在才华有了用武之地,她自是得意的很。他和女主持对了一下眼,就都从商贩的角色里抽身出来。他向女主持介绍了莉莉,说需要买的钢琴就是给莉莉的礼物。莉莉也是一惊,她从来就没想要过一架钢琴,还是未来爸爸送的钢琴,她知道扬子州总会玩出人意料的花样,但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架钢琴的重量到底一味着什么,她本来想拒绝掉,要说她一贯的话,“可是……”她习惯用相反的方式表达自己,拒绝一切靠近她的人,因为靠近她就意味着,付出,接纳,离去,这是一种推脱,推脱掉不快乐,承担一切责任的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莉莉少了些不自信。她下意识要打电话给妈妈,说扬子州很认真的要送她一架钢琴,要不要接受它,接受了它,是不是妈妈就欠了他了,就必须和他结婚,自己就必须承认他这个爸爸。
莉莉衡量着,她倒希望扬子州果断的给她买下钢琴,那样她就无论怎样都无法拒绝了,她是有些喜欢上扬子州的,扬子州真的就给她买下钢琴她会更喜欢一些,她看着扬子州一直在催促着女主持,表面自己真实诚意,叫来车载上莉莉,女主持和他自己,就往琴行跑。莉莉看着扬子州为了她的钢琴出力,就心里不落忍也和女主持聊起来,说自己喜欢什么,比如喜欢钢琴,她长大也想做一个主持人,现在就要培养一个爱好,多才多艺才能陶冶情操,才能像女主持一样气质动人,女主持则告诉她一个习惯的重要性,小时候或许觉得练琴很苦,但是长大了,却也明白了,那些失去自由的苦换来的何尝不是一种一生的依靠呢!莉莉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女主持话里的含义,这就像:她自己,即使有多生妈妈的气,埋怨妈妈和爸爸分开,但是每次放学她都会回家,虽然家里不像个家的样子,但是已经习惯了依赖这个家庭,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真正的独立意味着无家可归,还好她这个家并不是真的糟糕透顶,现在还必须要塞进一架钢琴和大方的男人。女主持连哄带骗就跟着莉莉和扬子州来到了琴行,她知道自己说了大话,也就必须接受下这个从天而降的钢琴的重量,她想着扬子州的甜言蜜语,也觉得自己也没有失去什么,让一个帅哥在身边如此夸赞,她感觉到自己真的无所不能了,她拿出来了自己真本事,一架接一架的把所有的钢琴挑了一个遍,终于拿下了一架她和莉莉都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