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野田肥二听到三浦的抢粮队全军覆没的消息,甚感意外。但更多的则是愤怒,他万万没想到,润江城这个应该出顺民的地方,竟然也会出忤逆不顺的狂徒。而且,这个叫三浦仁和的鬼子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参与南京大屠杀,百人斩比赛的季军,是上过《东京日日新闻》的英雄。
1937年11月30日至12月11日,侵华日军第16师团步兵19旅团第9联队第3大队野田毅、向井敏明、三浦仁和三个士兵,在从上海向南京进攻的途中展开了杀人比赛。《东京日日新闻》(即现在的《每日新闻》),连续刊登该报随军记者浅海、光本、安田、铃木等4人分别从江苏常州、丹阳、句容、南京发回的现场报道,详细报道了向井、野田、三浦三人在无锡横林镇,常州车站,丹阳奔牛镇、吕城镇、陵口镇,句容县城,南京紫金山等地刀劈百人的经过。这些报道不仅时间、地点明确,杀人过程及其数字清楚,而且还配发了图片。他们在十二天的时间内,向井刀劈了中国普通106人,野田杀了105人,三浦杀了104人。可惜当时报纸只大肆报导了向井,野田两人的事迹,而忽略了三浦,但在当时军中战报上三浦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如此闻名天下的英雄,居然被蛮夷之地的南麓山人杀害,让大日本皇军的军威何在?眼看交粮期限逼进,而从派往各地抢粮的部队,交上来的还不足万斤,这如何向派遣军司令部交代?急得野田是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如坐针毡,心神不宁。他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翻阅了很多有关润江城的书籍,终于在一本野史中悟出点门道。
书中说,乾隆最后一次到江南润江城,他不逛三山,不品美肴,专深入娇娥裙中,探花蕊,钻春户,频频得手。有一天乾隆心血来潮地换了一身民服,吼退随从,独自一人出去溜达溜达。他来到了一条小巷内,见一位家常打扮,模样儿却十分标致的年轻女子,便淫心大动,根不可按。疾步上前龙爪翻舞,直逼那女子坚挺的双峰,女子见遇到了流氓,不觉便脸上一红。乾隆误以为对方被龙威强伏,便窜身贴近那香枝肉身。女子见他当巷犯浑,真是又气又恼。立马抡圆了给了乾隆俩脆嘴巴子,同时大声喊“救命”。顿时惊动巷头街尾的邻里,乾隆顿时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脚底下抹油,撒丫子溜了。他回到行宫恼羞成怒,愤然提笔奋书八个大字: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看来什么燕赵尚武,吴越尚文。都抵不上润江城的泼妇刁民来的厉害。如果要让膏药旗永远在润江城上空,世代传承,让天皇光辉照耀润江城,让中国人永远做大日本帝国的奴役!就必须用以夷治夷的策略。当他想这里,便让人叫来汉奸俞优林。
俞优林原是润江城邮政局的巡察室主任,由于官位卑微,没能转移大后方享受荣华富贵。但他凭对润江城的人地熟悉的优势,又通过告密进步人士的行踪于鬼子的手段,取得日军的信任,被任命为特别情报室主任,他上任后就大肆逮捕爱国人士,和污陷曾与他有过怨恨的人,使这些受害人均轻则受刑,重则丧命,无一幸免。
当俞优林毕恭毕敬地来到野田司令官的面前,随即,就来了个90度鞠躬。“野田太君,小的俞优林拜见!有什么吩咐,小人定全力以赴,决不辜负皇军栽培!”野田冷眼望着他,心想;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长了一付狼心狗肺。但是,他对付自己同胞手段阴险毒辣,手段凶残,还过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你手下有没有纯粹农民出生,并且在你们润江城地面上又没有坏名声的人?”野田面露狡黠,手托着下巴,态度柔和地问道。
俞优林低头想了半天,又摇了摇头说:“报告太君,没有!”
“混蛋!你就知道整天抓人,杀人,根本不懂什么是情报网!润江城的人见到你就象见到鬼一样,还有那个敢向你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废物!明天到宪兵队去做向导,滚!”野田一阵咆哮,吓得俞优林慌张得像缩头乌龟似的,魂飞魄散。过了许久才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退出了野田的办公室。
此时,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与他臭味相投的人。此人叫施度西,原来是长江路邮局的主任。此人笑里藏刀,阴险狡猾,手段比俞优林更为毒辣!但他凶不外露,善于伪装。常常假惺惺地帮人小忙,加上他从前做过是邮差,走街穿巷,所以在这不算大的城中熟人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前几天还托俞优林帮他在日本人面前说句好话,谋个差事干干。
想到这里,俞优林便又转回了野田的办公室,向他保荐施度西。野田便命他快将其找来。于是,俞优林便来到了长江路邮局,看到邮差们正忙着出发,他不敢进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俞,施是一对人渣,这两泡坏怂到一起准没好事!
等邮差们都走了,俞优林才走进了施度西的办公室。施度西笑脸相迎,又递烟又沏茶,甚是热情。俞优林眼盯着天花板,用鼻孔望着施度西,派头十足的大腿翘着二腿,还不停地吐着烟圈,一付目中无人的模样。
“俞主任,日本人面前的大红人,大驾光临寒室,看来定有好事。”施度西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又用谦卑的口吻说道。
“算你小子猜对了,我在野田司令官面前保荐了你,太君现在就要召见你。不过,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千万不能忘了我呀!”
俞优林一面得意洋洋地说着,一面提醒着他不能忘了自己对他的恩惠。
“俞兄多虑了,常言道,先进山门为大。小弟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此时,施度西心里是喜忧参半。因为他也知道施的为人歹毒,恐对自己不利。如不是野田急不可待的要人,他是绝对不会推荐施度西的。
于是,俞优林就领着施度西来到了日军司令部。“报告野田太君,施度西我已请到,是不是要立即召见?”
“你出去,让他进来!”野田突然板着脸,露出过河拆桥的狰狞,顿时令俞优林心凉了半截,一种不祥之兆顿时就笼罩在心头,但还是象揍了打的小媳妇一样,知趣地离开了野田的办公室。
“野田太君,您好!润江城本土人仕施度西应邀前来晋见!”施度西来到野田的面前,态度不卑不亢,说话声音洪亮,目光中透着一股无畏的气质。
“啊,施主任。怠慢了,我整天忙于公务,连大和民族的礼节都忘了,不应该啊,快坐!卫兵,给施主任上茶!”野田满脸堆笑,一面握着施度西的手,一面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司令官大人,您不愧是中国通,不仅中国话说得地道,而且还带着我们润江城口音,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您说,您们大日本不来统治中国,那么谁还有这个资格啊?”说着便稳稳当当的把屁股落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并翘起了二郎脚,他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简直是象到了自己家一样的随心所欲。卫兵送上茶,他也不客气,双手接杯,然后便悠然地品着茶。
“施先生仍是人中之龙,气质非凡,前程不可限量,这是俞优林这帮草包永远比不上的,为了天皇的荣耀,施先生可要大显身手啊,日后大日本皇军不会亏待你的”。野田一面走近沙发,一面揍着他坐下,便随口说道。施度西听罢,忙站起来,朝他鞠了一个90度弯躬。“我施某定尽心竭力地为大日本皇军效命!”
野田满意地笑了。“坐下,其实大和民族是个极其优秀民族,至于我们到中国,是来帮助你们建立真真的社会秩序,实现大东亚共荣圈的,为了使你们中国人和日本人一样过上好日子!不过好日子,总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过上,当然是聪明人才能获此殊荣!我想,施先生不会反对我的观点吧?”
施度西又欲站起鞠躬却被花泽按住。“其实对付中国人最好的办法,还只有中国人才知道。光靠武力屠杀,只会让中国人更团结,更难对付,施主任对此有何高见?”
“目前润江城确有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在反抗皇军,但他们既不象国军,也不可能是共党,更不象民间组织,要消灭他,必须先了解他,我愿做这项工作,决心以死效忠天皇!”
野田暗自佩服施度西的智商,便与他密谋找出抗日力量的办法。最后他问施度西有什么要求。施度西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立即,杀了俞优林。第二,为了取得对方信任,必要时要几条皇军士兵的性命,作为打进敌人内部条件。第三,要大洋1000块作活动经费。野田听罢,也盗出一身的冷汗。心中吃惊,此人心肠太歹毒了,随便怎么样,俞优林可是你的推荐人,而且两人关系挺铁,怎么眼珠一转就将他杀了呢?但从长远来看,除了俞优林是对的,留着他,无论是对大日本而言和对施度西个人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益的。于是,野田便口头上答应了他的三个条件。但是,他要求施度西亲自杀了俞优林。
施度西若无其事地点头答应下来,于是,野田便传令,让俞优林到办公室来。俞优林来了,野田脸无表情稳坐不语。施度西倒显得感恩戴德,异乎寻常的热情,迎接、递茶、点烟、可怜这败类,只吸了一口烟,茶还未来得及喝,就被施度西用日式匕首戳进心房。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五分钟,连野田都吓得瘫在沙发上半天而无力命令士兵将俞的尸首拖出去。心里暗道:他妈的,润江城这破地方还真是,人杰地灵,英雄辈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