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穿着张子华常穿的衣服,身高、相貌和张子华也有几分类似,若远远望着,活脱脱一个张子华。
张豪廷又拍了拍手,那人低着头,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
“张先生,你行啊,居然还玩金蝉脱壳。”穆承业说道,“你也别得意太早,你儿子背着杀人重案,是能引渡回来审判的。”
张豪廷摊摊手,一脸严肃,可以啊,作为良好守法市民,我支持你这么做。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他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在大厅里汇成动人的交响曲。
回来的路上,周兴仁一直埋怨着,都是上次叫我们去看守赵广富,要不张子华飞的时间都没有。其他几个组员也有同感,一路走,一路骂。
穆承业制住几人,小声点,不要被别的人听到,想遭遇办公室政治啊?几个组员吐吐舌头,做着鬼脸,不敢再说了。
向王正报告了张子华金蝉脱壳事件,穆承业头都不敢抬,无颜以对。
王正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张子华飞了,对你可能还是一件好事。你真的把他抓回来了,张家人会不计一切代价的营救他,你就成了绊脚石,他们会用什么手段,真还猜不着。
穆承业警惕的看了看门外,说了姚刚川可能被张豪廷收买的事。王正笑笑,哦,知道了。见王正如此平淡,穆承业问道,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王正不答反问,你有证据?穆承业摇摇头。王正抽起烟,递了一支给穆承业,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要到处说,他的膀子比我还硬实一些,再说又没确凿证据,能怎么样?
姚刚川个人能力确实不怎么样,做警察那么多年,也没见破过什么案,但命好,有个在某军区做首长的远亲,所以当上了副局长。王正虽比姚刚川大半截,但平时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其他的领导也很给姚刚川面子。
临走前,王正叮嘱道,你师傅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抽时间去看看。
韩奎的状态真的不好,面如苍纸,人瘦了一圈,这才多久时间没见,咱成这样了。穆承业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老爷子我还没走,你哭丧个脸干嘛,没出息。”韩奎精神还好,骂了起来。
能骂人,证明坏不到哪里去,穆承业抹抹眼泪,破涕为笑。
穆承业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遭,说到气愤处,咬牙切齿,狂舞拳头。
韩奎的最终意见居然和王正如出一辙,张子华飞了还省事些,你抓住了他,就等于手里捏了个麻烦。别总给自个儿找麻烦。
穆承业睁大了眼睛,王正那种善于权谋,精于手腕的人说这种话,倒也罢了。连爱憎分明、正气浩然的韩奎也这么说。
世道会变,人也会变的。
韩奎见徒弟这幅表情,叹了口气,念了一句,闭眼睡去。
张子华飞了,所有线索也飞了,整个案子彻底成了无头案。
没人惋惜,没人愤慨,没有表示什么,就好像那个案子无关紧要一样。与之前上下高度重视,层层紧抓,简直成了天渊之别。
专案组的六个人回来后,局里也没有分配新的任务,热火朝天忙了一阵子,总算得到修养时间。开始还觉得惬意,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小组似乎成了人们遗忘的一片孤岛。
穆承业是闲不住的人,几次请示王正和姚刚川等领导,有没有新的任务,别的组需不需要帮忙,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你们小组最近也累得,好好休息吧。
回到办公室,秦陇民和黎远图居然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就差泡上一杯碧螺春,翘起二郎腿了。穆承业想骂几句,忍住了,确实忙了很久,放松放松也没多大问题。这两人是出了名的关系户,背后煽风点火,会为以后的办案带来无妄之灾。
周兴仁和马修远两个小伙子拿着一堆卷宗,翻阅着,还气势高昂的争论着。穆承业过去问道,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东东。周兴仁立马站起来,腰杆笔直,我们在学习,提高办案能力,向头儿靠齐。又在耍宝了,穆承业拿过这些卷宗看看,是以前自己办案的资料。
最靠边的桌子上,蒋钺正在边挖鼻孔,边看着一本侦探小说,摇头晃脑的,乐在其中。
方碧菡躲着穆承业,不敢回家,打手机也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穆承业想出一个法子,突然袭击。反正没事做,便早早的埋伏在学校门口,不远处有个花店,穆承业眼珠子一转,也有几年没搞过浪漫了,遂买了一把红玫瑰。花很贵,穆承业心里都在流血,联想到方碧菡收到鲜花时的兴奋小样,值!
到了放学的时间,学生们鱼贯而出。一个个背着大书包,戴着眼镜,还有不少挺着小肚子的,哪有当年自己那会时的活力四射。
学生们指着穆承业指指笑笑,穆承业皱皱眉,自己有什么好笑了?
老师们也络绎而出,就是没见到方碧菡,难不成她提前走了?不对,她带的是初三,正要迎接会考,一定在补课。
穆承业所料不错,过了两堂课的时间,又出来一拨学生。他们比之前的学生要年长些,身高已和成人差不多,男的鼻子下青青一团,女的胸前微鼓,已经不是小屁孩了。
一个少妇老师跨出校门,身材不甚高,但凹凸有致,职业套装裹着玲珑玉体,丝毫不显拘谨,倍增姿色。脸上略施粉黛,清丽动人,只是眉宇间丝丝忧郁,尤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