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来到望月楼的时候,是夜晚,而且笙歌是从屋顶潜入,也没有仔细的瞧过这座华舞城最高的楼。望月楼建设的极为精致,正门外的冲天式牌坊石柱上,刻着两幅文字,那文字却不似寻常的汉体,笙歌端详了许久,并不认得。牌坊外还落着两座石雕的厉鹰,也是不知道为何。
“这里……”笙歌很好奇的指了下石柱上的雕刻,却没有收到预期的回复。
姬无心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走过,走进了望月楼的大门。他们一路走来,凡是路上遇到的人,总会停下步子,向姬无心行礼,那种尊崇是发自内心的,仿佛在这座城的人心中,他便如同神祗一般。
笙歌更加好奇这个人,她看着姬无心颀长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夜辰之。再眨眼一下,便又是姬无心那张银色的面具,在头顶微弱的日光下,泛着流光。
望月楼里面的陈设,如同她昨日看到的姬无心的房间一般,清雅古朴,不似她想象中的花楼那边花枝招展。
笙歌跟着姬无心来到前一天晚上她进去过的他的房间,莺歌很快过来为她斟满了一杯热茶,瞧了她一眼,变默默低垂着头站在了姬无心的身后,笙歌昨日在这个屋子了站了许久,对屋内的陈设清楚不过,空气中的兰香愈发浓重,她眸光不瞬的看着姬无心。
后者坐下后徐徐喝了一口茶,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非澜。”许是昨夜的梦太过离奇,或者梦里那个男人语气中的思念执意太重,她竟然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姬无心手指停滞在空气中,缓缓抬起眼睛,望着她许久都没有开口。
笙歌歪头好奇的看他,“城主?”
“……嗯?”姬无心仿佛刚刚回过神来,反问了她一下,忽然又醒悟了一般,从她脸上移开了目光,说道,“非澜姑娘,要如何与我做这笔交易?”
笙歌弯唇笑着,竖起三根指头说道,“昨晚我听到了三个事关重大的秘密,第一,有关浮月山庄,”姬无心目光淡漠的望着门外,似听非听的点了点头,她掰着指头接着说,“第二,有关当今王上;第三,有关淳于皇子。”
姬无心唇角微微扬起,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于是笙歌便开口道,“所以三个消息换三个交易如何?”
此话一出,连沉默不语的莺歌都皱眉抬头看她,姬无心轻笑了下,“姑娘似乎有些误解。”
笙歌心虚的开口道,“误解什么了?”
“姑娘想想,若是淳于王爷得知昨晚的姬无心只是个无意间闯入望月楼的小贼,他会不会做出一些事来?”
笙歌眯眼看着姬无心,他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她,好像她是个提出无理要求的小孩子一样,“那城主是如何想的呢。”
“我可以答应你两个要求,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姬无心喝了口茶,“先说你的要求吧。”
“第一,我要王上所中之毒的解药,第二……”,笙歌犹豫了一下,“我要知道,三年前在这里有一座柏子山,上面举行的一场武林大会上,发生了什么。”
莺歌站在一旁听罢之后,站了出来,提醒道,“城主,淳于瑞……”姬无心扬手打断了她的话,凝视着笙歌说,
“解药我可以给你,但是有没有效果我便不知道了,想害死他的人很多,不差我这一味药。”
笙歌皱眉看着他,她厌恶这样的权谋。姬无心看到了她眸底的厌恶之色,于是转移了目光望向门外的屋檐。
“那希望城主遵守诺言。”她摊开手来,向他索要解药。
姬无心看了一眼莺歌,后者为难了许久,终于还是不情愿的出了屋子,房子里就剩下笙歌和姬无心两人,他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件事,我却是不甚清楚,但是我知道,柏子山上,不会举行武林大会,因为那个山,是乱葬岗。”
笙歌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呆滞了片刻后,思绪早已飞到了浮月山庄。那时花柃明明和她说了是这里的柏子山,为何忽然变成了乱葬岗。她想不通,但是也没有去细想,毕竟那是三年前了,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也说不定。
姬无心喝了口茶,再次幽幽开口道,“既然如此,姑娘现在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