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上课,红娘装扮十分曼妙,精扫峨眉,巧梳蝉髻,充耳琇莹,笑容柔婉,在一班学生的惊叹声中落坐,并且心情佳悦的和前后座聊天,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山锦一眼。
山锦的座位在三座第六排,这是一个稍居后的位置,而后娘在一座三排,这是一个稍居前的位置,以往不管谁来学殿来的早,都会先去看望对方。
赤枫郎和山锦同桌,见山锦面无表情一直盯着红娘的后脑勺看,不知在想什么,表情相当怪异。
“吵架了?”
山锦不语。
“喏,那个后脑勺看起来很不顺眼,我借只弹弓给你打下来”
山锦沉默。
但当赤枫郎真从隔壁桌借来一只弹弓时,山锦紧张了,一把将弹弓夺下:不能打。
“男子汉大丈夫,若总与针尖计较粗细,那便没得救了,最好不要去祸害人家女子。”赤枫郎知山锦一向敏感,尤其对红娘,极度没有安全感,此番得了机会不免要说一些重话劝诫他。
山锦沉默,但目光却从红娘身上收了回来。
自红娘和山锦冷战以来,红娘一日比一日装得开心,山锦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一腔怨气无处可发,下午课毕约了毛球、阿英、青华去千滋百味烤场喝酒。
四人点了五个菜,分别是至尊烤鱼、雪花芦笋、盐腌毛豆、槐里羊串、五香豆干。
酒至三巡,山锦红了眼睛,虽然没有向阿英和毛球诉苦,但神色凄寞,令人动容。
阿英看了,心里实际想笑,山锦有时候果真像个女人,有时候又比男人还男人,据阿英看,红娘是一个极其洒脱活泼的女子,好玩,但是绝无三心二意之嫌,若是他多给她一些信任和疼爱,恐怕早就哄到床上去了,何至于在此借酒消愁。
想到此处不免摇了摇头。
山锦:“你摇头做何?”
阿英故意试探山锦:学院女子多的是,何必为这一个伤神,邻山新开一处“春风媚日”要不要去看看。
山锦奇怪地看阿英一眼:你一向是如此的?女人是随便能换的吗
毛球在一旁哈哈大笑:?他也就嘴上逞逞强,一个良辰就足够让他神魂颠倒了,还需要去找什么春风媚日。
阿英并不生气,反而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正因为碰的女人少,所以才轻易的神魂颠倒,人既神魂颠倒,就难免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例如看不得她和别的异性有一丝一毫的接触,看不得她离开自己的视野,甚至看不得她过分美丽,担心会招惹旁人倾慕,难道不是如此吗?若是我们想要更好的保护她们,就应反其道而行。
青华附和:“很奇特的想法。”实际心中并不赞同阿英所说。
山锦点头:“确是如此。”说罢立即起身。
阿英会意,笑问毛球和青华:你们可去?
毛球想了一下,毫不避讳的说:走吧,但愿云梦今晚不要太想我。
青华则直接拒绝:我建议你们也不要去。
山锦顿了一下,竟有一瞬的走神,因为他突然发现阿英和毛球都已经实实在在的拥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他,他的红娘……想到此处又不免恶心自己,方才阿英说什么来着,神魂颠倒对红娘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三人穿过一片橘子林,正走着,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你们做什么去?”
当看清来人时,不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芦花和喧风,幸好不是他们的女人。
“我们去书屋看书”阿英眼睛也不眨的说谎。
芦花深深看了三人一眼,尤其是山锦,神情极不自然,若说阿英带着良辰去书屋看鬼故事,她是信的,若是说他们三个大男人结伴去书屋看书,她是不信的。山锦最近的日子十分不好过,大家是看在眼里的,若是这种时候他还有这心思去看书,说明他心胸豁达呀,若是他真心胸豁达,也就不会和红娘闹到如此了。所以必定有的鬼。
芦花不动声色,笑道:我们也刚看书回来,借资涨了,你们钱带够没有?
阿英一楞:是了,你现在很富裕了,不如赠我们一点书资,也好卖一些好书回来消遣。
芦花奸笑:赠是不可能的啦,但是可以借哦,不要利息。
阿英嗤道:果然女子最为小气。
虽然如是说还是从芦花手中接过了一万的月契。
待他三人走远,喧风问芦花还站在原地作甚。
“跟上去,他们有鬼。”
二人偷偷摸摸的远远尾随,阿英的气味,芦花最熟不过,跟了快一个时辰,喧风抖着腿直喊累。
“那你变成蚂蚁原形,站到我的衣襟上来。”
喧风也不扭捏,有如此座骑,意岂不美,一阵白光潋滟,落在了芦花的领襟之上。
“你说他们三个到底干嘛,要跑那么远”
“不知,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已然到了这里绝不能放弃”二人又跟了一刻钟,来到一片悬崖之地,一棵巨柳松参天如幕,明明是空阔之地,却有些阴暗之象,巨柳松下有一颗半人多高的碧石,似牛又似马,匍匐在地。
只见阿英在前,领着山锦和毛球在巨柳松前停下了步伐,但见他从袖中拿出几个月贝放在碧石上面,碧石食钱,立即开了一道细门出来,三人悉数从门中进去,待三人入门,碧石立即恢复原貌。
“下来了,我们变个身再进去”
“真的要进去吗,可是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一点古怪”喧风有一丝害怕。
“我会保护你的”
二人随意化了模样,都是年轻的女子模样,芦花学着阿英往碧石里面放钱,碧石妖正打着哈欠,突然看见两个小娇娘往它身上放钱,欲要它开门。
擦擦眼睛,有些吃惊,道:二位来此,是想做花?
碧石突然说话,将喧风吓了好大一跳,赶忙躲到芦花身后,相比之下芦花比较镇定,反问它:何为做花?
“这个做花嘛便是……咦,你们竟在不知道什么是做花,那你们来此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