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柱子也替你做了保,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这药酒坊的事务要紧,你可不能轻忽了。”齐村长捋了捋胡子,沉沉说道。
月娘肩头微颤,连连点头称是,低声谢过之后,齐村长点了点头,示意颔首。
孙柱子这才赶紧上前,将月娘给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满脸欢喜,“日后便好了,你读的书也有用武之地了,便如你说的,巾帼不让须眉。”
月娘脸上含着浅浅微笑,轻轻点头称是,低声笑道:“多谢你。”
孙柱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害羞的紧,陆欢颜瞧着这般模样,无奈地仰天长叹,赶紧拉着阿炎转身离开了原地。
出了门,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侧头看着阿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阿炎哥哥,若月娘姐姐真的是一个好人,她和柱子哥也一定会很幸福的罢?”
阿炎低头看着她纯真的面容,轻轻地笑了笑,缓缓点点头,“你说的是,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好人的话。”
陆欢颜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机锋,只兀自地替孙柱子开心,若他能得偿所愿,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看月娘怎么做了。
这事定了下来,月娘便进了药酒坊里,帮着账房先生做账管事,药酒坊里多半都是累活,又都是男子,瞧见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肯做活,也愈发的来了力气。
不过要说最欢喜的,那就一定是孙柱子了,他一闲下来就要去瞧瞧月娘在做什么,一天能跑个四五趟都不嫌累的,愣是把账房先生烦的不行,非要把他关在门外不可。
田地里的农活有条不紊地忙着,而严掌柜也没有别的消息送来,陆欢颜抽空琢磨着阿炎身上的毒,察觉出毒解了不少,便愈发高兴的紧。
今年,阿炎都还没有毒发呢。
若是这样下去,说不准过几年就会什么都好了。陆欢颜悠哉悠哉地想着,一边磨着药粉笑眯眯的。
不过几日之后,陆之逾哥几个从城里回来了,学院里旬假,哥仨一道回了稻香村,一回来陆家便又热闹的紧。
众人又听说陆之远和陆之遥读书也甚好,颇得先生夸赞,心中更是高兴的紧,不过陆之远一回来就匆匆忙忙地钻到药圃里去了,一天到晚几乎大半时间都钻在里面,如痴如醉。
于青荷瞧着儿子的模样,无奈地摇头叹气,“得!还想着他能对读书上瘾呢,看来也是白搭。罢了罢了,还是叫他去学医术罢。”
陆欢颜见婶母这般开明的态度,心中替兄长欢喜,又觉得骄傲的紧,给于青荷捶肩捏背,“婶娘最好了,哥哥也最爱婶娘了。”
于青荷嗔怪着拧了拧她的鼻头,“鬼丫头!是不是你哥哥早就告诉你了,这是你给他出的主意?还拿这事来忽悠我?”
陆欢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撒娇道:“哪儿有嘛,我只是说婶娘长得好看不说,还通情达理,一定会支持哥哥做他喜欢做的事的。”
众人被她逗了个仰倒,陆之遥却在一旁惆怅,“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我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呢?”
于青荷揽着陆欢颜,笑得合不拢嘴,听见儿子的话白了他一眼,“你呀,只要省心娘就谢天谢地了。”
陆之遥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要说皮,陆家只有陆之遥最皮了,陆之逾几个大了之后,就他还满身的孩子气,和村子里的孩子们摸鸟窝偷鸟蛋,什么事都干。
陆欢颜咯咯地笑了起来,正笑着时陆之遥突然道:“对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傅公子了,他已经回了县城了。”
听见这话,陆欢颜心头一动,傅云殊回来了?她还不知道呢?阿炎也是面色微微一动。
陆之逾接着弟弟的话接着道:“是,我们上前同傅公子打招呼,傅公子说他不过昨日刚到,等明日便会来咱们这儿,也叫我跟祖父还有妹妹说一声。”
陆欢颜点了点头,傅云殊出去的这一趟几有一个多月,想必收获不少,最最要紧的是他有没有找到“飞花乱羽”的其他毒药呢,若是这样,她便可以对症下药,让阿炎的身体早点好起来。
阿炎坐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想的念头和陆欢颜颇有重合,不过他知道傅云殊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出门看买卖去,他为了替自己遮掩自己在此地的消息,费了不少的劲,京中如今还算风平浪静,那就说明自己的行迹还没有暴露。
想到这里,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来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大人们坐在一旁忙碌,几个孩子便在一旁说笑逗趣,天高云淡,阳光明媚,一派现世安稳的美丽景色,而这种暖意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心房中,让他再也舍不得离开。
或许、或许这样也好,他愿意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人,只要守在满满身边,能看到她每天都欢笑快乐,这样过上一辈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到了第二日,陆之逾几个传话没错,傅云殊果然早早地就来了,如今这般夏天,他一身素色的软纱青袍,轻衣缓带,玉冠清润,面容儒雅,这般摇着扇走来,便如下凡谪仙一般。
身上的衣裳都似是被阳光染上了一层金色,愈发显得尊贵不凡。
他下了车马,瞧见门前站着的陆家众人,脸上便带了一丝笑意出来,“陆祖父,陆姑娘,久等了。”
这般做派和稻香村格格不入,却因了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而显得有些和谐起来,陆大成笑着招呼他入内,陆欢颜则跟在身后撇了撇嘴,知道你很帅,但是也不用这么着吧?
进了屋子,陆陈氏笑着端上瓜果茶水来,放在桌子上,招呼傅云殊来吃,傅云殊目光落在上面一个圆润的红色果实上,目光微微地怔了怔。
“这、这是什么?”
见他指向果盘,陆欢颜得意地笑了笑,她就是故意放在这里让他发现的,看来还挺识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