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淑妃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有皇长子说话,皇帝想必能听得进去,最怕的就是这事皇帝不问,即便是当做小事,传出去也是有伤名誉的。
果不其然,皇帝闻言便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看向萧令琮低声道:“琮儿,那你说说,适才你在做什么?”
萧令琮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便缓缓地笑了笑,走上前来,行礼道:“回禀父皇,本无甚要事,只不过是锦妍妹妹一向受母亲疼爱,知道母亲寿辰将近,怕到时候不甚方便入宫,便先将备好的寿礼交给儿臣,让儿臣在母妃生辰之日,将礼物交给母亲,因了不好大张旗鼓,又怕下人们粗手笨脚,弄的不好,便叫了儿臣亲去收来罢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让四下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番话说得圆润而巧妙,既没有否认自己与杜锦妍见面,却是将见面的缘由说得合情合理,规矩和情分兼而有之,让人不得不服。
话音落下,杜锦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慧贵妃和萧令瑾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恼怒和不甘来,杜淑妃闻言赶紧跟上了话头,满脸惊喜地道:“竟、竟是如此么?”
萧令琮抬起头来,眼角余光看到皇帝面上神色微微和缓,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才看着母妃微笑而笃定地道:“正是如此,母妃,您疼爱表妹多过儿臣,怪不得表妹这般上心了。”
杜淑妃轻笑出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面前也敢如此卖乖?看回头不罚你。”
皇帝神色缓缓地平缓下来,不过一会儿脸上就已经露出坦然的笑容来,转过头来看向杜淑妃,眸中多了几分歉疚,“原来淑妃的生辰将近,朕……”
杜淑妃扭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完美而温柔,微笑道:“臣妾的生辰算得了什么大事,也值得陛下放在心上,只要陛下龙体安康,悦心多乐,臣妾就知足了。”
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出戏,慧贵妃的脸色已经难看的如同猪肝色一般了,心下微微一笑,随后扭过头来看着杜淑妃道:“淑妃妹妹一向乖巧懂事,有你这般为陛下想着,本宫也甚是感激。”
皇帝微微扬眉,瞧着妻妾和睦,舒了一口气,脸上笑意愈发扩大起来,带着几分歉疚地看着淑妃道:“等到了你生辰那日,咱们在宫里也设宴,也好好热闹热闹。”
杜淑妃高兴的紧,满脸欣喜的模样,赶紧起身行礼道:“多谢、多谢陛下,臣妾不胜惶恐。”
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妃子因了自己注重她的生辰都这般开心,皇帝心中的怜惜更重了几分,笑着点了点头,便叫她起身坐下。
不过一会儿工夫,适才的情形已是掉了个个,皇帝安顿好淑妃之后,随后笑着看向萧令琮道:“杜家姑娘给淑妃备的什么礼物,叫朕也瞧瞧。”
萧令琮摇头笑道:“儿臣刚过去和表妹说了两句话,表妹还没拿出来,十皇妹就已经来了。”说着轻轻地让开了身形。
杜锦妍经过适才的一番情形,早已明白过来,能化险为夷不说,还能让自己的姑母得了陛下的青睐,心中微微激动,定了定神才缓步走上前来,轻轻地笑了起来,“回禀陛下,臣女没有什么能耐,知道淑妃娘娘平日里也喜爱抄经为陛下祈福,臣女送的便是菩提珠,听闻是在佛前供奉多年的,有了这个,淑妃娘娘平日里为陛下祈福,会更好许多。”
说着便从身旁侍女的锦盒中轻轻取出一串菩提珠串来,恭敬地放在手中令皇帝过目,皇帝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见那珠串色泽光润,还散发着一阵檀香,而底下坠着的流苏更是精美的紧,货真价实绝不掺假。
皇帝大笑起来,扭过头来看着淑妃道:“爱妃疼爱侄女不假,这侄女啊也是疼对了,怪不得琮儿也会吃醋,不过这杜家姑娘也着实用心了。”
杜淑妃嗔怪地看了一眼杜锦妍,随后才回过头来笑道:“陛下又打趣臣妾了。妍儿这孩子一向温柔体贴,臣妾心里都是当女儿来疼的呢。”
皇帝含笑点了点头,随后略略赞了几句杜锦妍,才转过头来看着杜仲怀笑道:“你养了个好女儿,温柔恭顺孝敬,是不错。”
杜仲怀心中扑通扑通地跳,从适才的名誉几乎被毁到这会儿的赞扬有加,他心中已是不知该如何作想了,不过好在在商场上也算经历的多,很快也就回过神来,低声谢恩,“谢陛下夸赞。”
一桩祸事轻轻巧巧地便消弭过去,又顺理成章地得到了皇帝的垂怜,又驳了慧贵妃的面子,算是一举三得,慧贵妃心中暗恨不已,萧令瑾更是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恨这杜家人嘴皮子利索,这样竟也能逃脱得了,真是气人。
这边和和乐乐,却见一旁十公主不服气的紧,突然道:“父皇怎么那么喜欢杜家姐姐?不喜欢女儿了么?四哥吃醋,女儿也要吃醋了。”
一句话将皇帝的注意力给回转了过来,皇帝笑盈盈地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说什么傻话,朕不疼你疼谁,今次这事以后可不能胡乱说了。好了好了,你跟朕说说,你先前都在玩什么呢?”
萧令瑾见皇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中这会儿也有点气愤林萱儿出的馊主意,叫她丢了个人,咬了咬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适才我和绮姐姐还在说,她的衣裙好看呢?”
小女孩在一处说些衣裳首饰的最是平常不过了,不过能让十公主这么说的,也是例外,经过了适才的一桩事,抬举了杜家,自也不能落下女儿,便笑着顺着她的话道:“哪个绮姐姐?什么衣裙这么好看?叫朕瞧瞧。”
萧灵绮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听着十公主娇声叫她,便缓步走上前来,“臣女萧灵绮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