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这个年,因为有了朱梅,有了大姐一家,过的格外的热闹。里里外外折腾了半个月,每个来家里的亲戚看到单身的李宽,都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争着抢着要给他介绍对象。李大妈倒是很高兴,来者不拒,全都应承下来。李宽跟老妈强调,自己已经有对象了,但是李大妈说,反正没结婚,见见又不会掉块儿肉,把他拒绝了,大姐李白幸灾乐祸的盯着他,用眼神告诉他,这就是不把对象带回来让她们看的后果。
好在半个月过的也快,收假了!
收假的第一天,外地的一些员工,有的还在路上,所以人还没有来齐。生产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都还没有安排。来了的人都拿着抹布扫帚的在收拾。
李宽正爬到自己车上的驾驶室里擦玻璃,看见大门口进来两个人,好像是李家豪,可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那是谁呀?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
待两人走近之后,还真是李家豪,后面跟着的不就是香月吗?
李宽开门从车上跳下来,冲着他们的方向喊:“嗨,李家豪!”
李家豪和香月到了荣城汽车站,正好碰上来柳山镇的一辆拖拉机,就把他们带了过来,拖拉机到了山脚下就去镇上了,他俩提着大包小包的,刚爬上山来。李家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是李宽。兴奋的冲他挥挥手,又转身跟身后的香月说:“是李宽,还记得他吗?去年夏天和我一起回去的那位。”
香月抿着嘴笑笑,说:“我记得。一顿饭吃三个窝头的那位!”
“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他,跟牛似的能吃!”李家豪笑着回答香月,“你慢点走,这个地方都是煤面面,现在不生产,车也没有开始走,还好一点,过一段时间投产了,可脏了,到处都是炭。以后你里来出去都看着点路。”
“诶,我知道了。”香月温柔的说。
走进了,李宽才发现跟在李家豪后面的,是香月。看着笑眯眯的香月,李宽指着他们俩,不可思议地说:“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次过年回去,你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
李家豪打掉他的手指,说:“是,我们俩结婚了!你猜对了。”
“恭喜,恭喜,恭喜。怎么悄悄咪咪的就把婚给结了,这喜酒你得补啊!”说罢,李宽又对香月说,“恭喜,恭喜!”
香月大方的说:“谢谢,谢谢。”
这么近距离的看香月,李宽发现她一点儿都没有山里姑娘的小里小气,说个话走个路,都放不开,反而很是落落大方。
“走吧,去办公室说,别站在这儿,多冷呀!”李家豪边从衣服兜里掏钥匙,边拉着李宽的肩膀朝着办公室走去。
李家豪一开门,一股尘土味儿夹杂着煤炭味儿,铺面而来,“我这就过年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脏成这样了?”
李宽摇摇头,无奈的说:“干咱们这一行,短时间内就不要想干净喽!放假前,不是说已经批了盖新的办公楼了吗?等盖好了,你的办公条件才能改善,现就先将就将就吧。”
香月跟着进了门,看着这一间平房,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一张床,而房子中央有一个简易的炉子,炉子上一个铁皮做的烟囱顺着房顶插到了屋子外面,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出发前,李家豪曾跟香月说过,他工作的地方很简陋,想让她呆在家里,不要跟着他出来了,等条件好了再来。香月没有答应,她不怕简陋,不怕吃苦,就算真的吃苦,都结婚了,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困难都应该共同面对,而夫妻本是同林鸟,在一起,彼此之间也是个安慰。
如今真的来了这里,香月才意识到,这里的条件真的是很简陋,很简陋,很简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里的山虽然没有老家多,老家高,但也是山,和老家一样的落后。不过这都难不倒她,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活干不了。香月拿起洗脸盆和毛巾,问:“哥,在哪里接水。”香月从一开始就和李家豪的弟弟和妹妹一样叫他哥,到现在也没改过来,李家豪让她叫自己的名字,她说她不好意思。后来,李家豪也就随她去了,她爱叫啥就叫啥吧。
李家豪一边翻他的柜子,说:“你出了门右拐,走到头的那个房间是锅炉房,那里热水冷水都有。哎呀,这锅炉还不知道烧起来了没有,今天刚收假,烧锅炉的老头不知道来了没有。你去看看吧,没热水了咱再想办法。”
“诶,我知道了。”香月说完,便出去了。
李宽拉过李家豪的椅子,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反正他身上的衣服是肯定不干净,一屁股坐上去,翘起腿,说:“晚上二亲羊杂,喝酒去!不醉不归啊!”
李家豪说:“我们刚来,这儿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收拾好,我今晚跟你去了荣城,喝多了又不能回来,香月怎么办?我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冻着?”
“你傻呀,不能叫上一起吗?我把朱梅叫上,今晚让她跟朱梅去朱梅姥姥家住去吧。烧锅炉的老头没来,这又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有,你自己怎么将就都行,你老婆总不能也和你将就吧?”李宽说。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下午早点走,带香月去荣城把缺的日用品买好。对了,现在有个关键问题,去趟库房,和我找张床。我这儿就一张单人床,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啊?”李家豪说。
“那走吧,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其他吧!”李宽说完,便一起朝着库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