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他好落魄啊!跟那年冬天我见到他,纯粹是两个境界。”李宽对朱梅说。
“别说你,我自己都这么觉得。虽然已经分手了,但是毕竟从小一起玩儿到大。他妈天天在村里,逢人就说,说他在学校里和领导的女儿谈恋爱,一毕业就结婚,直接留校,要当大学教授了!现如今,怎么回来了?”朱梅想了想,说道。
李宽第一次看见刘雄的时候,正好是他上了大学,在学校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自然整个人看起来都气质不一样,而现在的他,就像拔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估计这领导的女婿没当成,教授也没当成。要不怎么全部家当都扛着回来了。”李宽打趣道。
“诶?不对。”朱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怎么了?什么不对?”李宽问道。
“那年冬天我见到他?”朱梅停下自行车来,看着李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宽脚踩地,停下车,笑着说:“哦----原来是这个呀。这还至于你停下车吗?走吧,我慢慢跟你说。”说完,拉着朱梅继续往前骑。
见朱梅还在时不时的朝他看,李宽只顾笑,说:“好啦,那年腊月二十八,我去荣城的集市上溜达,看到你在卖布,就远远站着看了一会儿,后来看到刘雄过来,你就坐着他的自行车走了。再后来,胖子和吕燕过来了,就是那次,我和胖子用羊汤撬开吕燕的嘴,她把你和刘雄的事儿,讲给我听了。”
听了李宽的话,朱梅想了想,腊月二十八,卖布半中间和刘雄走了,应该是和刘雄说分手的那一天。哦,天呐,难道李宽那个时候已经------朱梅想到这儿脸红了。
二人骑车经过一小片向日葵田,李宽突然想起来前世非典那年,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金粉世家》,里面的故事情节具体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里面成片绽放的向日葵花海,明艳的就像金色的海洋,男女主角躺在向日葵上,清风徐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摇曳的花朵,带来的阵阵花香,美丽而浪漫。当然这个画面还要配上主题曲里的最后一句“暗香-----残留------”
路边的向日葵此刻还低着头,未全部开放,李宽停下车,看着路边的向日葵。朱梅停在他身边,问:“怎么了?你想吃瓜子?”
李宽看看她,摇摇头。
“现在里面的瓜子还嫩着呢,还不能吃。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熟。”朱梅说。
李宽宠溺的看着朱梅,说:“没有,我没有想吃瓜子。我只是想到了一部小说里面的情节,关于向日葵的。”他指着路边的向日葵说。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大老粗,小时候就知道调皮捣蛋,长大了就知道一门心思的赚钱赚钱赚钱,没想到你还看书啊?什么书是关于向日葵的,我也想听听,能让你个大老粗印象深刻的,我也想看。”朱梅说。
李宽想了想说:“具体的细节我也不记得,只记得男的叫金燕西,女的叫冷清秋,很久以前看的,故事情节也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其中一段,就是金燕西在向日葵花田里,用向日葵在地下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带着冷清秋躺在向日葵上。”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你说的是张恨水的《金粉世家》,我念书那会儿,上课偷偷看过。我们班一个女生带来的,全班都在传着看,后来被老师发现了,就没收了,老师说那是言情小说,不让我们看。具体怎么一回事儿来着,我也忘了,就记得男主角花好多钱追女主。你说的那个向日葵,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段?”朱梅看着李宽说。
李宽看了朱梅一眼,说:“好啦好啦,说书有什么意思,没用没用,想想咱们两个才有用。再没想的,还可以想想一会儿的羊肉饺子。”
“呦呦呦,这刚刚还文化了一把,立马就变回去了。”朱梅打趣李宽。
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便到了西城区的李宽家。
李大妈和两个闺女正在擀面包饺子,听到狗叫声和自行车进院门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向院里。
李宽看到老妈,后面跟着大姐李白,二姐李静,说:“大姐,二姐,你们俩怎么也在?”
“怎么?我们俩就不能来吗?”李白反问道,李静也凑到大姐身边,盯着李宽。
李宽摆摆手,说:“能,能,都能!”说完,便提起东西,对朱梅说:“朱梅,这是我妈,那是我大姐李白,二姐李静。”
朱梅提着一个布袋,走到她们身边,甜甜的叫了声:“婶儿,大姐,二姐。”
“诶,来,快别在外面站着,快到屋里来吧,屋里凉快!”李大妈开心的应着,看着朱梅文文静静的样子,很是满意。李大妈打起竹帘,带着孩子们进了里屋。
朱梅将东西放到家里的桌子上,看到炕上摆着放肉馅的盆子,还有案板,尚未揉好的面团,还有一个放好馅子还未合口的饺子。看来,他们真的是早早的就在准备了。
李白将早早就倒好晾在一边的凉茶端给朱梅。
朱梅接过茶,喝了一口,便准备洗手,和大家一起捏。
李大妈拉过朱梅,说:“快,快,去那儿跟李宽坐着看电视去吧。不用你动手,有我们三个就可以了。你看已经捏了这么多了,已经没多少面了,一会儿就好了!”
“我们已经快做完的了,你等着吃就行,有我们,不用你动手。”大姐李白说道。
“对啊,你坐着吧,我们捏。”二姐李静说道。
李宽拉过朱梅坐在凳子上,说:“咱们当小的好处就是,活儿总有人抢着干,等着吃就行了!走,我带你参观参观你未来的家吧!”
朱梅不好意思的跟着李宽来到院里。
家里的小狗跑到李宽脚边,用力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李宽蹲下默默小狗的头,说:“去,阿黄,自己玩儿去。”
李宽看着自己家的这四眼窑洞,心想,前世就和朱梅在这里住了好多年,村里批新地方,自己没钱,没有批到;后来住楼房还是拆迁的时候分到的。自己清楚的记得,妻子朱梅和女儿李雪,是多么羡慕别人家盖了新房,住进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