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朱梅回到房间,李宽还在外面桌子上,和他的兄弟们喝酒。朱梅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了下来。看着布置的温馨的新房,炕上铺着崭新的褥子,墙上挂着她和李宽的合照。朱梅看着照片上李宽裂开的嘴巴,笑的傻傻的样子,“噗嗤”笑了。心想:以后,这就是自己的新家了,以后的人生,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这时李白和李静进来了。
朱梅立马站起来,叫了声:“大姐,二姐。”
他们拉着朱梅坐了下来,李静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小碗汤面,散发出诱人的香油味儿,李静将面放在桌子上,说:“你坐下,你坐下,咱坐下吃碗面。”
李白说:“折腾了一天,想想都累。”
朱梅点点头。
李静将面端到大家面前,给每个人都放好筷子,说:“我结婚的那天,来了例假了,可把我给累坏了,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因为宾客们还有人在,我早睡了。”
李白问朱梅:“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的吃一碗饭。吃进去的东西,在胃里面胀的慌,就想好好喝口汤,吃碗面。正好外面的土灶还没有熄火,我和你二姐在上面的铁锅李煮面吃。刚刚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我见你也没吃多少,所以就给你也端了一碗过来。”
李静跟着说道:“李宽的眼尖的很,我们一煮,他就看到了,立马嘱咐我们给你也煮一碗。”
朱梅笑着说:“谢谢,大姐二姐。”
“谢啥呀,咱们可以一家人。”李静说道。
朱梅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热汤顺着喉咙滑入胃里,从从食道到胃里瞬时变的暖和起来,紧接着,身上也开始暖和起来,胃里舒服不少。
朱梅夹了一筷子面,说:“今天早晨早早就起来了,就早上吃了一碗拉面,中午也没怎么想吃,刚才在饭桌子上,不少菜都是凉的,而且我的胃胀胀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今天一天下来,可累死我了。”
李白一笑说:“笑的牙花子疼,是吧?”
朱梅说:“可不是么。”
“结婚当天,别看当新娘的什么活儿都不用干,都是别人在忙活儿。但是新娘要坐到褥子上笑啊,跟每一个来看你的人笑。笑上一天下来,牙花子都疼。”李白继续说道。
朱梅又吃了口面,喝了一口汤,说:“大姐,二姐,李宽小时候是什么样儿的?”
李静咽下口里的面,问:“他没跟你说过?”
朱梅说:“我问他,他不说。就胖子跟我讲过一次,他们销售割羊尾巴的事情。”
听了朱梅的话,李白和李静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李白和李静的反应,朱梅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白放下筷子,说:“我这个弟弟呀,怎么说呢,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割尾巴都算是小事了。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书了,我大拿着鸡毛掸子满村的追着打,人家就是不上,你说能怎么办呀?”
“是啊,是啊,我大那次可是发狠了的打,鸡毛掸子都打折了。而且,后来,他还藏起来了,咱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记得吧,大姐?”李静说道。
李白说:“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大和妈怕他早早不上学了,跟上别人走了歪路。再说,咱们村,靠着汽车站,多少人不干正经营生,在那里瞎混呀?刚开始把他扔工地上,让他跟着干苦力,干了几天就跑了。后来,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真去了汽车站,整日整日的跟着打牌。你说他不好好干就算了吧,他还整日的带着对门的胖子。气的对门的大妈一看见我们家人,就送我们个白眼。”
“呵呵呵呵”朱梅笑了起来,问:“后来呢?”
李白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说:“大和妈想了很多招,都不顶用。后来,我也不在荣城了,跟着你姐夫随军去了。后来------”
李静接着说:“后来,他十八岁那年夏天,他突然就不去打牌了,自己去找了牙子村长,又是跟着学五行拳,又是拜托人家帮他找活儿干。结果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呗,人家自己找的这个活儿,还真干上了。还考了驾照,转了正式工。连带着跟他一起的胖子,也是。”
李白说:“对呀,就是这样。也不知道这个男孩子,就是得开窍呢。大和妈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的特别懂事。连给我写的信,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换了一个弟弟。哈哈哈。”
李静和朱梅也跟着笑了。
李白又说:“朱梅,我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他,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肯好好干活儿挣钱了?你知道他如何回答我的?”
朱梅疑惑的看着李白,说:“怎么回到的?”
“是啊,大姐,李宽这小子怎么说的?”李静也看着大姐问道。
李白说:“他说,他那年在汽车站鬼混,碰到一个姑娘,第一次见,就喜欢上人家了。他说,既然喜欢,就得拿出诚意来去追。整日在汽车站鬼混,一点资本都没有,所以他才想着方儿的,找个赚钱的活儿,好追姑娘。那个时候我刚回来,问他这个问题,我觉得他就是随便说说,糊弄我而已。但是,看到他几年来的努力,我才发现,我这个弟弟,他真的长大了,他说的是认真地。”
李白的话说完,朱梅顺着她的思路,突然想起来,那年夏天,第一次碰到李宽时候的样子,张麻子偷了她的钱,说他帮着她说话,将钱讨了回来。从那之后,再见面,就是去柳山镇赶四月八的时候了。李宽说的那个姑娘,是自己吗?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
“大姐,李宽他这么浪漫呢?我怎么没听他说过。对了,朱梅,李宽说的是你吧?”李静问道。
朱梅脸红了,说:“我也不清楚啊。”
“肯定是你,一定是你!”李静强调道。
李白拉着朱梅的手说:“不管你记不记得,但是我敢保证,他说的是你。你看他对你上心的样子,也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