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一听到,因为没生儿子,受人欺负的事儿,心里就难过,她们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因为妈妈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受尽了村里人的白眼,尤其是在她们姐妹几个年纪小的时候,走到路上,经常受人背后指点。
朱梅叹了口气,说:“那姑,现在是在人民医院住着呢?”
李白点点头,说:“是啊,秀梅姐雪梅姐两口子,还有姑父,她们今天早上推着板车,把姑送到医院的。大现在也在医院呢。”
朱梅说:“那我明天去看看她吧。”
“对了,朱梅,你雪梅姐和秀梅姐,最近在咱家住几天,方便照顾你姑。”李大妈说道。
“好啊,李宽不在,她们可以过来和我一起住。”朱梅说道。
李白也说:“我家也空地方可多了,到我家住也成。”
李大妈说道:“不用,你家还远呢,女人们去朱梅他们那边住,男人们就去我们那边炕上睡。咱家住的下。”
“也行。哎,希望我姑赶紧醒过来。这是什么事儿吗,人好好的,还能睡的不醒了?”李白感慨道。
三天后。
李宽从西海回来,一进院门,便看到朱梅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惊讶的问道:“咦?你怎么在家呀?”
朱梅说:“李宽,你姑生病了,住院了。大家都在医院呢,妈刚刚拿着饭去医院给秀美雪梅姐她们送饭去了。”
“生病了?”李宽一边往盆里窑水,一边说,“我姑的身体最好了,地里干活儿的一把好手,怎么会生病呢?生什么病了?”
朱梅给李宽将洗头膏从厨房拿了出来,给他挤在手上,说:“生了可奇怪的病,医生检查来,检查去,也检查不出啥毛病来,就说人只是睡着了,给输了液,说可能人是太累了,说不准睡够了,就醒了。可是这来了荣城人民医院,都睡了三天了,还没醒。”
听朱梅这么一说,前世关于姑姑的记忆一股脑的往李宽的脑子里钻。李宽记得,前世的姑姑,好像是在自己结婚两三年以后去世的,那个时候,据说也是得了病,住到了荣城人民医院,秀梅姐和雪梅姐陪护期间,还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好像得的就是睡着,睡不醒的病。
李宽清楚的记得姑姑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被接回家去了,再后来,姑姑就去世了。
其他的具体的细节,李宽倒不是很记得,但是有一件事,因为太过奇闻,所以他是急的清清楚楚。
姑姑去世后的头七,李宽和父母还有姐姐们去姑姑家参加葬礼,仪式结束之后,正当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雪梅姐,对就是雪梅姐,姑姑的小女儿,突然在人群里大声的哭了起来,并大声的哭喊着:“我是被我婆婆给害死的,我是被我婆婆给害死的!挨千刀的赵招弟,你活着的时候天天折磨我,你死了都不让我过两天好日子,缠到我身上,将我活活的拖死,饿死。老天爷呀,你还有没有天理啦。大家来给我做做主呀。”
大家都奇怪,平日里安安静静的雪梅,怎么突然发起疯来,胡言乱语。连李宽都想,雪梅姐这是怎么了?什么死呀活的,不是gui上身了吧?葬礼上来帮忙的人还没有走,人群中有位年长的婆婆,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立马将雪梅从地上拉了起来,说:“走,到屋里坐着说吧。”
于是哭闹着的雪梅,还真听从婆婆的话,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向屋里走去。大家这才注意到,雪梅走路的样子,包括刚才哭闹的神情,和她已经离去的妈妈是一模一样。再加上她刚刚才说的话,人群里立马传来“嗡嗡嗡嗡”小声的说话讨论的声音。
婆婆说:“家里亲近的人都进来,她有话要说,说完就会走了。”
于是姑父啊,秀梅姐啊,妈和大,还有大姐二姐和自己都跟着进了屋。
进了屋的李宽看到雪梅姐坐到了炕上,将腿一盘,那神情啊,和姑姑活着的时候坐在炕上是一模一样,连左手托下巴的姿势都一样样的。
见大家都进啦了,雪梅姐对炕边,李宽他大,李大爷说道:“弟弟啊,你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什么在医院检查什么病都没有,但就是睡不醒,是因为啥吗?”
李宽看到他大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雪梅姐,继续说道:“我那个挨千刀的婆婆,她跟在我身上,不让我吃,不让我喝,是把我活活给饿死渴死的呀。我每天都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和你们说话,让你们救救我。可是我斗不过她,活活饿死渴死了自己个儿啊。呜呜呜--------”说完,雪梅姐便哭了起来。
大家听了雪梅姐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屋子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哭声,确切的说是李宽姑姑的哭声。李宽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整个屋子里都感觉阴森森的,他不想再呆下去了,便向屋外走去。
后来听姐姐李白说,姑姑后来被那位婆婆给劝走了,下辈子好好投胎,投个好命。
想到此处,站在太阳底下的李宽感觉浑身一针阴冷,起了鸡皮疙瘩。如果前世姑姑说的是对的,是她的婆婆害的她生了病,长睡不起,最后去世。那现在提前找个人来,把她婆婆赶走,那姑姑是不是就能活下来啦?姑姑被她婆婆欺负了一辈子,本以为她走了可以过安生日子了,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给害了。
想到此处,李宽立马开始搓洗脑袋,洗身上,他得想办法赶紧去医院,看看姑姑现在的情况。这个事儿虽然说出去没人信,而且要被扣上迷信的帽子,但是,司马当成活马医,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姑姑真的可以比前世多活几年呢?
洗干净,换了衣服的李宽,骑上自行车就往医院跑,朱梅从后面追了上来,问:“你不吃饭啦?”
李宽说:“不吃了,我先去医院看看我姑,其他事儿,回来再说。”头发上没有擦干净的水,混合着汗水,顺着头皮流了下来。李宽觉得头皮直痒痒,但是也顾不上了,依旧用力的蹬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