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宽开的很慢,但是大卡车本就发动机高,路过哪里,都会吹起一阵尘土,尤其是拉过煤的大车,吹起的尘土里面夹满了黑面面。所以路人身边每有大车经过,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好在,大家也无所谓,都习惯了。
李宽从一个自行车后座上拉的好几匹布的人旁边经过时,他从侧面扫了一眼,发现是朱梅,于是刹车停了下来。
朱梅骑着自行车,拉着布匹,过来一辆大车,飞起的尘埃正让她痛苦不已时,这个车居然停下不走了,她转身看了一眼。
胖子见车停了,背靠座椅的他坐直身子,说:“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停下来了?”
李宽从车上跳下来,站朱梅旁边说:“嗨,是,是,是我,李宽,你还记得我吗?”李宽发现他和朱梅说话怎么都紧张的结巴了。
朱梅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心想:这谁呀?突然她想起来了,是去年夏天汽车站的那个小伙子。她说:“哦----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去年夏天在汽车站帮过我的那个小伙子!”
“对,对,对,是我!”李宽一边猛点头一边说。
朱梅看这个小伙子实在是可爱,笑了。
骑在朱梅后面不远的小婷见朱梅停下来和人说话,她一边骑,一边叫:“朱梅是谁呀?”
朱梅从车子上下来,说:“小婷,是李宽,还记得去年夏天在汽车站吗?有人偷了我的钱,是他帮的我。”
小婷骑过来,将自行车停在朱梅旁边,看了眼李宽说:“是你呀,我想起来了,”说罢她转向李宽说,“这车是你的吗?”
李宽说:“恩,我在矿上的运输队上班,这是我的,刚送了货回来。”
小婷没朱梅那么腼腆,她直接对李宽说:“我们去赶集,那你能顺便把我们拉过去吗?”
李宽才反应过来,说:“能,能,能,我回矿上就路过镇上,我把你们拉过去!”
这时候,胖子奇怪李宽下车干嘛去了,他也从车上跳下来瞅瞅。
李宽冲胖子说:“胖子过来,是朱梅,帮帮朱梅和小婷。”
胖子一听是朱梅,想起来过年的时候,李宽盯着看人家卖布,还跟吕燕打听她的事儿。他看见李宽在帮朱梅解车上的布,往车斗里装。然后自己也跑过去帮小婷解。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布全扔上车,然后把两辆自行车也扛了上去。
小婷笑着跟朱梅说:“这干活儿,还是得男人们,这比咱们两个要麻利的多了呀!”
朱梅说:“那还用说!”
胖子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冲李宽挤眉弄眼,李宽全当没看见。
收拾完以后,李宽说:“胖子你坐后面,把副驾驶留给她俩。”
朱梅赶忙说:“不用,不用,我们坐后面就行。”
胖子笑着说:“为了我宽哥的未来,胖哥我今天就牺牲自己了,我和自行车和布一起坐车斗吧!”说完,就踩着轮胎,爬了上去。
李宽说:“你俩过来吧,跟我坐前面。让他坐后面吧,他习惯了。”
朱梅没有再推辞,跟着李宽爬上副驾驶,她们二人本就苗条,再加上大卡车的副驾车座又大,所以两个人坐着也并不挤。
二人坐好后,李宽发动车,向前开去。
朱梅第一次坐大卡车副驾驶。以前赶集也蹭过别人的车,但都是人、货、自行车全部在车斗里,这是第一次坐前面,很是新鲜。
小婷的身体随着大车的行驶左右摇晃,笑着说:“朱梅,咱们还是第一次坐到前面来,这前面就是比后面好啊!”
朱梅说:“谢谢你啊,李宽,上次就帮了我,这次又碰上你,可真幸运。”
李宽开着车,握着方向盘,说:“不用谢,咱们都是荣城的,碰上了能帮就帮,况且这也不是啥大事,反正我开着车就是要回去呢,顺路就能把你们带过去。
“你家住哪儿啊?”朱梅问。
“我家在西城区。”李宽说。
“哦-----西城区啊!”朱梅的“哦”字拉了很长一个音。
李宽笑着说:“怎么,对西城区有偏见啊?”
小婷用手捂着嘴笑了。
见朱梅不说话,李宽继续说:“东城区的豆腐,南城区的饼,西城区的流氓,满街窜!”
听了李宽的话,朱梅和小婷“哈哈哈”的笑了。这是荣城普遍流传的一个顺口溜。意思是在荣城,东城区有一家卖豆腐的做的特别好吃,南城区有一家烧饼店特别出名,而西城区因为有个汽车站,出了名的就是不干活而整日在汽车站撩鸡斗狗的人。所以就说:东城区的豆腐,南城区的饼,西城区的流氓,满街窜!
胖子坐在斗里都能听见前面三个人的笑声,幸好现在已经是农历四月份了,坐在斗里,除了脏点儿,也挺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