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我看你们形色匆忙,是发生什么了吗?”
说话的正是风双卿,此前途中他们遇到一行赶集人,见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风双卿没问过钟离修便将马车送人了,说什么我们年轻多动动,加强身体素质,而钟离修一直是默不吭声。
现在她正吃瘪中,天快黑了,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匆忙,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她接二连三拦住人问,可没人搭理她,都是加快脚步走着,不愿停下脚步。
钟离修轻拍风双卿肩膀,“我打听清楚了,说是天黑后,这条路今天晚上会有道士做法,先是以铃声作为信号,后者以火萤探路,凡人皆不能靠近,靠近便是死。”
“你怎么知道的?”
钟离修指着一女子,“那位姑娘告诉我的。”
风双卿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脸娇羞看着钟离修,女子身后的一位老妇人拉都拉不动她,风双卿一个白眼,嘴角抽搐,这样都行?依靠脸蛋?那我刚刚岂不是白费心了?
“那火萤是什么?”
“火萤就是萤火虫,但不是平常萤火虫,体格是平常萤火虫的四五倍大,浑身泛火,有毒性,可这火萤是生长在阴潮阴湿之地,怎会出现在此地?”
“探一探不就清楚了?”
钟离修正有此意,两人不拍而合。
夜深人静时,远处传来一股诡异的铃声,铃声中还嘈杂着其他声音,但由于铃声响彻夜深,完全不能听清其他声音。
不一会儿,所说的火萤探路来了,大概有百来只,火萤飞过之处残留气味臭不可闻,风双卿钟离修俩人捂鼻视之。
“百鬼夜行,行人避开。”
“新娘出嫁,皆行喜之。”
“两岐麦秀,风调雨顺。”
“咚咚”两下,附近顿时寂静无声,风双卿钟离修俩人的呼吸声就显得有些嘈杂了,俩人调整呼吸,随之出现的便是所听说的道士了。
道士在前,身后八个飘在空中的人,在往后一瞧,由十八人抬的一顶大红轿,明眼人一瞧见那大红色的彩绸都会认为是在娶亲。
风双卿打着手语:这是什么?
钟离修两肩一耸,不清楚,跟上去看看?
俩人尾随其后,动作极轻,多怕打草惊蛇,那似娶亲般的队伍,一路直行,在一寺庙前停下。
庙门缓缓打开,一位男子走到大红轿旁,大红轿上下来一位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男子牵着女子的手一同进入那寺庙中。
这种百鬼夜行的场景风双卿时从未见过,也未听过。
“殿下,这些人是?”
钟离修一个“嘘”的手势让风双卿别说话,他拉着风双卿离开。
“它们不是人,是鬼。”
鬼?风双卿吃惊,她清楚鬼是不可待在人界的,如今这里出现了鬼,换作是谁都会惊讶一番。
钟离修虑之,“那也明白那火萤为何出现在此了。”
“是因为那些鬼,对吧?”
钟离修点点头,“走吧,夜深了。”
许是俩人走运,在询问多家人家后,终是有人愿意借宿了,借宿的人家正是风双卿他们借马车给赶集农户之一,那农户姓李,风双卿叫他李老伯,家中只有李老伯和他妻子俩人,俩人育有一子,儿子进城做生意,才走没几天,空出来的房间正好风双卿俩人用。
风双卿有些慌了,“李老伯,不是的。”
钟离修轻碰她,风双卿看着钟离修,便懂,立马改口,“谢谢李老伯,多有打扰了。”
李老伯夫妻俩笑笑,转身就为俩人收拾房间去了。
清晨,风双卿醒来,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怎么会躺在床上?难道是殿下?
“姑娘醒了?”李大娘问道,“在找你郎君?”
风双卿无奈点点头。
李大娘兴致勃勃,“你那郎君看起来富家弟子样,可为人善良,这不一大早起来,随老头外出去了,帮着老头呢。”
风双卿也没闲着,就帮着李大娘打下手,“姑娘,你若是想去找你郎君,就去吧,不用帮我,常日里我都是自己的,不差这一会儿,去吧。”
风双卿拗不过,出了门,听见过路村民摆着龙门阵。
“听说了吗?鬼魅娘娘已经到了城隍庙了。”一老伯抽着烟猥猥像其他人传达。
“听说了,也不知道这次又是看上谁家的孩子了?”其中一拿着锄头似要下田的老伯语气担忧。
“听说是村西黄平的女儿,还有雍老头,你担忧啥,你家儿子娶了,女儿嫁了怕啥?该担心的还是黄老头一家,不晓得你担心啥?”几人中一位个大的老伯玩笑到。
风双卿绕过一围栏,看到在地里锄地的钟离修,而李老伯在一旁欣慰笑,她也没想到有天会看到荆枢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锄地的景象,她就默默站在不远处,等待钟离修他们锄地。
先发现风双卿的是李老伯,钟离修也跟着李老伯发现不远处瞧着他们的风双卿,李老伯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是懂得的,拿过钟离修手中的锄头。
钟离修边走边拍拍身上的尘灰,“你怎么来了?”
“有事找你。”
风双卿听到途中老伯的谈话后,便一路打听着,对于昨晚的百鬼夜行她有了头绪,本想一人前去查个究竟,想起古井镇,她便来找寻钟离修一同商量。
鬼魅娘娘,这里的村民都这样叫,话说这鬼魅娘娘就像是这方圆几里的观音菩萨,说她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保佑方圆几里的村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地位在村民中是不可言喻的。
但这鬼魅娘娘有个要求,就是每年提交一位未娶或未出嫁,年龄不得过二十的男子或者女子作为鬼魅娘娘的报酬,而涉及到的村子有五六个。
五六个村子轮流提供,今年恰巧轮到李老伯的村子了,今年找的那位妙龄女子已在自家中装扮好,就等五日后鬼魅娘娘上门了。
对于这位鬼魅娘娘的其他,没有任何村民能说出所以然。
“所以……”
“所以我想去一探究竟。”
“好,我陪你一路,但我有个要求。”
风双卿认为钟离修都愿意同她一路了,那她也别无他求,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什么要求?”
钟离修答:“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都得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动。”
钟离修故意强调最后一句话,他虽清楚风双卿的实力,可古井镇的事情还是让他有后顾之忧,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风双卿答应。
连绵不断的哭泣声从房间传出,风双卿敲门而入,她此时进入的房屋正是那位即将成为鬼魅娘娘报酬的妙龄女子。
一进屋就看见一女子身穿红色很特别的嫁衣,坐在床沿边不停的抽泣,一连串的泪水从那女子脸上止不住的流下来,一旁女子的爹娘一脸悲伤和不愿。
风双卿他们的突然闯入那是惊讶到一家三口,老伯随手拿起扫帚护着女子和大娘,斥吼,“你们是谁,进来做什么?”
风双卿知道自己擅闯别人家中是极其不礼貌的,只是因为她敲了半天门也没见人开门,就听见哭泣声,就没经过主人家同意,便推门而入。
风双卿开口第一句就是,“老伯,对不起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们知道你的女儿要作为报酬上奉给鬼魅娘娘,我们这次前来是助你女儿躲过这一劫的。”
那老伯听见自己女儿有救,犹豫的放下手中武器,老伯吞吞吐吐的说:“你…一小姑娘,能信你吗?”
风双卿见老伯不信她的意思,苦口婆心说道:“我既然说出这话,那就说明我心中已有办法,老伯时到今日,为何不试一试,是你女儿有逃过的机会,不试那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老伯再三考虑,与身后的大娘商量,彻底放下武器,“姑娘,你说的办法又是什么办法?”
风双卿正要张口,钟离修将风双卿拉到一旁,“你有什么办法?什么时候想出的办法?你不是答应什么都得听我的吗?”
风双卿闭口不说话,她答应钟离修很快,可她转身就忘了,乖乖站着,任钟离修说道她。
钟离修突然明白,“你莫不是想要替那位女子?”
风双卿笑而不语,这不是她一时想起,在听到所谓的“报酬”是位女子时,这个想法便戛然而起,“殿下,我不是一时糊涂想的,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钟离修斩钉截铁拒绝,“不行,绝对不行,若是这样,我怎能护你安全?”
“殿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钟离修见风双卿铁心铁意,无奈之举,就不得不同意,“好,我同意,但是你得在我这里留一只你的灵蝶,进去后不得擅自行动,你这次必须谨记。”
风双卿很高兴钟离修能够同意,这次她绝对不会至安危于不顾。
风双卿与老伯一家说清后,老伯一家跪下,眼泪夺眶而出,“姑娘这般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风双卿接受了老伯一家的感谢,她清楚此举就是救了他们一家,若是不接受,老伯一家心中多是存在着愧疚。
“老伯,五日之后,若是还能见到我,那是好事,若是见不到我,请你们一家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钟离修听到这话心中一紧,他明白这是风双卿在为老伯一家安排后路,可他满脸的担忧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钟离修何尝不明白这所谓的鬼魅娘娘绝非好事,此地土地肥沃,风调雨顺那是自然的事情,可他从未想过管,但风双卿提出来了,他为何不答应呢,只是风双卿不顾个人安危,让他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