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坑底那位,听得见我说话吗?”丁瑚扯嗓子喊了几声。
“听得见,听得见!大哥!帮帮我,找根绳子啥的把我拽上去吧?”夏三其一看救星来了,赶紧恳求了几句。
“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儿给你找绳子去!你没事吧?”
“腿好象伤着了,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没啥大事儿!”
“那你等会儿,我四处看看。”说着话,小丁转身四下里转悠半天,看看找点什么东西把摆地摊的那个家伙拽上来。
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卷浇地用的塑料管子,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小丁担心摆地摊的那小子在坑底待得时间久了再有点什么麻烦,不过,那小子看着胆儿挺壮,应该不至于害怕。
这回,小丁看清楚了,这周围种的全是玉米,又找了一圈,小丁发现了一些已经干枯的玉米桔杆。
“诶!先给他往坑里扔点儿玉米桔杆呗,多少还能垫高点儿。”想到这儿,小丁抱起两捆玉米桔杆就来到突然塌陷的深坑旁边。
“喂!你姓啥呀?”
“我姓夏,夏天的夏,你呢?”
“我姓丁,人丁的丁。我给你扔点玉米桔杆下去,你把它垫到坑底,省得你在坑里待得难受。”
“谢了!找着绳子没?”
“没!倒是找着一卷塑料水管,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等夏三其将小丁抛下来的玉米桔杆铺垫得差不多了,小丁将塑料水管在自己腰间缠了两圈,另一头直接甩进坑底。
本来呀,小丁打算把塑料管拴在一棵树上,可惜,距离太远了,长度根本不够。
“要是我一个人使劲儿把你往上拉,那就太吃力了,不如这样,我呢在上面拽着,你呢,把这水管在腰上缠上半圈,你用脚蹬着坑壁,尽量自己往上走。明白没?”
“明白,明白!谢了!”
“好,我喊一、二、三,咱们就开始。”说着话,小丁在深坑边找了一处脚踩着比较扎实的地块,拉好架式准备把夏三其救上来。
夏三其依照小丁的指点小心准备好,也不知道是脚崴了,还是小腿那块儿骨头断了,稍一使劲儿,他就觉着钻心般的疼。
好在夏三其还有点儿狠劲儿,咬牙坚持了一下,冲坑口喊道:“我这边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你腿脚上的伤不碍事儿吧?”小丁关切地问了句。
“不要紧,开始吧。”
“好!一、二、三!开始!”
还行,夏三其人还真不窝囊,没多一会儿,他已经爬到深坑的半中间了,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夏三其一脚踩到虚空松软的地方,重心一失,整个人直直地就摔了下去,如此一来,平衡被打破,重心立即偏向了夏三其那一边。
更倒霉的是,小丁这边就感觉脚下一软,连人带水管就摔下了深坑。
好在小丁见机极快,半空中并没有完全失去控制,只见他舌尖一顶上牙膛,猛然提一口丹田之气,腰眼儿借力,于半空中接连打了三四个旋子,这才将急速下落的势能化去大半,与此同时,小丁瞅准一个方位,接连踢出几脚,借着一股子惯性的力量,他就跳到了远处的玉米桔杆上。
这也就是小丁有两下子,换别人,早砸到夏三其身上了,非得撞他个重伤不可。
“哇塞!这是咋回事儿?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小丁随口问了一声。
“我……我一脚踩空,借不上力,直直地就摔下来了……”听他说话的腔调,夏三其这回可伤得不轻。
“你先躺那儿别乱动,一会儿伸伸腿脚看看骨头到底断没断。”说着话,小丁站起身来,仔细地观察起坑底的情况。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救我上去,结果却把你也给拖到底下来了。”
“先别说话,静静地在那儿休养一会儿,咱们得想个什么办法上去才行。”小丁现在满脑子全是如何爬出深坑的念头。
琢磨了一会儿,小丁从地上捡起一根稍微结实一些的玉米桔杆开始在坑壁周边挖出一些可以脚踩的小坑,只要稍微能够借点儿力,他就能轻轻松松爬出这倒霉的深坑。
但是,姓夏的那小子怎么办?
自己把他背出深坑吗?开什么玩笑,半中间再一起摔下来,那可真有可能出人命了。
“怎么样?不要紧吧?”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丁问了问姓夏的伤势。
“刚才还不要紧,这又摔了一下,疼得厉害。”
月光下,就见姓夏的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看样子,这小子应该是疼得厉害了。于是,小丁将坑底的玉米桔杆重新布置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儿沙发的意思了。
小丁扶着姓夏的重新坐到“桔杆沙发”上,想着陪着他聊一会儿,省得这家伙心里发慌。
“刚才我见人们戴着头灯,人数也不少呀,怎么这一出事全跑得无影无踪了?”小丁奇怪地问了几句。
“这不奇怪,黑灯瞎火的,他们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也该着我倒霉!白天来的时候还没这深坑呢……”
“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你在坑底待着,我先爬上去到附近村子里找些人过来帮忙。”
“真是拖累你了,谢谢!”这时候,夏三其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位就是前些日子跟自己斗蛐蛐最后胜出的那一位。
“你怎么还跟‘祝老三’搅和在一起了?”小丁随口问了问,这会儿,得转移一下姓夏的的注意力,省得他的腿脚疼得难受。
“就为了一只蛐蛐,我先发现的,那小子估计知道我懂行,在旁边就特别留意了,我也是手笨,一不留神,一下子没有扑住那只蛐蛐,也真巧,那只蛐蛐就蹦跶到他那边了,那小子手倒快,一下子就给扣走了,我不得急眼呐!”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一只蛐蛐嘛,不至于,呵呵……这下倒好,把咱俩全给搁这儿了。”
“我不是想再跟你比一回嘛,要不,这脸上也挂不住呐!”
“哈哈哈……还记得那事了呀!”
“哈哈哈……”夏三其也乐了。
二人相视一笑,前些日子那些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看着夏三其情绪稳定多了,小丁跟他打声招呼,手攀脚踩,看着根本不费劲地就从深坑里爬了出去。
夏三其在坑底看得清楚,心下不由地暗自佩服,他心想:“那天幸亏只是斗了斗蛐蛐,我当时要是不服气再弄出点别的事儿来,真要闹将起来,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呀!”
夏三其心下暗自庆幸了半天,加之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从此,夏三其在心底对小丁那是心服口服。
小丁站在坑口四下里找寻半天,就看到几束头灯光束朝这么照了过来。小丁连忙大声呼叫:“在这边呢!大伙儿赶快过来帮衬一把,人掉坑里了。”
那些逮蛐蛐的老手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围着坑口商量着怎么才能把人救上来。
这时,一个看上去有个四十多岁的男的对小丁说:“我跟附近村民还算熟悉,叫两个人跟着我,我跟人家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村里会打井的那些人请来,他们手上有那种小辘辘车,应该可以把人给弄上来。”
“太好了,谢谢您了!对了,如果方便,麻烦他们多带绳索,我得手编个绳网,下面那个兄弟腿脚受伤了,得用绳网托着点。”
“好的,好的!那你们先在坑口守着,我们去跟人家商量商量。”说着话,那人叫上两个小伙子朝村子那边着着急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