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杨昭之外,通吃的成长也是显而易见,本来跟四脚蛇一般大小的牠,在一年之中长大至手臂长度,体重也沉了起来。杨昭的头顶在半年前就无法容纳通吃,半年之后的现在,就连杨昭的怀里都无法令通吃满意。
随着通吃越长越大,杨昭疑惑渐增,一日,杨昭用双手将通吃抓来:“通吃,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条…龙?”
回应杨昭的是通吃的一个饱嗝。
“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杨昭抡起拳头,就要往通吃头上揉去,通吃略为一扭,力气变大的牠马上从杨昭手里挣脱开来。
“还敢跑。”杨昭笑骂一声,双腿一弹,马上追了上去,但是通吃成长的可不只是体型,速度同时来到一个惊人的境界,一下子就窜出数十步远的地方去。然而杨昭也不差,在这一年之间在屈浩广的教导下,杨昭已经学会了如何将体内真元集中在身体某一处地方,并且将那处的力量爆发出来。
此时,杨昭正将真元集中到双脚大腿上,顿时间“嗖”一声,杨昭如同满弦之箭般朝着通吃追了过去。
通吃察觉杨昭追来,一连变换几次方向,但是都没能够甩掉杨昭,只不过杨昭却也抓不到通吃,因为杨昭直线速度虽快,却比不上通吃的刁钻,若不是因为断肠崖的树林在之前被雷劫余威所摧毁,否则通吃早已把杨昭甩的不见人影。
通常过了一刻钟之后杨昭就会停下来,但这次杨昭不知道发了什么狠劲,硬是追着通吃屁股后面,几乎绕遍了大半断肠崖,杨昭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粗韧的经脉加上敛神绝,让杨昭一直以最高速追着通吃不放,两者间距离越拉越近,通吃因为紧张一直往回头看,让牠的速度几次慢了些许,更让杨昭越追越近。
当两者间的距离伸手可触时,杨昭更是疯狂运转真元,让自己的速度在瞬间增快一倍,以杨昭现在的身体强度来说只能勉强承受这个速度五个眨眼的时间,但是要抓到通吃已绰绰有余。
杨昭左脚一蹬,整个人朝通吃飞扑了过去,通吃连忙也往前一跳,虽然是顺利躲过杨昭这一扑,但杨昭却也算准了通吃的落点,提早一步等着通吃自投罗网。
看着杨昭摩拳擦掌的表情,通吃下意识的闭起双眼,奋力的昂起身躯,虽然知道是强弩之末,但还是想藉此多争取一些距离,然而脑海中被抓住的预兆却始终没有发生,通吃在空中舞动四爪,甚觉奇怪的牠张开双眼,一看到杨昭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牠,一开始还搞不清杨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飘浮在空中。
通吃很快反应过来,兴奋在空中手舞足蹈,连翻了好几圈,杨昭也不禁笑了出来:“臭小子,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早学会御空飞行。”
修真者突破至出窍期,便有足够的真元能够在空中飞行,而杨昭如今元婴中期的修为距离出窍期还有一小段要走。
看着在空中翻滚的通吃,杨昭欣喜之中带着羡慕,陪了通吃玩耍一阵后,马上跑到湖旁认真的运功。
远处,空中,一个杨昭绝不会发现的角落,屈浩广望着底下芝麻大小的杨昭与通吃,眼神微微流露出关切之意,观望了约莫半个时辰,屈浩广转头飞向自己在断肠崖最依恋的角落。
落下,站定,屈浩广手一翻,拿出一块正不断闪耀的玉简出来,上头闪耀着几个字:“老友,还在吧?”传话者在语末补了几个哈哈哈,似乎在彰显自己的逗趣。
屈浩广伸出双手,食指在玉简上飞舞,回道:“在,还收了个徒儿。”
“什么,你收徒弟!”传话者显得惊讶且激动:“这可真是奇怪了,你这孤僻怪人竟然收徒弟!?”
屈浩广回应很简单扼要:“缘分。”
“你在何处,我定要亲自过去看看。”
“别了,否则我这徒弟不识当代阵法大家,定要丢脸不可。”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哪。”传讯玉简连续闪耀几下:“罢了罢了,谅这徒弟羽翼未丰,还是个黄发小儿,过阵子待他翅膀硬了,你可别再推辞,定要让我瞧瞧是何方妖魔才入得你这怪人法眼!”
“他非是妖魔,而是魔王。”
“哦,何以说得?”
“天资之高,令我望尘莫及。”
“此话当真?”屈浩广的话语再次激起传话者对杨昭的浓厚兴趣。
“百年之后,道元大陆定有他一席之地。”
“哈哈哈,你这牛皮可吹大了,我不信!”
“你认识我到现在,可曾见我吹过牛皮?”
“这倒是没有,好吧,信你一回,别忘了我们的五年之约。”
屈浩广的回答简短有力:“到!”
传讯玉简终于黯淡下来,屈浩广手一翻,将传讯玉简收回储物戒指之中,拿出另一份传讯玉简:“二弟,有件要紧事须托付予你。”
屈浩广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传讯玉简始终没有传来任何讯息,就在屈浩广已然放弃,要将玉简收回戒指时,玉简终传来一阵光亮:“大哥有事请托,当二弟的自然上剑山下油锅都要完成。”
“我收了个徒弟,想请你教他步法。”
“这当然没问题,没想到大哥出外游历了几年未回,竟是因为收了徒弟,师父、三弟知道定开心不已!”
“这件事暂时别让师父跟三弟知道,我这徒弟身份颇是特殊。”
“大哥收的徒弟定是不凡之辈,且就连大哥都认为特殊,不知是哪个大门派的子女?”
屈浩广显然不想在此问题多加纠缠,答非所问:“明年是否是神剑宗五十年一度收徒大会?”
“正是,明年春夏交替之期。”
“好,届时我徒弟杨昭自会出现在收徒大会上。”屈浩广手指在玉简上龙飞凤舞,传讯完后直接收起玉简,不再理会。
断肠崖的日子,简单而无趣,重复而单调,杨昭的歛神绝已练至心动而发的境界,日日夜夜吸收天地灵气也让他本来就粗韧的经脉变的更加坚韧,屈浩广所给的书已都可倒背如流,除了心法依旧无所进展之外,杨昭已努力地将自己带至更高的境界,若不是有通吃陪在杨昭身旁偶尔解闷,以杨昭的少年心性定要烦躁而闷不可。
在这种无趣至极的日子中,杨昭很聪明地替自己设了一个又一个目标,例如突破至出窍期、一次背出某个门派所有的功法特性及弱点、解释道元大陆历史许多有名门派强盛与殒落的原因,而当中许多门派忽然殒落却不得其因,就成了杨昭现在在断肠崖少许的乐趣之一。
在无趣中找趣味的日子虽过得缓慢,但日出日落、潮来汐去,一个秋天又过去了。对杨昭来说,这是个意义重大的秋天,因为他突破至梦寐以求的出窍期,在那瞬间,他马上就全力运转真元,一飞冲天,与通吃在空中追逐了好几圈,直到屈浩广出现后才止住兴奋之情。
“师父!”杨昭身形止在空中,对屈浩广微微躬身。
“突破出窍期了。”屈浩广语气一如往常,十分冷淡。
“是,师父。”
“嗯,差不多了,下去。”屈浩广点点头,命令道。
“是。”看着屈浩广严肃的脸庞,杨昭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两人一龙落到地上,屈浩广右手往地上一摆,地上随即多出一副棋组:“我们来下棋。”
杨昭一愣,但是见到屈浩广已然席地而坐,也跟着坐下来。
“前些日子,为师特意让你看了许多阵法的书。”屈浩广看着杨昭,后者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是,那些书我依然牢记在心。”
“很好,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光看书就可完全理解,今日为师以棋代替阵法,你留心了。”
“是。”
屈浩广拿着黑白两色棋子,特意缓慢地排出了阵型,目的便是让杨昭的思绪可以跟上,毕竟阵法与修真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就算杨昭对修真的天资再好,遇到阵法可能便成为一个傻子。
屈浩广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正中央,随后拿起四颗白子,看似随意的摆在黑子四周:“这黑子是阵眼,举凡阵法,定会有一处阵眼,没有阵眼便没有阵法,阵眼通常都是阵法弱点所在,只要想办法破坏阵眼,阵法便会不攻自破,因此阵眼通常会置在阵法威力最强大之处。”
“是。”杨昭专心聆听着,看着棋盘里的五颗旗子,心想难道师父除了修为高超之外也精通阵法?
“杨昭,你可看出了这是什么阵法?”屈浩广盘坐着,闭上双眼让杨昭安静的思考。
“这是四方阵,困阵中最简单也是最笨的阵法。”其实当屈浩广五子放好时,杨昭已然看出这是四方阵。
屈浩广睁开双眼,心中暗笑杨昭对这四方阵的评语:“何出此言?”
“诚如方才师父所说,阵眼是阵法的弱点,而这四方阵的阵眼就位于阵法正中央,被困在四方阵的人只要将阵眼毁去便可破阵离去,但四方阵的阵眼不管埋到多深的地方都可发挥效用,因此只要施阵者将阵眼埋深些,被困之人便要花更多时间毁去阵眼,便起到困人的作用。”
屈浩广微微点头:“嗯,说的没错。”屈浩广将五颗棋子收了起来,又摆出另一道简单的阵法:“杨昭,记住,世上没有不可破解的阵法,就算威力再强大,也会有其弱点所在,就算找不到其弱点,若是你修为足够,也可以将阵法强力破去。”
屈浩广一番话,让杨昭再次想起在南大陆泰渭城的生活,那时杨老爷生意做大,在泰渭城内掌握许多产业的命脉,自然引人眼红,有许多许多的商家曾联合逼杨老爷放手,可是杨老爷的手段厉害,一次次让这些商家低头,没想到最后却毁在那三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