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起来的馍,紧张地往我嘴里塞,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赶紧囫囵的啃着,哪管有没问题,我确实饿了,还因为吃的太急呛得咳嗽了起来,小青年更紧张了,感觉从旁边找到一壶水给我喝,还低声地说,
“慢点…别噎到了”说着还害怕地左看右看。
直到我把整张馍噎了下去,他才松了口气,
“这是刚才他们给的,我偷偷留了一块,味道不怎样,但可以填肚子”,他细声说到。
吃完东西,过了会我才稍微有了力气,
“谢谢你……谢谢你………”我有点哽咽,这时哪怕是啃生面团我都觉得好吃,哪还考虑什么味道,不禁感觉有点悲凉。
“我叫索多吉,你叫什么名字?”他笑了笑问道,
“我叫……我不知道………”
“哦,对了,你失忆了,你应该比我大,我就叫你大哥吧。”
“大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认真想了想,
“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眼神黯然的回答,感觉自己像是个幽灵,一个不存在的存在,不是幽灵是什么?
“哦……没关系的……其实我………”然后就听到他滔滔不绝的自顾自的说着,看得出来他是个很爱说话的人,真正的自来熟,一个热心的人。
从他的话里我了解到,原来我们都是坐青藏线往辣沙方向的乘客,在哥尔木附近遭受了袭击,活着的人部分被抓到了这里,据索多吉估计,这里应该是昆仑山脉接近地狱谷附近的山区,大家都以为这些恐怖分子在国境线活动,却没想他们竟然跑到昆仑山脉这边搞了个据点。多吉是辣沙人,刚上大学,他们讲的是藏语,这次是准备坐火车回去辣沙探望奶奶的,而这群恐怖份子不知道哪得来消息,某重要人物儿子也正好和同学一起参加毕业旅行,也在这节车厢上,于是多吉和我一样遭受了无妄之灾。据说那个重要人物儿子已经找到了,所以他们才没再继续审问我,敢情是以为我是重要人物的儿子?!听完我不禁苦笑,但随之而来的危机感却更强了,既然需要的人找到了,那么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从多吉的谈话中我感觉到他是个真诚的人,心肠挺好的,很单纯很朴实。他说那些搞分lie的人大多是没什么文化的人,被境外恐怖组织怂恿然后洗脑了,他们歪曲了信仰,把报复和杀孽作为追求。还有一些是从小被带入组织的人,他们成长过程就是被教导如何杀戮。他说,这在当地不是什么隐秘,大家都挺害怕挺防备自己小孩或亲人被洗脑或抓进去的。其实他们大多原本都是淳朴善良的人。这点我倒是相信,从多吉身上就能看出,即使没有多吉我也相信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我默默的听着,看着周围站岗的人打着瞌睡。听多吉说,恐怖份子们大多是些游兵散勇,没有什么组织纪律性,但有一点他们大多有着绝对的信仰,虽然是歪曲的,但他们愿意为此去死,而正规军要做到这点却需要一个过程。所以这些恐怖份子很难杀绝,却又没什么正规的样,站个岗可以打瞌睡。我正琢磨着,既然恐怖份子已找到要找的人,我们这群普通人又知道了他们的据点,估计不会放过我们,是不是趁现在逃呢?只是要怎么逃?我的手被铁链锁住了。
此时,我突然发现那边关押人质的铁笼有了异动。最近我的那个笼子被打开了!对他就这么神奇的打开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他们缩手缩脚的弯腰摸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他们早有规划好,在视察情况。看来和我有同样想法和危机感的人还是不少的,我内心升起了激动的心情。
只见其中几个人偷偷把聚光灯关掉,虽然那个灯很暗但少了这个灯大家逃跑几率会大很多,然后我看到一个人跑了过来,是个大叔,他手上不知道拿着啥,往我手上摸了摸,没几秒就把我手上的链锁解开了,“人才啊!”,我心里默道,那大叔帮我开完锁说了句,
“孩子,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然后跑去了另外的铁笼,他身后的人不悦的低声喝问“你为什么不先去开那些笼子?为他一个人浪费那么多时间!”
我只隐约听到那大叔说了句,“因为我觉得他…很可怜”
人总是会做一些不合理性的事情,但却符合人性,大叔正是因为一时的善、一时的侧忍之心脱离了计划,先救了我。虽然这不合理,却有着其意义,至少对我是那么的重要那么有意义。我默默在心中说了声谢谢,转身拖着还在发呆的多吉就往山丘那边跑,这个方向我之前和多吉说话时就有在留意,这边地形比较起伏不好跑,但如果能跑进去却能借助地形做掩护,而且这时已经有三个笼子打开了,人陆续往逃,这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那群守卫,守卫们立马吹响了口哨,大波的恐怖份子从山洞了跑了出来,虽然有枪的不多,但刀还是人手一把的,他们如狼群追赶,大家大都往平坦的方向跑,因为我注意到车就是从那边来的,一般人被抓后,如果逃都会往来时的地方跑吧。而我却往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