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快马加鞭，几家展厅又在同一车城内，把所有需要用到的车辆配齐后，也眼看要到中午了。舟鼎夫索性不往回赶，带着小助理楚月找一家酒楼吃了午饭。
晃晃悠悠回到私人办公室，情况和舟鼎夫预料的相差不大。仇在忠带着两个小美女文员热热乎乎忙了一上午，到头来得到的却是无数瓢冷水当头浇下，都快打击到工作热情了。
一听说老板回来了，一脑门子愁云惨雾的仇在忠马上就过来自我检讨，也是不想自太丢分。没成就就只能玩态度了：“舟总，对不起，一上午的工作毫无进展，让你失望了……”
舟鼎夫示意仇在忠先坐下，就着茶杯的沿呷了口，享受着热茶带来的舒爽，这才拿起他的小总结看起来。
仇在忠能得到系统的认证，也不可能是个软蛋，整上午努力下来，还是有那么一点收获的。两家国内咨询公司给出了一定标的额之上百分之八的收费标准，一家国外咨询公司给了百分之六点五的收费标准。初步电话拜访沟通，能有这样的结果算是不错了，哪怕依然远远不能让人接受。
“哼，这么大的业务，百分之一都能把他们撑死，还百分之八，也不怕吃爆了。”一句颇为不屑的讽刺之后，舟鼎夫也给出了安慰的话：“你也不用气馁，本来就是没有接触过的行业，这很正常。要是一上午就能把做这件事办妥当，那反倒才奇怪了。”
至于自己早就尝过了联系咨询公司后的郁闷滋味这件事，他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独痛不如众痛嘛，找个人变相分享一下自己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候的憋屈也挺好的，总不能让大老板一个人憋着不是。
反正使用了第二次“求助系统”功能之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老板的完美形象一点都不会受损。
不但不会受损，还能继续装逼：“我让你们去联系咨询公司，也并不是真的要找咨询公司合作，咱们只是放个风出去就好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闻到味儿的自然会顺风而来，那才是真正的合作对象。要是没有咱们就自己弄，不过是辛苦一点罢了。我看你们也联系了不少家，差不多先这样吧，后续的工作我来处理就好了。”
听了舟鼎夫的话，仇在忠内心还是很感激的，同时又有点惭愧和自责。老板的年龄看起来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可人家就能把事情搞定，自己却差了几条街的境界，哪怕人家背后有人在支持，也不是自己能比的呀。
而且老板还是一个大方的，大度的，愿意替手下人考虑的，一点没有各种年纪轻轻就尝到权利和财富滋味后的失措。就冲这些，也值得自己为公司好好卖力气了。
又简单交流几句，舟鼎夫也给仇在忠安排了正式的工作内容，去搜集学习汽车发动机和冶金炼钢行业知识。给自己打满了气离开的仇在忠，完全意识不到这一切都是在舟鼎夫计划下出现的结局。
舟鼎夫没什么管理经验，也没有具体学习过相关知识，所以只能是凭直觉边摸索边干。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私人的公司和新来的员工也一样，无非就是新官火或者杀威棒的区别。
傅洋就不说了，因为彼此的关系，她是要依附着舟鼎夫的，烧不烧的没太大关系。屠玲那里已经烧过一把了，就是黑金旅社的规模，这样一家旅社根本不愁找到管理者，她不过是在恰巧的时机碰到了而已。
今天上午的工作，就是他给这些相对算得上是近人的新员工准备的第一把火。
对财务人员，就是涉外账目和复杂的股权关系。有系统在手，舟鼎夫不发愁赚钱，能合理避税的他不会犯傻，该交的税也一分不会少，所以在财务上只要压下她们可能存在的私心，再让她们提起几分小心就够了。
楚月性子比较沉稳，系统给出的分数也更高一些。给她的第一把火，就是公司的财大气粗和老板的大手大脚，以及对她颜值和身材的看不上，除了努力工作她没有别的途径可走，这是从另一种角度上让她安心。
仇在忠的个性比较活跃，之前的从业经历也比较顺风顺水。所以舟鼎夫打算用联系咨询公司这个事，从源头上打断接下来项目初步成功之后可能会带给他的骄傲。就是这把火旺了一点，捎带手波及到了两个小文员。
就今天上午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有的。再等一段时间，把第二把、第三把火烧下去，大致就能看到这么做的效果如何了。
楚月得到了舟鼎夫确实对她没想法的结论，说话行事都更自然了不少；仇在忠遭受了小小失败的打击后，也得到了新的鼓励，初步判断为干劲十足状态。
仇在忠出去后不久，两个会计也来到了舟鼎夫办公室。交上来的初建账目很轻松通过了系统的审核，没有跨线了解各大股东的情况，也没有提什么税务方面的话题，算是真正过关了。
不一会儿，傅洋也敲门进来了，带着几分图纸。办公室的装修效果图不可能这么快出来，现在只是简易的手绘布局图，舟鼎夫得从这些图中选出比较中意的几分，或者提出修改建议，然后再做全套的效果图。
昨天才交代的事，今天就能拿出个大概的样子来，不得不说，傅洋这妞儿的确是有工作能力。
说起来，舟鼎夫都有些奇怪，她到底怎么安排自己时间的。昨天也就一下午的工夫，晚上下班回去后又要做饭，又要练一套保持身材的动作，还陪着自己看了一部电影，睡前还得搞护肤美容，晚上又跑了两趟长途，用来查资料的时间很有限。偏偏今天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六份不同公司的草图带回来了，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给其中四份比较满意的草图提过修改意见，时间也就不早了。傅洋出去处理图纸的事，舟鼎夫就靠在椅背上琢磨咨询公司的问题。
舟鼎夫在两天之前查资料并联系了几家咨询公司，得到的回复和仇在忠今天的出入不大，没有任何一家咨询公司给出五个点以下的收费标准。哪怕你的交易标的是天价，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降低标准。
不是说非得跟咨询公司合作不可，而是委托咨询工地进行谈判代理最节约时间。毕竟想要组建一支自己的谈判团队，就得大把时间，想要彼此磨合默契更是没有三年两载不可，舟鼎夫等不起。
只不过在现有的商业环境下，特别是红国这种相对特殊一些的商业环境下，想要通过咨询公司代理谈判，对自己手头的项目来说，多少有点不切实际。
可以说所有的咨询公司，在“专利授权和转让”这项业务上，都是恨不得把腮帮子撕裂的那种狮子大张口，收费标准没有在标的价5—10%以下的。
原因无他，这就是一个捉傻子的游戏而已。正经搞研发的机构和组织，都有自己的渠道，根本用不着请咨询公司帮忙。但凡需要用到咨询公司的，都属于没有背景和根基的，或者说干脆就是完全不懂行情一脑袋扎进来了。遇到这种业务，再老实本分的人都难免生出薅一把羊毛心思，更别提根子上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咨询行业了。
国外一些大牌的咨询公司还好一点，都有自己成熟的分析体系，还有名声在外需要维护一下顾虑。再加上时不时也能遇到几只肥羊，至少能算熟练工了，多少都有一些养羊剪毛的成套技术。基本上还是会留下一些口子，百分之五并非不可突破的底线。
其他规模相对较小的，大多没什么业务量，遇到肥羊自然第一时间就会想着咬一大口。而国内够得上名号的咨询公司，则是带有一定的背景，吃相难看是统一标准，能降一两个点的都算仁慈。
甚至说，对方如果主动将到五个点以下，你都得加小心了，反客为主坐了你的庄并不是没可能，而且也不罕见。
可是对于青苗投资来说，舟鼎夫是百分之一的点都不愿意接受。这不是他太抠，实在因为标的太大了。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比例，只要他接受了，都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逼。
系统给出那么多的黑科技中，就拿一个简单的肥料技术来说吧。系统给的技术包里，有两项肥料技术，分别是谷物类农作物在现有平均基础上增产10—12%，和十字花科类蔬菜增产8—11%，看起来就是一个简单的增产技术，但细算下来就会很恐怖。
以谷物类肥料为例，刚刚过去的2013年，全球粮食产量玉米10.16亿吨、大米7.45亿吨、小麦7.13亿吨、大麦1.44亿吨、高粱6100万吨、燕麦2300万吨，拢共的产量超过27亿吨，按肥料效果最低的百分之十来计算，那就是2.7亿吨。
这2.7亿吨谷物的价值至少在600亿美元以上，可以说是凭空多出来这么多。而且用了这种系统技术的肥料，就不必再使用任何其他肥料了，也就是说投入更少了。在投入更少但又增收百分之十的基础上，即使短期内无法做到全球推广，其价值也不难想象。
这种技术不论在谁手上，有人提出帮着完成交易但是需要抽水百分之三，恐怕都会被当场打死，打不死也得歇一歇再接着直到打死为止。
舟鼎夫没办法把对方从电话里揪出来打死，那就只能求助系统了。而且舟鼎夫也是前几天和系统交流时候才了解到，三次求助机会一次不用和全部用掉，在任务完成度方面没有任何不同，第四次求助才会产生影响。
之前舟鼎夫一直以为，少用一次就会在未来多一点好处，结果三次求助机会只是咬着牙用了一次。现在了解到，这三次机会只是消费者权益保障措施，不用白不用，那就不客气了。不但不客气，还得抓住系统的漏洞往死里压榨。
然后就是在系统的规则之内玩规则，直接把求助内容偷换概念，变成“解决相关咨询公司合作方案问题的代替办法”。
不知道系统出生的那个世界和年代里，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样子，反正这个系统是很坚守本分，提出什么问题都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
二十四个子项目全部给出相应的授权合约和合作计划书以供选择，连谈判所需的各种“原始资料”都准备齐全了。某个项目研发投入多少，未来市场预期如何，技术授权的价格底线和区间，以及合作模式和股权分配比例等等，简直应有尽有。
另外还根据本时空大量相关案例的总结分析，给出了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今天上午舟鼎夫交代仇在忠的工作，就是这个办法实施的第一步；下一步则是咨询行业内，一些有计划或者已经准备单干的精英人士，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消息后，主动上门寻求合作。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最低的谈判代理价格。当然如果把这二十四个项目公开了去和咨询公司合作，也能够拿到最低的价格，但那样不但需要很久的扯皮时间，还有可能让一些有心人动起歪心思。
等到真有一天，舟鼎夫和青苗投资都壮大了，才可以完全不吊那些潜规则和贪婪的幕后势力。现在还是起步阶段，哪怕有系统当靠山，也还是尽量不要闹出乱子的好。
直白点说，你有系统再牛逼也横不能毁天灭地吧，掀翻桌子的结果就是，你自己连毛线都没得玩。既然无法豁出去两败俱伤，那在某些规则面前，你就只能是个弟弟。
发育过程中，猥琐一点苟着还是首选。筷子捅锅，不爽还是其次，关键容易早夭啊。
想牛逼可以，等长大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