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笑话！”怡晗哂笑道，“你们以为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还能继续在府里过日子？”
“府外，府外也行，也一样的！”马上又有人争先恐后地表态道，“不管在哪里，只要王妃肯留我们一条命，都一定愿为王妃做事！”
怡晗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地笑容，沉吟半晌方道：“其实，各位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全是你们的责任。”
众女赶紧点头假意道：“哪里哪里，都是罪妾的过错，是我们不守妇道，贪图一时的欢乐所致。”
“殿下娶了你们这么多侍妾，却大都是图个一时新鲜。劲头一过，便把你们抛在一边不管，害你们多年独守空闺。你们都是正常的女人，难耐寂寞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殿下对今天府里出了这么多偷情的丑事，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我们不敢怪罪殿下……”众女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一直点头。
“小姐，你莫不是要以此为要挟，楚凌轩不拿钱你就把这件事抖出来弄得人尽皆知？反正这些丑事都是你嫁入王府之前就有的，就是抖出来，不仅不会坏了小姐你的名声，别人还会说小姐治府有方，能惩奸除恶呢！”若兰靠上来耳语道。
“楚凌轩的脸皮，已经被锻炼得很厚了。光是这样，他说不定还不在乎呢！哪家王府不出点偷情的事迹，这能算新闻？一定要使得他自己的面子大大受损才行！”怡晗也小声回应。
“啊？大大受损？小姐你要干什么？”若兰警惕道。
“呵呵——”怡晗笑道，“来人，给这些姐妹们每人做套鲜艳点的新衣裳！”
“？”众女被弄得莫名其妙。
“你们不用太感激我。这也是要从你们的月钱中扣除的。每套银子一百两。”怡晗开心道，“等你们打扮得光彩动人了，我带着你们浩浩荡荡地杀向最新开张的春又来妓院！”
“啊？！”大家惊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妓院？！”
“怎么，不去？刚才是谁说的要绝对听话？你们都是青楼出身的，那地方再熟悉不过了，还装什么纯情！”怡晗笑得很冷，“你们不是欲求不够么？在府里找个男人怎么好，担惊受怕的，去妓院接客才是又快活又赚钱嘛！重新做回妓女和自尽之间，你们自己选！”
“哟，这不是……二王妃么？我没眼花吧？”正马不停蹄神出鬼没地在楼里穿梭着，忙着准备晚上开门迎客做生意的春又来的老鸨看见水怡晗，惊讶、高兴又奇怪。讶异的是高贵的王妃居然会趁着白天人少偷偷来妓院，而且明显不是为了捉奸。高兴的是水怡晗是她的上司随依寒的结拜妹妹，讨好了她就等于讨好了随依寒。
“草民参见王妃娘娘！娘娘您请坐！”老鸨心里那个乐啊，却迎来了水怡晗一记带着警告的杀人目光。
“呃，”老鸨浑身一个激灵，瞟一眼怡晗朴素的民女装扮，立马知道了自己的愚蠢，“瞧我这张烂嘴。堂堂王妃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接着突然大声道，“水小姐，是你！你怎么来京城了？多年不见呀！来，和我上楼去，我们姐妹两个好好聊聊！”
“总之，就拜托妈妈上心照顾了。”怡晗吹着茶面上漂浮的茶叶。
“是是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老身一定保密，守口如瓶，绝不让人知道王妃您和这里有半点关联。我这里生意相当的好，特别是我看了夫人你带过来的那批姑娘，个个都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身材曼妙，每人每天少说也要赚个两百两银子。”
“那就好。她们每人每天赚的钱，妈妈你拿去三成可好？剩下的交还于我。”这样一来，王府一年半载的开支就有着落了，可以跟楚凌轩耗上一耗，看他在知道自己女人在外面接客丢脸的时候能沉住气多久。
“好好好。”老鸨点头。
“她们现在，并没有正式和王府脱离干系。所以，也算是我的人，切莫随意打骂甚至用刑。卖到其他地方或者赎身也绝不允许。有什么别的情况，来跟我说就是。”怡晗眼皮一抬。
“行行行。夫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鸨连连哈腰，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正是妓院开门迎客的好时光。
老鸨们手里挥动着扭七扭八的手绢，热情洋溢地招徕客人。姑娘们浓妆艳抹地在大堂里来往穿梭，轻车熟路如鱼得水地和客人们打情骂俏。
春又来妓院的雅间里，怡晗一手支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昨晚接客的一个侍妾太不安分，居然联合其他偷情犯试图逃跑。若兰费了许多力气才把这件事暂时压了下去。所以，今晚若兰便拜托怡晗来亲自坐镇，监督那帮女人上工——
然而，这样的活计是枯燥乏味的。就只是原地不动的坐着，不时拿眼睛往大堂看看，拿耳朵听听老鸨派的人的定时汇报。而且大半夜不能睡觉，呵欠连天，对怡晗来说实在太无聊太过痛苦了。
唯一有一点点趣味的，是老鸨过来鞠躬哈腰地要怡晗大笔一挥在春又来大堂挂的两幅字轴上题诗。
“这也太文艺了吧？这是妓院，又不是博物馆！”怡晗心下不然。不过既然老鸨都如此相求了，怡晗还是给了面子，左边字轴上书“衣带渐宽终不悔”，右边字轴上书“停车坐爱枫林晚”，既意境深远又切合妓院实际，乐得老鸨合不拢嘴，直夸才女之名名不虚传哪！虽然也不过是从若兰娘那里顺手牵羊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