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了,嘴巴长的大大的,他们实在想不到,平时老奸巨猾的老者,竟然会在此时拿出私藏的所有宝贝。
这其中不乏一些稀世珍宝,被这老头视作比自己的老命更重要的东西。
同时,他们心里深处多多少少也有了点负罪感,就在不久前自己还在想着怎么逃离姬家,怎么才能与姬家彻底撇清关系,没想到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被人用全部财宝维护。
“如果这次能够度过劫难,舅父应为第一功臣!”有人道。
“不止应该为第一功臣,还要为新一代县令,这样大家伙才能心服口服。”
“不错,这一代县令本就应该是我们这一脉,皆因汉风丝绸才让他们那一脉给夺了去,如今家传之宝仍在爷爷手中,怎么说也应该让姬寄下去!”
下面的左半边人群情绪很激动,嚷嚷着要让老者当县令。
右边人群也不甘示弱,指着左边人群对骂。
“姬寄县令之位是祖宗亲自指定的,他如今只是身受重伤,你们这是要违背良心,不尊祖令吗?”
两边各有一二十人,他们日常生活中虽然表面和和气气,但那是因为县令之位已经定了,有一方必须要妥协。现如今县令生死不知,他们又都别无退路,唯一的希望就是这薄如命能够救活县令。
“住口!”屋内的老头眉头大皱,破口大骂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计较这些琐碎事,如果小姬醒不过来,我们都要死!”
他的话音刚落,下方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大家都知道老头子是个爱财如命的人,现在我都拿出毕生心血了,你们还有脸在这叽叽歪歪吗?”
老头恨铁不成钢地怒斥。
下方众人低着头不应声,过了一会有几个人离开了此地回去拿金银财宝去了,不过大多数人仍旧跪在这里。
老头见状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笑脸迎向薄如命,道:“薄医师,您看看这些,虽然不是很珍贵,但也应该有一些可以入得您的法眼。”
薄如命在箱子中扫视了一眼,的确,大多数都是一些钱财宝贝,但仍旧不乏稀世之宝。
就比如那贾谊亲笔书信,还有所谓的汉风丝绸,都让他移不开眼睛。
可惜就算再珍贵,他也只能摇头叹息,他知道这个人谁都救不了了,除非大罗神仙下凡,否则任何人都白搭。
就算他的师父南圣,北方华佗北圣也只能扼腕叹息。
“您不必再说了,我真的救不了他,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死亡了,别说是我,就是我师父来了都救不了。”
他起身要往外面走去,老头的笑容僵在脸上面,等到他走到院子中后,阴沉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你是你师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们姬家没人了?”
“你要是今天治不好他,插翅难逃!”
薄如命火红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邪笑道:“我不是我师父,但我要走,就凭你们这些小鱼小虾怕也是拦不住。”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是真的不肯救县令?!”老头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说道:“若按年龄,我都能当你爷爷了,我为了救县令,不惜拉下脸面,像孙子一样求你,你就算不给我这个脸,也要照顾你师父的名声吧?”
薄如命眼中带火,一身大红色长袍遮住身上涅槃火凤,他满头发丝随风疯狂飘舞,紧闭双唇,没有说话。
“既然都要死,也不能放过你,给我乱刀砍死,砍成肉泥!”老头咬着牙说道。
下方所有人早已经摩拳擦掌了,他们恨薄如命可以说要比老头更加强烈,要不是他,他们此刻恐怕在千百里之外逍遥着呢,怎会如同瓮中之鳖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左右两方人都抽出了长刀,一步步逼近薄如命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住手!”
所有人朝那里看去,只见一个雍容华贵,肌肤胜雪的贵妇人款款而来。
“他是我的客人,你们谁敢动手?”贵妇人眸子在所有人脸上扫过,而后盯住大堂里面的老头,冷声道:“你想下地狱,别拉着我们。”
“你!”老头气的脸色铁青,随即怒吼一声:“给我格杀勿论!”
“谁敢动?!”贵妇人走到薄如命面前,独自一人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最后道:“谁敢动他,就是死!”
老头恨得牙痒痒,但看着所有人都不动手了,只好怒视着她,道:“你算哪根葱,昔日被嫁给死人,被当做猪狗,你还有脸在这叫嚣?我西脉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教!滚!”
左右两波人此刻都严阵以待,他们知道这回算是撕破脸皮了,弄不好要成东西两脉大战。
“夫人,这老梆子如此侮辱,您怎么能忍受?只要您一声令下,玛德,老子砍了他的头当茶壶!”
“他嘛的,老子早就看你们这群猪狗不爽了,往日尔等肆无忌惮的敛财,县令大人对你们一再容忍,今日非但不感恩,竟还痴心妄想要这个老逼货当县令。”
“我们东脉的人都不是孬种,只要您说一声,把这群西脉狗剁碎了喂猪!”
东脉一群人群情激愤地对着西脉的人骂道。
“他嘛的你们找死!这县令本就应该是我舅父的,被你们这群钻营之徒巧取豪夺偷走,现在还在这大言不惭!”
“下令吧,老子把他们全家赶尽杀绝!”
众人分成左右黑压压两波人,把贵妇人和薄如命围在正中央。
“下令吧夫人!”有不少激进分子已经满脸通红,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大砍刀。
“住口!”姬雪竹不露痕迹擦掉眼角泪珠,对着老头寒声道:“你们西脉的人我是管不了,我也确实如你所说只是个烂人。”
“姨母!”
“姑母你怎么这么说呢!”
姬雪竹没有理会,眼睛一直盯着老头,说道:“不过,我们东西两脉自文帝时期,就一直轮流持有这个县令,虽然有所不合,但是绝没有自相残杀过,你们要这个人的命,我们东脉绝不会参与。”
说着,她让东脉一群人,往后退了一片空地。
然后自己走到薄如命面前,说道:“都是我拖累了你,谢谢你治好了无颜,保留住了我兄长的独子。如今他们要杀你,不知道我这已婚之人还有没有资格陪你一起死。”
薄如命双眼中有凤凰在涅槃,一丝丝炽热的光芒不断浮现。
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