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程锦衣坐在梳妆台前,面色带着些愠气,问道“二爷昨晚上哪去了?”
“这……二爷大概是……”旁边的寿椿不敢说,低着头。
“哼,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她骂完,又问“大公子还不出来吃饭?”
“大公子一直都是让寿喜送进去。”
“你们这一个个的,只听他们的,气死我了。还把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夫人息怒。”旁边的侍女小心的为她梳着头发,用眼神示意他人退下。
“夫人,何必生气,气着自个儿多不好。”她小心的为程锦衣插上一支金钗。“夫人气度荣华,这金钗真真儿的合适夫人。”
程锦衣也不由自主的对着镜子看起来,笑道“你可真是个可人儿,这里面,顶数你最懂我。”
这侍女是她从青楼里面带出来一个老仆的干女儿,人能干的很,在府里也老实,又经常被她委以重任,是个知心人。
“夫人,愁什么,咱已经是这赵府的夫人了,荣华富贵都有,二爷去哪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咱当初不就是图能从那里面出来吗。”
“你说的是啊,当初不过就是想的能跟着他出来过的好一点,我的命比起那些姐妹算好的。这也得益于你家那麽麽啊。若不是她,哪里会有城儿……”
“大公子的事儿就更好办了。”那侍女低着头,眼睛偷偷的看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
“哦?怎么着就更好办了?”
“只消把那紫云打出去就好了。”
“怎么打,大夫人回来找我要人怎么办?城儿不跟我闹啊!”
“我这里有个知心人是个粗使丫头,她说紫云常看医书,咱这样这样,保证两人都说不出什么,到时候把她打出去。”
她伏在程锦衣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程锦衣听完,立刻点了点头。“下面你就着手去办吧。”
“是,夫人。”
这侍女退下了,程锦衣依然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自己。“就让那孩子彻底消失吧。”
黑云压城,城欲催。
乃让看着下面迤逦而来的军队,黑色铠甲,慢慢的向这边逼来。很快,为首一小将冲出来,还是银色铠甲持方天画戟,骁勇的像匹头狼。
“乃让,缩头乌龟,还我的金钗来。”他邪魅一笑。
城上的人咬紧了牙关。
“众将士们,与我冲。”
城门大开,穿着素色的军士喊着涌出。贡布看着势不可挡的大渝士兵,已经做好了写报捷书的准备。
当他定睛一看,只觉对面阵营变化中军后撤,左右军却四散开来,当乃让带着士兵冲进阵营时,那左右两军已然已经冲散了大渝那些在后面傻乎乎喊得士兵,他们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纷纷掉头就跑,淌过浅浅的河水,后面大魏的骑兵驱逐着他们,拥挤的像是一群在河边喝水的羊,突然汹涌的水从上流山上涌下,他们瞬间被吞没了。
贡布在上面看到这景象,只能用“人间惨象”这四个字来形容。他还没来得及跑下城楼,就被乱箭射死了。大魏的士兵架着云梯,登上城楼,将旗帜早就换上了。
乃让在人海中回头一瞥,看见城楼已经失守,不觉内心悲痛。大魏军队中的将领围着他,密密实实的形成车轮战,他压根突围不出,奈何他纵横大渝二十余载,无一敌手,却败在这样一个年轻人手中,他不觉心中悲痛愤慨又无望,手中刀起,向项上一抹,一腔热血喷出,栽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