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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空了的房间和满屋子的光

蔡文东在25岁的时候遇上了李家桥,俩人一拍即合租一个小两居。算一算有十年了,时间真的很久了。文东没有计划过下一个十年是什么样的,也许还是和浪荡公子李家桥合租在这,或许早换了地方,又或者各自有了家庭,偶尔出来聚会,俩人都是油腻的面庞,开始发胖,挺着全是脂肪的肚子说着生活的艰险,孩子的不听话,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地铁一站又一站的行驶着,文东慢慢从幻想的思绪中醒过来。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家路上买了一份烤冷面当晚餐,边走边吃。回到家文东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文东只觉得阳光刺眼,他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手机已经11点。房间里只剩一张床,显得空荡荡的,唯一填满房间的就是阳光,只是李家桥之前的房间。家桥一周前突然宣布自己要结婚了,之后火速的辞职会老家举办婚礼,婚后他就留在那个小城里生活了。文东回想起来那一幕,自己惊讶的表情被家桥看在眼里他会怎么想,没有一面镜子在文东的对面,但是文东知道当听见家桥说自己要结婚,要回老家时候自己的表情会让家桥觉得奇怪,甚者想很多。文东再次收拾了一下这间原本就已经干净的房间。关上房门趴在床上的时候,文东希望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家桥像往常一样抱怨工作有多累,领导有多傻逼,之后催着文东去煮饭。

文东又看了一次自己的辞职信,按下了“发送”。接着就是等主管来叫自己谈话,在之后就是走流程了。文东无心工作,于是买了下个月15号去广州的票。想着晚上回家要开始打包行李,不由得觉得很繁琐。文东在纠结要不要去参加家桥的婚礼,家桥突然宣布结婚的时候文东有些崩溃,声音有些颤抖的应着那声“哦”时候转过身的瞬间还是止不住眼泪。文东不是一个多么感性的人,只是内心真的有太多不舍。尽管知道分别的一天总会来临,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正戏”一旦上演就发现无力招架。文东回自己房间之后抽了一包烟,站在窗口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小区远处的的灯光很久。第二天,文东和家桥都没有提起前一天的事儿,文东定了很多纸箱子帮着家桥打包东西。家桥走的时候在脸上挤出一点强硬的笑,用手拍了拍文东的肩膀说了声“再见!”这两个字打在文东心上,文东想上去拦住家桥,不做别的就只是郑重的告别一下,很多话一直压在心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文东看着车子远去之后独自去了一家小区附近的火锅店,一个人吃了很久的火锅。文东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家桥说“喜欢你”,只是自私的想家桥在身边的日子可以再久一点。文东知道他们终会有这样一天。

文东在婚礼上变现如常,当新人敬酒的时候他一饮而尽,家桥客套又机械说着写客套话,文东微笑着答应着。,家桥父母客套的感谢了文东对家桥的照顾,文东客套的回话。酒宴结束之后文东家踏上回程的车,没有多一刻停留,从来到走都没有多和桥说一句话。在车上的时候文东看着周围的景色,想着这就是家桥家乡的景色,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要把这些都牢牢记住,管他几时会遗忘。

文东正式离职的时候已经是红叶漫山的时候了。说来既是惭愧也是遗憾,在北京十多年都没有去看看香山的红叶,临走的时候想去看看,却没了情志。之后游览的地方时颐和园,站在佛香阁的庭院极目远望碧波荡漾的尽头尽是高楼,文东想如果这个景色换成旧时的山水无尽那该多美,映着日光的古老殿阁分外庄严美丽,只是一人游的落寞与无奈只能慢慢吞下去,然后遗忘掉。文东考虑了几秒将发给家桥的照片撤了回来。泛舟湖上的时候,文东恍惚的想跳进水里好彻底冷静一番。回去的路上随意找了家小馆子吃饭,文东一直没有看手机。这是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顿饭,算是一场自我告别了。深夜在候机室,文东闭着眼睛想着之后的生活,想着手机里一直没有发来的消息,家桥也许看到了只是不想回复了,都怪自己,尽管是无意的,只是习惯了和他分享人生中的一点美好。只是从家桥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可能回去的从前,不再联系彼此了。文东想了很久很久还是发了一条朋友圈:别了,北京,不见不念!(定位:首都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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