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阿福
放下手机后,阿祸长叹一口气。
我正数着还有多少站才能到西大,见状忙切换成关心脸:“怎么了亲爱的?叹什么气啊?”
阿祸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好吧是我嘴贱,我认命地一缩脖子,闭上眼,来吧暴风雨!
还好是在公共场所,不然按阿祸平常的习惯,把我当沙袋的这一通捶估计还要再多一倍。自从和她相熟以后,每次她郁闷难受的时候,我都会(被动)充当这个角色。把我捶一顿之后她就心满意足乃至意犹未尽地笑着走开,留我衣衫不整地在原地暗自抽泣。
高三那年我生日,阿祸说一直捶我她也挺心疼挺过意不去的,于是斥巨资买了一身商场发传单的那种玩偶衣服送给我。还振振有词说我穿上以后她再捶我就有一层缓冲不会捶死我了。
严格意义上说那还是我第一次出cosplay,cos的还是著名人气角色唐老鸭,因为阿祸诋毁我说我唱歌时和唐老鸭的声音一模一样。
在轻轨上捶完我发泄郁闷之后,她长舒一口气,然后告诉我说她那个在西大的闺蜜已经提前回家了,这次见不到了。
说完她又郁闷地想捶我,我忙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之后再约一起玩也一样啊。”
其实我内心深处在狂笑,说好的姐妹情深心有灵犀呢?
内心更深处更是窃喜,毕竟女朋友的闺蜜这种生物,怎么说呢,属于能不见就最好不见的类型吧。
阿祸也还好,虽然她成绩好人也漂亮,但实在不擅长交朋友。整个大学四年里追她的男生不计其数,但和她玩得好的女生一只手数得过来,而且基本都是她的舍友,在她搬出来住以后关系也渐渐地淡了。
因此,除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请她们寝室的人吃了一顿饭之外,我和她的女性朋友基本没有过接触,没这方面的烦恼。
不过像这位悦悦可就不一样了。阿祸认识她的时间比认识我还长,我这个“新欢”忽然横刀夺了“旧爱”,阿祸心中第一人的位置被我给抢走了。就算悦悦和阿祸一样温柔善良心胸开阔宽容大度,不和我这臭男人一番见识,但见面之后,阿祸和她肯定是久别重逢拉着手说不完的话,把我这男朋友晾在一边沦为拎包和付账工具人,这还是我想要的旅行吗?
阿祸嘲笑得没错,我确实在心里悄喵喵地吃醋了。
和阿祸在一起之前,我也有谈过恋爱。也许是年少无知没心没肺,也许那就不是什么爱情,总之我是无法理解什么是“吃醋”的。别说吃女生的醋了,我当时的女朋友和一堆男生关系都很好,我照样也没什么感觉。
直到我有了阿祸。
她方圆五百米以内,除了我和三三,别的任何雄性生物靠近她我的心里都会被挠得吱溜吱溜的。到后来就变本加厉地发展成现在这样,一个女生的出现都会让我警铃大作。
不过还好,天意作美,说好的二人旅行,依然还是二人旅行。
虽然阿祸想找的人不在,但都坐上去西大的轻轨了,所以我和阿祸最终还是决定,行程不变,今天依然去西大。
说起来西大有一位阿祸的同专业老学长十分著名,可以说是她们全专业的共同偶像。人称“大德鲁伊”,也是资深的背锅者,不管什么事先怪他老人家就对了,而且也是唯一有资格说我们胖我们也没底气反驳的人。
我吃你大米了?
没错,我们还真吃他大米了。
说到这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老学长就是让我们都有饭吃的袁老爷子。
听阿祸听悦悦听她们同学说(禁止套娃警告),西大的资环学院还有袁老爷子的雕像呢。
然而,不管西大里有什么,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对我们来说最要紧的是这轻轨什么时候能到站啊!
我们是早上八点多吃完早饭九点搭上轻轨的,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还在车厢里。一开始我和阿祸坐上车时还有说有笑的,我陪她看视频她看我玩游戏什么的。等到最后,我们俩统一地瘫坐在座位上,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到站的红点一格一格往前挪。
有一个站最是过分!我从没有见过那么长的一站!查了下是向家岗到龙凤溪的这一段,这也太长了吧!本来离目的站北碚没剩下几站了,我和阿祸有终于快等到头的劫后余生感。没曾想,等啊等啊,红点就扎根在向家岗死活不动弹,最后等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那气人的红点才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下一站龙凤溪。
最后的最后,当我和阿祸终于走进西南大学的校门的时候,我们俩只有一个反应——大,太TM大了。
四年里我们也去过很多大学,比如同在沪城杨浦的复旦和交大,还有上大、上财、华师、华理、外国语等等,以及苏城的苏大,还有金陵的南大、南师、南邮等好多好多学校。无论这些学校怎么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比我们学校大。
虽然在外抹黑自己母校总归不太地道,但沪理真真是我见过的最小的大学了。当年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想着在学校里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结果走了还不到半小时,我就已经溜达完一圈了。
都习惯了,都习惯了,在来西大之前我们也做好了心理预期。但直到亲眼见到缙云山的山头浮动在校门之上时,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