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把车开到了一栋写字楼的停车场里，说实话，如果在这上班的话，他每天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艺术中心？教育机构？某某地产？黄金白银？在这栋写字楼里办公的行业也太混乱了，看来学妹所谓的公司人力怕是在50人以下。
看学妹按的是16楼的电梯，杜赫心情有些矛盾，总觉得电子产品公司不会在这种地方安家落户。可学妹又那么热心，等会儿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佛她的心意？
“叮！”
16楼到了，杜赫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抬起头来。
出了电梯往右拐是一条长廊，再过去是一个小花园，里面有两个秋千椅，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环境还挺不错的。
小花园尽头有一间办公室，透明的玻璃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兰陵文学社。
兰陵文学社？
什么鬼？写文这么多年都没听人提过，难道是新开的？
“学妹，我是工程力学毕业的，你不会是让我来这里给他们画CAD图吧？”自己虽然也在网上写文，可他妈是小黄文啊，说实话杜赫很尴尬。
“当然不是？”安歌自信的笑了一下然后推门进去，杜赫也只好跟着。
“安姐，我那个作者坑了，他竟然嫌我给的价钱太低，也不看看自己写的是什么鬼玩意！”两人刚进去，就看到一个女生冲过来抱住学妹的腰一阵撒娇。
女生戴着大黑框眼镜，乱糟糟的齐耳短发，微皱的灰色运动服，圆鼓鼓的脸蛋，小小的个子，年纪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
“那就看你的手段了，不是有句话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吗，写文的人多的是，你能勾搭哪个算哪个。”安歌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然后把人推开。
“说的没错，哼，我就不信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还能拐不到人。对了，这位是？”性格确实有点跳脱，难道她就是所谓的编辑？
总觉得滤镜幻灭了。
杜赫也有编辑，当然是几百人共用的那种。他那个编辑那叫一个高冷不可侵犯，除了发布公告，其他时候屁都不吭一声。
“杜赫，我学长，今天带他过来看看。学长，这是乔巴编辑。”安歌笑着给两人介绍。
乔巴？
《海贼王》里的乔巴？
这名字还挺适合她的，跳脱也就算了，还一惊一乍的，看起来人生比较顺畅，否则养不出这性子。
“你也是来当编辑的吗？”说到这，乔巴编辑满脸戒备，可能她已经把杜赫当成竞争对手了。
“不是的，放心吧，第一编辑的位置绝对是你的。”安歌仿佛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还真的有效！
这女生也太好骗了吧！
沃日，你虽然叫乔巴，可你不是驯鹿啊！
“好饿呀，我得回去了，安姐，帅哥，再见。”一听不是来跟自己竞争的，乔巴就放心了。一放松下来就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她匆匆忙忙跑回自己座位，胡乱把桌子上的资料塞进蓝色挎包里，再一把抓过黑色外套，飘出去了。
“她成年了吗？”杜赫很怀疑，这人怕不是童工？
“比我还大一岁，中文系学姐，去年就已经毕业了。”安歌挑了挑眉，乔巴的童颜确实很具欺骗性。
一来是因为她一米五五的身高，八十斤的体重，让人觉得娇小可爱；二来是因为她圆圆的眼睛跟可爱的婴儿肥；第三嘛就是因为她的行为举止总是透漏着一股稚气，导致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明明23岁的年龄，乔巴出门却总被人误以为是高中生。不过她本人并不讨厌，应该说还挺享受这种误会的。
至于她为什么叫安歌姐呢，乔巴本人的格言是：“只要长得高的，都是哥哥姐姐。”
没毛病！
杜赫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个办公室，大概有十来张办公桌，书架上叠了超级多的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图书馆呢。
果然是小公司，他预感的50人还多了。
“看你表情应该没有听说过我嫩。”安歌帮忘记关电脑的乔巴把电脑给关了，然后坐到旁边的位置，杜赫转了一圈后，也坐了下来。
“我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没听说过也挺正常。”杜赫努力寻找柔和一些的语言回答学妹的问题。
“下个月我们的征文主题是玄幻跟校园，有没有兴趣？”安歌从电脑里调出两张宣传图片，杜赫看了一眼，排版不错，语言简练，背景图也选的很大气，很能吸引路人的目光。
“我？学妹你在开玩笑吧，我就是一个画CAD图的，怎么会写小说呢，你也太高看我了。”杜赫急忙摇头，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这个本事。
虽然工作地点离家近，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兰陵文学社最开始是四位爱好文学的人创建。名字来源于李白的《客中行》：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刚从学校毕业没有任何创办公司经验仅凭着一腔热血的四个年轻人，在遇到接踵而来的问题时才猛的发觉，他们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关系，没有后台，没有资金，没有作者来支撑的文学社，很快就胎死腹中了。”
安歌的语气淡淡的，杜赫知道她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在跟他打感情牌，只是这种理想无法实现的痛苦他深有体会。
“很抱歉，我实在爱莫能助。”杜赫低下头，咬着牙回道。
“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学妹没有死缠烂打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疑惑，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在写文的？
难道是老妈告诉她？
杜赫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已经睡了，算了，明天再问问她吧。
“起来了，你今天不上班啊！”第二天一大早，杜赫就被他妈妈从被窝里揪出来。
“不上，我辞工了，以后都不去那家公司上班。”杜赫抢过被子，继续闷头睡觉。
“这么突然啊，既然你现在是失业人员，没有收入，那就跟我去做刺绣吧，一天还能挣50块钱呢。”老太太可没那么好说话，年纪轻轻就不上班，像什么话！
“妈，你是不是跟学妹说过我写小说？”果然一说到学妹，老太太连被子也不跟他抢了。
“没有啊，我只跟她说你喜欢看书买书，平时休息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在电脑上练字。”老太太不玩电脑，所以每次看儿子在码字都以为他在练字。
“就这些？”如果只是这些信息，学妹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写小说啊。
“对啊，儿子你怎么会问这个啊，不会是你对安安有什么想法吧？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要害人家姑娘啊。”老太太仿佛后妈上身，哪有这么贬低自己儿子的！
“我知道了。”莫名烦躁的杜赫还是爬了起来，吃完早餐后他就回自己房间，打开电脑。
好久没有正经写文了，荒废了两年，也不知道现在退到哪里了？
发了一会儿呆后，杜赫把手机打开，WPS里面倒是存了不少东西。随时随地一闪而过的灵感虽然都有好好记录，可这两年，他一直在写的都是无脑的东西。
开头三章男女主角必赤诚相见，带颜色部分的描写倒是越来越炉火炖青，可情节也越来越苍白无力，哪怕这样，每天订阅的人还是只多不少。
我真的是堕落了吗？
“妈，怎么今天的菜一块肉都没有，水煮大白菜，你要减肥吗？”整整三天了，一块肉都没进肚子，杜赫忍不住质问他亲爱的妈妈。
“有饭给你吃就不错了，一分钱都不挣的人还想吃肉，不知道现在肉价是什么行情吗？”得了，这老太太是嫌弃他不工作，可是也太快吧，他失业在家这才第三天啊！
杜赫在百度百科上搜了一遍，没找到“兰陵文学社”，不过倒是看到了他们的网站。
界面还是很简洁，只是文库也太少了，总共才两千多部小说，这其中包含了完结，未完结，以及太监掉的所有文。
太惨了。
女频：古言，现言，幻言，投稿编辑：罗宾，乔巴。
男频：玄幻，都市，游戏，短篇，投稿编辑：路飞，索隆。
他们这个社团果然是《海贼王》动漫迷，编辑名字起的多随便，话说学妹不会就是罗宾吧，毕竟也就两个女生名字。
女频力荐的五本书：《恋爱修行手册》，《招蜂引蝶是花仙的本分》，《我家总裁很沙雕》，《夫妻双双把家还》，《大唐第一女商》
男频力荐的五本书：《房东》，《九重天一笑》，《上门女婿怎么了》，《坑的就是你》，《血雨腥风的夜晚》。
随意点开几章，发现写的还不错，这种程度的文章就算去到大网站也能卖个好价钱，坚持在这没有流量的地方不是因为人情就是因为价格给的够高。
杜赫正打算点开其他小说呢就收到老罗发来的一条链接。
你绝对想不到。
杜赫好奇的点开一看。
沃日，太刺激了。
赵梦然的床戏，男主角看不清楚，只看到背影。两人都很主动，花样百出，时间长达半小时。
“这……”
“没看出来啊，我一直以为赵梦然高冷神圣不可侵犯，没想到这么风骚。”
“放这种视频是违法的吧？”
“也不知道是谁拍的，听说她离开公司之后就去坐台了。”
“不会吧！”
以赵梦然那执拗的性格，不跟周思琪撕到底才怪，看来彭世杰最终选择的是周思琪，这三人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