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紫的房间里多了两个人。
“你们来了。”她知道池筱暖肯定会过来。
池筱暖看着饶紫,“叫你本名吗?”
“喊我青青就好,孟小姐也可以。”
饶紫不过是一个化名,没什么意义,孟青青更喜欢自己的本名。
“孟小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如果你把我当人质,你能从丞昊那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用来交任务。现在你们任务失败了,即使我答应你帮你去救你的母亲。但对方的信息太少了,我们很可能赶不上在对方下手之前把你的母亲救回来。你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你决定帮我,我想不出你的理由。”
无缘无故的善意或许会有,但在涉及自身亲人的安危下几乎不可能出现。孟青青认识她。
孟青青朝池筱暖笑了笑,她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只是之前都带着一点阴霾。
“我见过池小姐,一年前,你救了我。或许池小姐已经忘了,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
孟青青眼神真挚,对池筱暖的感激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们有时间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池筱暖表示愿闻其详,她救过孟青青?孟青青的脸对她来说很陌生,倒是那一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出生的村子很平凡,我的家庭同样平凡。小时候家里条件还可以,我爸爸在外面做生意,我妈妈留在家里带我。等到我十八岁的时候,父亲染上赌瘾,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就跑了,他没有和我们联系过,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欠了钱。直到有人找到我家来,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稍微值钱一点都被他们抢走了。因为找不到那个男人,他们就守着我们母女俩要钱。我妈妈平时会打一些零工,我才高中毕业,身上没什么钱。”
“他们想把我卖了,我妈妈跪在地上求他们,我们俩会出去赚钱还给他们。那些人怎么会有同情心呢?是我拿着刀,如果他们要卖了我,我就和他们同归于尽,最差就是我和妈妈一起死,那个男人找不到人,他们一点钱都拿不回来。讨债的才答应让我们打工还钱,还了几年总算把债务还了一部分,再过几年我们还清债务以后我想带着我妈离开村子。我想得太天真了。”
孟青青自嘲地笑了一下,“去年,又有另外一帮人找到我们家来,和几年前我们听过的台词一样,是那个男人欠下的债。不过他们的目标是我,因为那个男人把我卖了。我们那有一个暴发户,最喜欢玩弄年轻女孩子,我年龄不算小但是长得还可以,对方出了高价把我买下来,那个男人只要能拿钱有什么不愿意做的,更何况卖的是他压根不重视的女儿。我被一群人带走了,就在半路上,我遇到了池小姐。你应该想起来了,我是被你救了的人,让我有钱带着母亲离开这里的也是你。”
孟青青朝池筱暖鞠躬,“池小姐,谢谢你救了我!”
池筱暖有些讶异,世界真小,孟青青就是当初那个女孩子。
当时孟青青脸灰扑扑的,头发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长相,但是她的眼睛她还记得。
池筱暖总算知道孟青青为什么一直在对她示好了,之前追着小偷把她的包抢回来,在马路上拉她一把避免被撞,在山上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帮忙逃跑……
一切都有了解释。
池筱暖差点要以为孟青青对她是爱情了,不过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的方向错了。
“你带你母亲去了哪里?”池筱暖问道。
一年后,孟青青变成饶紫出现,身世清白,完全看不出她的过去。
景丞昊查到的资料是假的,想来对方一点都不简单。
“我带母亲去了D省,不用担心有人随时过来催债的感觉很好,即使我们母女俩什么都没有,我们可以靠自己安稳地过日子。我们选的是一个三四线的小城市,邻里关系不近,也是怕会有人认出我们。好日子过了没多久,该来的还是来了。黄总因为我跑了很生气,觉得我在羞辱他,他派了很多人出来找我,还和他们说只要能找到我就会有一笔丰厚的红包。我对此不知情,不然我会马上带母亲去更远的地方。”
“我打工的是一家便利店,有个之前村里的人恰好来这个地方出差,他来店里买东西发现了我。我和村里人实际上交往不多,他在这里看到我很高兴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不了就去了。他给我灌了很多酒,我喝醉了睡趴在桌子上。其实那时候我没醉,只是不想说话趴在桌子上。他以为我已经醉趴下了,我听到他打电话给别人,第一局就是‘黄总,我找到孟青青了!’。那时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绝望。”
“他和黄总说了地点,说他能缠着我,等到明天黄总的人就会过来接人,而他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红包。我等他挂了电话以后直接抄起椅子砸他,把他打晕了。我那时候很慌,黄总的人明天就要过来了,我把他的手机砸了,至少他醒来也没那么快能联系上黄总,能拖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时间。”
“我带着妈妈连夜赶往机场,刚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过要不要去国外待着,身上钱不多,而且外国对我们完全是陌生的环境。护照的有效期是十年,我想以后钱存多一点可以带妈妈去国外旅游,干脆去办了护照。我选了能办理落地签的国家,先离开华国再说。我们在那个国家待了没多久,这里离华国很近,我很害怕黄总的人很快就能追到这里来,想办法带我母亲去了M国,不过我们不是从正规途径过去的。”
“我们在M国的日子不算轻松,但比在国内好,我们不用担心黄总的人能把手伸过来。母亲生病了,我想办法找到一家店愿意用我,在M国看病不容易,我要想办法赚钱支付母亲的医药费。但是那家店愿意让我工作是因为我是个黑户,即使他不付我薪水我也没处说理。我太生气了,我很需要钱,我凭劳动得来的钱为什么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