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全京都都知道苏家女儿出嫁当晚寻死觅活,把我们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要是影响了我的婚事,我可跟你没完!”
听到这里,陶酒大概猜到了,这应该就是苏陶的庶姐苏兰。
原来,由于苏陶马上就要满十七岁,而定北王在边城,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
苏全就求了皇上,特许苏陶先嫁过来。
加上皇帝老儿本来也为定北王的婚事忧心,这好不容易送上门一个不怕被克的,自然是顺水推舟了。
不仅如此,皇帝还特许,在定北王回来之前,苏陶的娘家人可以过来陪她。
这也是为何,苏兰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看你这头上的伤,我就解气,你怎么就不直接死了呢?”
...见对方压着音量说个没完,陶酒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二...二姐...”她虚弱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你!”床边的苏兰被她吓得往后退了退:“你...你几时醒的?”
她刚刚的话,这蠢货应该没听到吧?
对于她的举止,陶酒就当没看见一样,只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来:“二姐,我想喝水。”
苏兰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盈盈地上前。
“三妹妹,你可醒了,让姐姐我好生担心。”
那脸上的关心,与之前的厌恶,判若两人。
陶酒没兴趣陪她演戏,便又说了遍:“二姐,你能先帮我倒杯水来吗?”
这副身子估计昏睡好几天了,刚刚跟知只说话不觉得,现在一坐起来,就觉得浑身无力得紧。
不然的话,她早自己下去倒水了。
“倒水?”苏兰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道:“三妹妹昏睡了两日,定是口渴了吧,姐姐这就去给你端水来。”
她笑意盈盈地往桌子那边去,心里却想着,该死的小贱人,这才刚醒就又开始指使她了?
不等苏兰倒好水,房门便被推开,进来一小姑娘。
“嗯?二小姐,你怎么在我们小姐房内?”来人是苏陶的贴身侍女妙心。
此时,她看向苏兰的目光中带了几分警惕。
苏兰笑应道:“听闻三妹妹还没醒,我便来看看。”
看看她死了没有!
妙心一听,也顾不得说话,忙往里间跑去。
她家小姐昏迷两日多了,由于新婚当夜寻短见,王府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愿意来院子里伺候,所以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刚刚她不过就是去厨房拿药的功夫,竟给二小姐钻了空子!
要是二小姐对小姐做了什么,她可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小...小姐?小姐您可醒啦!”妙心掀开帘子,一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当即露出了欣喜之色。
她忙快步移到床边,将端药的托盘往小几上一放:“小姐,您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
面对小姑娘的关心,陶酒善意地笑着:“我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有点口渴,肚子也饿了。”
“啊?是了,小姐都两天多没吃东西了,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吃的,还得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说着,妙心准备往外走,便见苏兰端着杯水过来。
“三妹妹,水来了。”
妙心当即伸手去接:“二小姐,还是我来吧。”
她才不会信二小姐这么好心,万一她装着不注意,将水撒在小姐身上怎么办?
“行。”苏兰对此乐得自在,顺势将水杯给了妙心。
她本来就不想给那蠢货端茶倒水!
“既然三妹妹已经无碍,那我便先回去了。”
陶酒一杯水下去,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听到这话真是巴不得她快走。
“嗯,二姐回去吧。”她看也没看苏兰一眼,只摆了摆手道。
原主是个眼高于顶的,向来看不起苏兰这个庶姐,所以她这样做,倒也没让人觉得不对劲儿。
果然,苏兰见她对自己挥之则去的态度,当即心下又骂了几句。
面上却还姐妹情深道:“那妹妹好好休息,姐姐改日再来看妹妹。”
说完,便顶着一张假笑的脸出去了。
妙心见她走远,才对陶酒道:“小姐,二小姐刚刚来,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能对我做什么?”陶酒睨了妙心一眼,悠悠道:“顶多就是趁我还没醒,说我坏话呗。”
“啊?小姐都听见了?”妙心有些激动。
她早就知道二小姐不是好东西,但碍于自己只是个婢女,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不好在小姐面前说,只能尽量提防着点儿。
但如今小姐自己听见了,那就完全不一样啦!
见小丫头眼里满是兴奋之色,陶酒不由得好笑,看来这小姑娘是个明眼人儿啊。
“听见了,她来的时候我刚醒,闭着眼睛听了那么几句。”
说到这里,陶酒叹了口气,似在惋惜:“唉,没想到二姐姐平时看着对我挺好的,背地里却那样说我。”
“小姐,你别难过。”妙心以为她是被伤了心,安慰道:“现在看清了二小姐的面目,以后就不会被她骗了呀。”
“你这丫头,倒是个想得明白的。”陶酒好笑地盯了她一眼,“好啦,你快去给我拿些吃的来吧。”
她现在真的很饿啊。
“是是,瞧奴婢这记性,忘记小姐还饿着呢。”
妙心忙往外面去,心里高兴地想着,小姐醒来也没提之前的事,大概是想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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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紧挨陶酒所在院子的另一处偏院里,刘姨娘正在陪苏家主母孟氏说话。
刘姨娘闺名萃心,堪堪三十五岁,加上素来爱打扮,看上去像二十七八的女子。
而主母孟茗语,也不过四十,由于气质清雅,倒更显风姿绰约。
不过此时,因为忧心儿女事,孟氏一脸憔悴。
加上前一日没睡好,之前又在苏陶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她眼下有着重重的青黑。
而刘姨娘嘛,她巴不得苏陶不好,连做梦都是笑醒的,此时脸上只差没反光了。
两相对比,孟氏气色比刘姨娘差了不少。
“原本想着,陶儿心高气傲,寻常男子看不上,她爹爹和姐姐才去求来这门婚事,哪知她竟不愿,还刚烈地寻短见。如今这事被传出去,将来就算王爷回来,只怕也会对陶儿心生间隙。”
一提起小女儿的事,孟氏就忍不住忧心。
身旁的连嬷嬷忙劝她道:“太太多虑了,等小小姐醒来,你好好跟她说,小小姐向来聪明,会明白你跟老爷的苦心的。”
“她哪是聪明?”孟氏说着就红了眼:“平日里看着比谁都机灵,却笨得往柱子上撞,她以为她是铁做的啊,那柱子得多硬啊!”
想到女儿头上撞那么大个包,流了那么多血,孟氏就一阵后怕。
当时大夫都说陶儿不行了,好在大女儿苏怡请来了御医,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太太莫忧心,小小姐也是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不过经此一难,福气都在后头呢。”
这话倒也不是连嬷嬷随口说的吉利话。
之前御医都说了,按照那伤形,苏陶就该救不回来了。
谁知道她高烧一天一夜后,竟在昨个儿傍晚自己退了烧,就连脉象都变得平稳如常。
御医都说,苏陶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听了连嬷嬷的话,刘姨娘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姐姐,御医不是都说陶儿已经没大碍了,如今我们只要安心等她醒来就好。”
虽然这么说,刘姨娘心里却在想,最好醒来,傻了才好!
也就是在这时,妙心来了。
“太太,小姐醒了,还说饿了想吃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