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好啊，医生好啊。”
厉隆燊连续说了两次这话，语气里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乔伊伊微微蹙眉，由此都能感受得到深处厉家的每个人活得有多小心翼翼。
换句话说，活得有多累。
厉君泽微微颔首，接着眼神看向乔伊伊，微微挑眉。
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乔伊伊瞬间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
“爷爷，我主修的是西医，但我略懂中医，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帮您把把脉？”乔伊伊甜甜的笑着，但眼神里透着的是专业。
“好，既然我的孙媳妇是医学人才，我也不好浪费如此珍贵的机会。”厉隆燊非常配合，说话的同时已经将自己的手放好在一侧，而乔伊伊赶忙走上前，半蹲着给厉隆燊号脉。
这脉一号，乔伊伊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的眉头紧蹙，再次确定了一次，表情依旧震惊。
厉君泽站在一侧，跟着皱起眉头，心里大概猜到些什么。
佣人就站在一侧，目光紧紧地盯着乔伊伊，五指揪在一起，像是在担心什么一样。
乔伊伊号完脉，起身站在厉君泽的身侧，低声说道：“爷爷，您的身子骨没什么情况，就是年纪大了骨质疏松，平时多补钙，也多出去晒晒太阳，要是痛风厉害了，就让阿姨给您点药熏灯，这样可以缓解您的痛风。”
“小伊伊不愧是学医的，一下就能号出爷爷的病痛有那些，人才啊，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厉隆燊笑呵呵起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一旁的佣人像是解除危机一样松了口气。
这时，厉君泽开口提议道：“既然要多补钙，那现在就推爷爷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补补钙。”
乔伊伊双手赞同：“趁着开饭之前，出去走走也好，反正太阳也不烈。”
厉隆燊没有拒绝，在厉君泽的搀扶下来坐在轮椅上，任由厉君泽推着自己出去散步晒太阳。
佣人也跟在身侧，但乔伊伊却说：“没关系，有我跟君泽照顾爷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
佣人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厉隆燊被乔伊伊和厉君泽推着走远，不过她没敢懈怠，赶忙回房间拿着望远镜盯紧厉隆燊的一举一动。
生怕遗漏些什么，也生怕自己做的那些事会被揭穿。
远离侧院之后，厉君泽只是推着厉隆燊晒太阳，什么话都没说。
如此状态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后，乔伊伊背对着侧院淡然的开口：“爷爷，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您的身体内已经累积了很重的毒素，如果不及时排毒的话，您活不过这个月。”
厉隆燊很淡定，仿若早就知道一样。
反倒是厉君泽，听完顿时表情阴沉下去，五指紧握成拳，可良好的修养让他把愤怒的情绪压制下去，表面装作平静。
“幸亏您遇上了我，这种毒素的最初研发是我师兄的研究院，当时研发这款慢性药是为了抗鼠疫，后来被国家禁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有人知道这款药的配方，且悄然喂给您喝。”乔伊伊身为医生，非常厌恶那些枉顾生命的人，这些人是社会的毒瘤。
“这些日子我是觉得身体大不如以前，每天睡觉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二，只有少部分时间是保持着清新的头脑，昨晚我自己去方便的时候，发现了尿液是黄红色，还有沉淀物。”
厉隆燊眼神平淡的看着正前方，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一样的语气在说着自己身上的病痛。
乔伊伊心里感触良多，也因此非常理解厉君泽之所以要搬出厉家住的原因。
厉家老宅对于厉君泽来说危机重重，哪怕是喝杯水都可能致命。
“黄红色还算是中期，沉淀物算是您体内的自我排毒，却是在透支肾功能，肾要是坏了，基本上身体就完了。”乔伊伊无声的叹了口气，身体病痛她都司空见惯了，唯独厉隆燊的病情让她很揪心。
不是因为厉隆燊是厉君泽的爷爷，而是因为厉隆燊是被恶毒之人害成这样，与那些自然患病的人性质不一样。
厉君泽眼神自始至终保持着平静，这样的戏码早就看的麻木。
但对象换成是他爷爷，他心里就有了别的想法。
比如说……
“爷爷，今晚我和伊伊留在老宅住下，往后也是一样。”
这话一出，乔伊伊和厉隆燊都很震惊，没想到厉君泽会说这样的话，觉得很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厉君泽神秘难测。
厉隆燊轻轻地摇头：“君泽，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吗？爷爷不希望那样的事情重演，爷爷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能保护你的能力有限，爷爷不希望你再……”
“爷爷，十年前我还没有现在的自我保护能力，十年后的今天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您，而且有伊伊在您身边盯着，我比较放心您。”厉君泽一个眼神看向乔伊伊，乔伊伊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顺势答应。
她说道：“爷爷，您就放宽心吧，我主修的就是病毒学，一切有毒的药物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也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至少在这方面没人害得了我。”
厉隆燊微微颔首，望着正前方的目光略显复杂。
虽然厉家在海城的第一位置不可撼动，但还是有很多人想打倒厉家成为海城的第一。
厉家内部也不安分，一个个都盯着掌舵人的位置。
不惜做尽坏事都想坐上第一的宝座，享受着被万人追捧的成就感。
厉隆燊站在这么高的位置看着底下的人尔虞我诈，心知肚明却不戳破。
“出来的时间足够长了，佣人得起怀疑，回去吧。”
厉隆燊（shen)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厉君泽便照着他的话折返回去。
刚回到侧院，女佣赶忙跑上来，说道：“老太爷，主楼那边准备了晚膳，还请您移步到那边用膳，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也请移步。”
“走吧，一家人很久没这么热闹聚过了。”
厉隆燊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乔伊伊跟在后面，清丽的眸子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建筑，莫名产生一种被拉进深宫的错觉。
厉家，对她而言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