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是部落交流贸易的主要区域，在蚩尤小天地，人类聚集的区域十分多种类，部落、城邦、宗门等比比皆是，因为全民修行的原因，大部分的部落因为独特修行方式的存在而被保留了下来。
而城东专门开辟了数个交易站，给进城的各大部落的人进行交易。
小家伙与飘渺进入几个交易站后，眼睛都看花了，这些部落的人没有柜台，把要卖的东西抑或铺个东西，抑或摆个桌子就摆上去卖了。
什么珍兽的骨肉皮都有，来回穿梭的人群里也有大量的修士，他们也跟普通人一般到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眼睛不断的往摊上搜刮。
天才蒙蒙亮，这边的交易站已经叫喊不停，比之之前见过的交易站热闹太多。
后面他们还遇到了不少摆摊卖吃的，小家伙总忍不住跑去问店家原料是啥，飘渺也跟着买了不少小家伙喜欢吃的。
两人走走停停，热热闹闹的他们真的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咦，飘渺你看，这条街人好少啊，好多老爷爷老婆婆。”小家伙突然发现了一条侧道，侧道上两旁坐满了老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蝌蚪般的两人看不懂的文字。
“我们进去看看吧。”飘渺说道。
“好！”虽然有点吓人的感觉，但是小家伙还是一马当先拉着飘渺冲了进去。
两人进去后，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些老人们在这里原来也是卖东西的。
不同的是，老人们提供的是一种问询服务。
部落的生存环境往往比较危险，能够进入垂暮之年的部落人往往都有着丰富的生存经验，因此年老力衰之后，他们会选择进入附近的大城市为那些年轻的部落人有偿教授经验，解答修行上或者生活上的疑问。
“唔，这些老婆婆老爷爷会给我们讲故事吗？”小家伙问道。
“应该……要钱吧。”飘渺说道。
“呵呵，小伙子，我们的收费不贵的，小女娃想要听什么故事？”旁边一个面目和蔼的老婆婆一听，便知道来生意了。
小家伙立刻盯向飘渺，于是飘渺只好将给了些金币，然后将小家伙托管给了老婆婆，自己在这条街道上，开始询问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路断了，还能续上吗？
穴窍皆废，还有可能吗？
有什么办法能修复破碎的窍穴吗？
飘渺问了很多，收到的答案无非叹气和摇头。
少年人的心开始逃避，换了好几种说法，什么漏瓶如何装水不漏，什么竹篮如何打水，还有更奇妙的断臂是否可以重生，最终得到的结果要么没有参考价值，要么就是摇头。
花出去的钱像流水一样，但是得到的结果却差强人意。
飘渺不再继续询问，回去与小家伙一块听老人讲故事。
也许是看到飘渺太过落寞，正被老婆婆逗的咯咯笑的小家伙赶紧问怎么了。
“小伙子，我看你都快把整条街的贤者们都问完了，怎么，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吗？”老婆婆问道。
“嗯。”飘渺点了点头，眉眼间失落确实，少年人的心思低落终归是没彻底藏住。
“不是老婆子我讲大话，老婆子我这一百五十多岁，在这条街上可是岁数最大的了，经历的事情也比其他人更多，你为何不试下问问我呢？”老婆婆笑着说道。
“嗯，老人家，其实我只是不甘，想要寻些哪怕渺茫的可能，也许只是我痴心妄想了。”飘渺想了想，却没选择将窍穴的事情说出去，因而顿了一下。
老婆婆哪里看不出来，只是飘渺不愿意说，她便不问。
“老人家，千疮百孔的陶罐，如何才能再次装满水？”飘渺说着，从储物器中拿出了一个罐子，在询问一个街边的老人的时候，老人还执拗的拿出一个罐子用手指戳出了很多个孔，然后试了很多种方法，但是终究没有成功，便将罐子送给了飘渺。
“小家伙，先放下你咯。”老婆婆笑着将小家伙抱起放下。
老婆婆拿起破罐，陷入了思考，她想了很久，飘渺两人也等了很久，最后老婆婆忽然轻轻放下破罐，转身，从自己的一麻袋行李中拿出了一个容器。
是一个比破罐更大的桶，是老人用来晚上回去时装载买回去的药材的容器。
“小伙子，能不能将这罐子装满水？”老婆婆请求道。
飘渺的储物器里还储备有不少水，此时的他确是眼睛一亮，将储物器中的所有装水的容器都给拿了出来，一个个打开将水倾倒到桶中。
桶中的水每涨一分，飘渺原先暗灭的眼睛便亮起多一分。
聪明如飘渺，怎么又猜不到最后的结果。
所有的水最终只装了大半桶水，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老婆婆拿起破罐，轻轻将其推入桶中。
水从破罐遍布的手指大小的孔洞中徐徐灌入破罐之中去。
良久之后。
破罐满水。
飘渺一瞬间涨红了脸，眼睛如同涨大的气球，红线弥漫，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出起来，双手颤抖。
良久之后泣不成声。
老婆婆从凳子上站起来，轻轻抱住飘渺。
她并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于眼前的少年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哪怕是天塌了，她也还能安慰一下这个极悲极喜的少年人。
少年人啊，该是什么样的来着……
莺飞草长四月天，恰是杜鹃烂漫时。
教会她这句话的那个外来人最终因为她的修炼资质离开了她，一去不再回。
人无再少年，少年为何哭，少年为何苦……
从城东回来之后，已经是晚上了，星空中有一条星河，灿烂如少年的眉目。
“飘渺，明天我还想听老婆婆讲故事。”小家伙说道。
“你能让鹰羽姐姐带你去吗，小家伙，我要闭关了。”飘渺说道。
“闭关是啥意思呀？”小家伙愣了愣。
“我要尝试重新踏上修行的道路，也许会失败，但是我需要尝试，我要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参悟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会耗费多少时间，所以接下来没办法陪你了。”飘渺说着，拿出剩下的几颗灵石和金子银子，要递给小家伙：“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鹰羽姐姐没空的话。”
“飘渺……”小家伙接过钱，最终小心翼翼的问道：“飘渺你是要在房子里呆一段时间不出去吗？我可以陪你的！”
“不，我会出去走走，在路上或许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飘渺说道。
飘渺便走了。
小家伙接下来半年除了去找鹰羽聊聊天，被王爷请去玩，竟然是再没有因为其他原因出过门。
她只是怕了，如果自己刚好出门了，飘渺便回来了，看不见自己……
他会着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