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两什么时候睡着的，并不知道，反正靠在沙发上就睡到天亮。
江一山两眼一揉，把张兵推醒。
“快，起来，我们去现场。”
江一山说的现场是指抛尸现场，也不知道他脑壳里卖了什么药。张兵肿着眼睛，提起挎包就跟着出去了。
胡乱吃了点早点，打电话给曲浩说明情况，就开车出门了。
要快到现场时，江一山让张兵开车，并要求不要开太快，控制在30码以内。自己却坐到后排座位上，张兵通过后视镜，看见他一脸严肃，两眼微闭，不动声色，静静地，很是奇怪。
“怎么了？江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别吵，我很好，让我静静。”
听见这话，张兵也只能作罢，就当他昨夜觉没睡好，想休息一下呗。再者，姚梦的事儿，还得靠他美言几句。现在听他的就是了。
大家都知道，江一山哪是休息，他想看看未来的自己在抛尸现场都干了什么，是否找到死者的相关遗物。
由于这次他精神高度集中，视若无睹，完全沉浸到未来画面去了。很长很长时间，都没回到正常视角。
这一路上，车一直顺着安阳河府城段慢悠悠地开着。没有停车，没有下车。江一山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干嘛了。
突然，车停下，原来江一山手机响了，是曲浩的电话。根据DNA比对，死者就是杨青衣。
这一事实下，范围又缩小了不少。虽然找死者的遗物失败，但她身份证注册下的手机就可以确认了，不就可能查找她社会关系了么？
曲浩告诉他技术部门已经做了查询，但这个杨青衣只与自己亲人或走得很近的朋友有联系，其他一片空白。
这让江一山没有想到，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城市生活，还经常出差的人，社会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难道还有另一个电话号码？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两个号码不相互交叉呀？
已经是中午了，江一山和张兵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两个菜。在等菜的间隙，江一山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圈子里也就那么些人，又看见姚柯发了一张自拍照，配上几个字：这可是大宝贝，要珍惜！
江一山微微一笑，给姚柯发去信息。
“晚上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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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江一山意识到今天会无功而返，想想也是，这一片区域早就被他们翻遍了，还能找到啥呢？
转而又想，找不到实物，并不表示找不到思路。一切案件都这样，当你没有头绪，断了线索时，最好从头来过，对于以前的结论，能推翻的就不犹豫，能提炼的就义无反顾，破案本来就是抽丝剥茧的过程，没有耐心当然不行，麻痹大意更不行。总之就是一个尽各种痛苦煎熬，无限压力下的还不能报怨的苦差事。
想归想，江一山又把思绪回到案件上来。
“张兵，你说那个杨青衣也太怪了，她是怎么做到电话号码只用来给最亲近的人联系，而与社交断裂呢？”
“肯定还有一个号码，不然是做不到的。”
“我用你说，我问她是怎么做到的。生活网络和社交网络完全不交叉，她脑袋里都装了什么？这样不累么？”
“我哪知道，你去问她呀？”
“滚！”
“不过，她不可能不用银行卡吧？”
“咦！对呀！对呀！银行有预留电话号码。走！你小子今天不错呀！”
江一山一听张兵的提示，兴奋地跳了起来，终于说了一句带感情色彩的话。说完拉起张兵就跑。
一路上，江一山向曲浩申请开好相关文书，自己马上要去银行。当然了，在市局的证明材料下，银行肯定会配合工作了，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事。
果然，在杨青衣的身份证号码下，预留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接下来，江一山两人再拿着相关证明材料，到通讯公司查询这个电话号码的通话记录。
结果出来后，江一山两人的脸上，当时就开了花。
就在杨青衣死亡当天，接到过尾数为“0921”这个电话号码的来电，并且是最后一通电话。
江一山迅速向曲浩汇报。曲浩意识到可能会水落石出了，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就让他们先回队里，队里马上安排技术部门开展工作。
江一山两人匆匆忙忙赶回队里，大家都安静地坐在各种监听监视器旁边，曲浩坐在一台电话机旁边。见他们两人回来，用手指放在嘴唇边，做出一个小声的示意。
电话拨出去了，可惜！关机了。然后再拨打了一次，当然还是关机。
曲浩站起来，环顾一圈。
“说实话，这个号码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就是她的同事，客户什么的……”
曲浩没把话说完，感觉再说下去，大家要崩溃一样。不过他还是让人去查这个号码的个人信息了。
“同事？对呀！找她的公司，这可是她另一个更大的关系群体。”
江一山突然灵光一闪，大声疾呼。看大家一脸茫然，都在质疑怎么找她公司时，他接着说。
“通话记录里，所有电话都打一遍，一定能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还别说，这真是一项刑侦基础手段，可是转的弯太大了，大家都还没有反映过来而已。
找到杨青衣的公司是很简单的事。只是让江一山另外想到奇怪的是，这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公司为什么没有报警。
难道这个公司有问题？挂羊头卖狗肉？这个公司就是诈骗案里的那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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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号码注册信息的人告诉大家的一个失望的消息，这个尾数为0921的电话号码未注册使用人。
“现在不都实名登记了吗？”
“不，这个号有十几年没增加过新功能，所以至今未实名登记。”
另一边打杨青衣通话记录的所有电话的同志，终于找到她的公司了，但是在她被害的前三天，从这个公司离职了。当然，依然要去她原公司了解情况，走访前同事，调查她的社会关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