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椿揣着热水袋坐在院内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文件,此刻,他就看着大门口的这一幕。
穆秋此刻正捂着穆夏的手,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抬头看去,见是穆椿,咧了咧嘴角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穆椿的注意力一直跟着穆夏的,她早就知道,不是吗?
而且,她不该对自己的亲哥哥生出那样的念头,千百来,这是道德底线。
穆椿此刻看着的,是穆秋。
穆秋是从来不会叫穆夏小秋的,即使她和穆夏交换了身份,她也还是没办法叫出口。
不过这点一直就不被人怀疑,毕竟从小就是这样。
骗一个人最好就是从他还小的时候开始,因为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所以很多不对劲的事有时候都会被自动过滤,剩下的,就是自己堆积起来的,对某个人的完美形象。
就是因为从小就这样,所以从未有过怀疑。
但是此刻,穆椿怀疑了,有些时候,真的会觉得,其实这两姐妹是同一个人,家里谁都没他和穆夏接触得多,尽管穆夏更黏穆秋。
有时候的穆夏他不想过多的接触,但是有时候的穆夏又格外的吸引着他去接触,他只以为是自己还有事要忙,可明明想接触穆夏时的自己更忙。
此刻,他的目光是看着穆秋的,就有时候会觉得穆秋像穆夏。
不是容貌上的像,是那种耀眼的光芒,这个是靠感觉来判断的,所以穆椿觉得自己感觉错乱了。
觉得自己想太多的穆椿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已经滚在雪地里的姐妹俩,额头莫名的疼,翘起来的脚放好,冲她们招手:“别玩雪了,小心着凉,小秋,小夏,你们过来。”
姐妹俩就像躺在棉花里,穆秋在穆椿叫她时就站了起来,拍干净了身上的雪,想拉穆夏起来,但是被穆夏滚开了。
大棉袄上是消融的雪水,穆夏像是不会冷似的,趴在雪地上,穆秋想扶她,刚上前一步,她又滚开了,一直滚来滚去,最后,穆秋放弃了。
穆椿此刻很头疼,正想过去捞人,结果穆夏突然跑了过来,他都做好准备迎接的姿势了,然后,就被雪球砸了脸,再然后,她还把雪从他后衣领塞下去。
他不配合她就在雪地上打滚,无论是他还是穆秋,都拿她没办法。
最后,穆椿失去耐心,自己先回了屋,谁爱冻谁待在这吧,他不管了。
“哥哥!”穆夏那一声可怜兮兮的哥哥,叫得穆椿很是无奈,最终,还是待在院子里,陪着穆夏玩,嗯,安静的当个玩具,被穆夏玩。
此前,他给父母发了消息,希望他们能快点回来吧,毕竟,也只有他们能稍微压住玩心大起的穆夏了。
——
穆秋说要搬离A市,回H市,果然没两天庄园外围的那座院子就空了下来,很快就被殷夫人接手了。
殷夫人不想搬家的,但是架不住殷婵的请求,所以在殷婵的期待下,接过了这座院子。
在得知院子之前的主人和殷婵是朋友时,殷夫人就妥协了。
殷婵此刻有自己的工作,也靠自己的工资买下了一套小房子,但是一座院子,她要买下来还是有点难办,如果这座院子还是A市最贵的那一片区域里的,单靠殷婵自己,可能还需要三四年才能买得起。
所以,殷夫人就是个在殷婵没有足够财力买得起自己喜欢的那样东西时的提款机。
去年,殷夫人生了个女儿,并且大摆了满月酒,陶谷平一家也被邀请了,这事还闹了一阵子,但是人家男方自己的私生女都和自己原配生的女儿大了,外人多数也就看个热闹。
殷婵现在都管殷夫人的男伴叫‘爸’,虽然没有那一结婚证,男人也不是殷夫人的法定丈夫,但是外人都知道,陶谷平脑袋上的草原是看不尽了。
陶谷平的日子自殷夫人生下女儿后,就越发的不好过了,殷夫人不同意离婚是一回事,陶桃的母亲闹着他赶紧离婚无果又是一回事,陶桃瞎混差点触犯法律又是一回事。
殷婵管一个小白脸叫爸才是最大的事,偏偏,他自己的家人还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骂他活该。
殷夫人的小白脸被当成了出气筒,被陶谷平差点捅死,故意伤人,被媒体那么一宣传,现在公司也快完了,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殷婵自然不想继承,所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公司的一切。
殷夫人肯搬家过来这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庄园这里的安保措施比她原先的地方强,她男人在这里会比在之前的地方要安全,至少,陶谷平不敢对她动手。
穆秋一家赶在年前搬了回H市,殷婵他们也赶在年前搬了过来这边。
搬完家的第一天,殷婵就驱车进了庄园最里层,不是来找白忆冥的,是去找白染念的。
不过,最后,殷婵的车还是开到了易家大门口,因为白染念在她大伯家。
这几天的雪下得格外大,街道上马路上的雪是被打扫干净了,但是有的人家里就是喜欢堆一季的雪来看,所以殷婵摁门铃时根本就注意到,门口那高高的雪有什么不对劲。
门是白忆冥开的,她正好靠坐在厨房的窗户边晒太阳,看到了殷婵,所以很快就过来开了门。
殷婵一进来,旁边高高的雪就很她们倒下来,白忆冥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白染念这雪不是用来埋殷婵的吗?怎么连她一起埋了?
“念念!”白忆冥从雪地里爬起来,把脸上的雪拂掉,拍干净一身的雪,两步就把还没来得及逃离案发现场的白染念逮个正着。
“姐,姐你要相信,着就是个意外,你看看,要是殷婵姐走慢一点,或者你走快一点,不就不会被殃及到吗?”白染念被拉着后衣领,逃不了,这才乖巧的跟白忆冥求饶。
话里话外她没错,反正就是她们自己没按她设想的走就是了,所以白忆冥不该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