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皇子的马车正经过,而大皇子并没有坐在轿中,而是前方骑马,轿中想必是小皇孙了。
皇衣正好奇于夏京的表情变化之时,一转头,夏京已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怕他?”皇衣问道。
“嗨,谁不怕他,传说大皇子三头六臂,晚上还会吃人……”
“得得得!”皇衣抬手扶额,“赶紧还了钱回府中去吧,今日你不当值吗?”
“诶小人这就退下!”夏京一拱双手,赶紧转身还钱去了。
等菜肴都上齐了,司贞才回来。
“公主,这小子就是赌博欠人家钱,数额倒也不大,就是次数比较多,有输有赢。”
赌博,进公主府,怕大皇兄,这几样分开都没有什么问题。皇衣吃着糕点,一边思索着,难道真是自己太敏感了?
“将昌平县加进去。”
司贞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向店家借来了笔,在纸上一堆地名的下面加了三个字“昌平县”。
二月二。
“公主,长公主与驸马来访。”
“请。”
会客厅中,皇衣坐在上首,左手边是长公主皇郁,右手边是驸马林执,兵部尚书的长子。
“新府成时,我正感风寒,未能亲自上门贺喜,也怕过了妹妹病气。”长公主轻轻的说道。
“没事,妹妹也不曾怪罪姐姐,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俗套。”皇衣不在乎的摆摆手,“姐姐与姐夫二人夫妻伉俪情深,不知这小皇孙有消息没呢?”
皇郁看了林执一眼,见后者也是一脸笑意,不由的红了脸,点点头道:“已是有了。”
皇衣这会是真的惊到了,之前一点消息也不曾透露,想必这一胎也是许多双眼睛盯着,“那姐姐可是要好好安胎了!”
“这是自然。”皇郁点点头,“听说那华安公子也是个温润之人,妹妹以后也会有个好的归宿。”
皇衣微微低头,不作一词。
晚饭皇衣象征性地留了皇郁二人一下,正值安胎之际,皇郁也不敢在外用餐,只是推脱了一下,就离去了。
皇郁二人刚走,华安就来了,皇衣就顺道留他吃了个晚饭。
“明日我就搬出府了。”华安说道。
皇衣算了算日子,华国车队马上要入京,此时走应该是回去再跟着车队一起进京。
应了一声,皇衣继续吃着饭。
华安顿了一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皇衣闻言抬起头,看向华安。两人对视了一会,都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其实抛去性别和立场,两个人真的很像,处事风格,生长环境都如出一辙。如果不是这场婚姻,两人可能更会成为朋友。
不过,皇衣可惜的摇了摇头,重新陷入沉默。
二月八。
华国车马进京。
皇国这边派出了大皇子皇敬接驾,两队人马在城门口寒暄了几句,皇敬就引着车队往皇家驿站去了。
皇衣在沿途的酒楼之上看着,皇敬排除某些方面,其实是丰神俊朗的,而在他一旁的华安,则是温润如玉,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竟聊得开怀大笑。
这消息传到三皇子宫中之时,三皇子气极,摔了几个琉璃杯子。
皇衣一边再次感慨了可惜之情,一边小酌了一口酒。最近也不知怎的,竟对果酒上了瘾,叫沉香酿了四五坛埋在公主府的树下,准备几月之后挖出来畅饮。而药也停了一段时间,沉香说这药物只是大补,皇衣这病是无法抑制其衰败程度的,索性皇衣就遵从自己的本心,将药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皇衣感觉停了药以后身体更有力量了。
回府的路上,路过那个已经没有人烟的魏府,皇衣迟疑了一下,让司贞将她抱进了魏府之中。
看着如今已经空荡荡完全看不出以前全是尸体血迹的会客厅,皇衣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里进。也不知道当年在此处,姝皖姐姐到底在此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她清醒后的几年里,她一直走不出那个阴影,直到四年后,她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才开始思考当年的事情,思考为什么姝皖姐姐会被灭满门。而多年以后的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却又得知自己只剩两年的寿命。
时间不多了,皇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