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起翻山踏海,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白清雪我不允许你走。”
岳无心跪在一处高高隆起的土堆前,他不在意指甲断裂,流出鲜血,他只想挖出她,让她履行曾经的承若。
宝握紧爷爷的手,眼前的场景让只知嬉闹的她,红了眼眶,她哽咽的说道:“爷爷,你。”
漫天的白雪毫无预兆的飘落,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覆盖荒凉,雪花掉在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岳无心僵硬的抬起头,任由雪花掉落在脸上,一颗颗晶莹滑落,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被挖开的地方被无数的雪花堆砌。
“不想让我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岳无心挤出一抹笑容喃喃自语,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宠溺道:“好,我不看。”
一捧泥土混合着白雪,再一次回到,它原本的地方,岳无心的手早已变成深紫,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丝寒冷。
“噗”
又是一口鲜红喷出,凝固在雪花里,消失在白雪中。
“我就知道。”
躲在爷爷棉衣下的宝,看到岳无心再一次晕倒,红了的眼眶,瞬间消失不见,踏着雪几步便走到岳无心身旁,随手推了两下没有反应,转身对正在小心翼翼靠近的爷爷说道:“丢在这里喂了狼,还是也埋了。”
雪花悄无声息的飘落一夜,带着狼皮帽子的宝,端着一碗热腾腾面糊糊。
“爷爷,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现在的他心已死,若是不能勾起他活下去的意愿,那我们也无能为力,唉。”老人叹气道。
宝隔着狼皮帽子挠着头,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勾起岳无心活下去的意愿。
“若是知道他有什么牵挂,或着仇恨,也许可行。”老人摇摇头,可是这些事情过于隐私,他哪里会知道。
“对了。”宝,突然拍手叫到,吓得一旁的老人,险些将手中的面糊糊扔掉,看着宝的背影,摇头道:“臭丫头,早晚死在你手里。”
岳无心躺在木床上,双眼呆滞,身前的宝笔直的站在那里。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那么我说你听着。”
“爷爷告诉我,若是想让你活下去,只有了解到你的牵挂或仇恨。”
“我不知道现在的你牵挂什么,但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有着仇恨,你可以继续不吃不喝,等你死后我就将你扔在湖里喂鱼,绝不会将你埋在清雪姐姐身旁。”宝说完,扭身跑了出去。
云雾在眼中汇聚,化作两道泪痕倾灌着耳蜗。许久,岳无心才紧紧的闭上双眼。
“咚咚咚”
“爷爷,这么早找我有事吗?”宝,揉着眼睛打着哈切,梦里那根品相极佳的金黄色香蕉,就离她的嘴巴,只差一点点的距离,这时竟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带着一些起床气将门拉开。
“可以带我去救我的地方吗?”门外的岳无心淡淡的说道。
发现不是爷爷,竟是卧床三天的岳无心,哈切打到一半,急忙的闭上嘴巴点点头。
“咕咕”
岳无心的肚子抗议的怒吼,宝捂着嘴巴偷笑道:“我去做点吃的吧。”
“不用,我们还是。”岳无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宝侧身让过岳无心,自己一溜烟的跑开,空中留下一句话:“煮粥很快的。”
温热划过喉咙,融化滋润着胃腹,一股暖意由内而外的散发,岳无心感受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好喝吧。”宝满眼期待的看向岳无心。
“嗯。”岳无心如实的点头道,这碗粥微甜中带着淡淡的香气。
听到岳无心的肯定后,宝傲娇的扬着嘴角道:“我就知道是爷爷的问题,还责怪我煮粥不熟,哼。”
岳无心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毕竟只吃过一次根本没有发言权。
宝,满意的将最后一点热粥喝完,这才从角落处的一个木箱里翻出一双狼皮靴,示意岳无心换上。
狼皮靴果然抗寒程度远远高于棉靴,再次踏进雪里一点也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
雪,如同棉花糖,被一步步压实,岳无心跟在宝的身后,踩着她走过的脚印。
“就是那里。”感觉走了很久,直到耳边能清晰听到瀑布砸击水面的声音。
岳无心蹲在地上,用十几块鹅卵石堆在一起做成记号。
一旁的宝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下次再来的时候找不到这里。”岳无心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将鹅卵石摆的更加明显些。
宝指着不远处的瀑布说道:“很好记的,那里到这里一眼便能记下。”
“嗯。”岳无心没有反驳,假如自己在这里生活久了,也一定可以记住。
“我们回去吧。”
岳无心丢出手里最后一块鹅卵石后,揉着再次咕咕叫起的肚子,转身走进竹林。
“哒哒哒”
岳无心全成一个肉团,牙齿打着哆嗦,紧紧靠近在一堆篝火前,驱散着身体的寒气。
已经连续几日在湖里寻找,岳无心都没有发现小锤子的踪迹,找不到小锤子,他为白清雪报仇的机会渺茫。
“我决不放弃,噗通。”岳无心大吼着,又一次的跳进湖里。
“心疼了?若是反悔还来得及。”竹林的阴暗处,两个身影盯着跳进水里的岳无心。
玉手紧握,引得一旁老人再次说道:“放心,这湖里的水不仅冻不死他,还会对他大有益处,要耐心。”
复苏一夜绿,冰冻两日寒。
身着紫罗裙的宝,提着竹篮等在湖边,无聊的向着湖里丢着鹅卵石。
“喂,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往湖里丢鹅卵石,你怎么就记不住。”脑袋露出水面的岳无心揉着头,大声的吼道。
“我不叫喂,我叫心宝。”紫罗裙的心宝,又抓起两块鹅卵石丢向岳无心。
“好好的名字为什么要改,还要从我名字里取一个字。”岳无心嘟囔着从湖里走出,完全不在意对方贪婪的注视着自己的上半身。
一把抹掉刚刚滑出嘴巴的口水,心宝笑嘻嘻的道:“名字久了听腻了,又怕爷爷叫的不习惯,索性就结合一下,叫心宝喽。”
岳无心摇摇头,也不再与她争辩,低头掀起竹篮上面的布盖道:“姐,你都带的什么好吃的。”
“咚”
心宝一拳敲在岳无心的头上,怒气道:“不要叫我姐,我才比你大半年而已,你可以叫我仙女或者心宝,当然也绝对不可以和爷爷一样叫我宝。”
“你竟然拿鹅卵石敲我的头?”岳无心脑袋嗡嗡作响,看到心宝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鹅卵石,怒声道。
心宝低头发现自己手里竟然真的握着一块鹅卵石,慌忙扔掉,吐着舌头调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