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馨原本心情还不算差，但见到她一向不喜欢的秦昱，总要给几分脸色。
正当秦昱打招呼的时候，舒馨别过脸，不理会他。
“舒姨好像一点也不欢迎我。”秦昱淡笑道。
舒馨冷哼，“舒姨，你现在应该改口了吧？既然是秦昭明的儿子，你应该喊我一声‘婶婶’。”
“您确定吗？如果您不想大伯替人背黑锅这种丑事传遍全城，我倒是不介意。”秦昱淡声道。
“你！”舒馨大怒。
秦昭宪代替秦昭明娶了褚玥，这本来就是她的一块心病。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但她心里却还是过不了这道坎，她心疼自己的丈夫，也怨恨自己的丈夫。
为了弟弟，为了家族的名声，秦昭宪什么事情都能扛下来。
也偏偏，晾了她这么多年，让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受人指点。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渐渐淡了下来，舒馨不想再掀起轩然大波，让秦家，让秦昭宪成为全城人的笑话。
“大哥是来找我的吧？”秦衍稍稍安抚了舒馨，淡声道。
“当然了，你不是要再婚了吗？金娜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婚礼物，特地托我给你带过来。”秦昱说着，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本来是想给晚落的，但谁知道你换得这么快。”
秦衍神色微沉，“多谢了。”
“不用。”秦昱笑得促狭，“对了舒姨，念念让我转告您，她不想给景致做小伴娘，她还说讨厌秦衍叔叔，以后再也不想过来这边。”
“你这个混蛋，你都跟念念说了什么？”舒馨冷声问。
“念念本来就早慧，有的事情根本不用大人说，比如您不喜欢晚落，比如阿衍变心，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她一个小孩子，率真得很，跟谁关系好就站在谁那一边。”
秦昱嘴角擒着笑意，目光微挑，
“不过没关系，等她长大了，变得圆滑懂事了，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做亲戚的。”
“秦昱！你凭什么！她是阿越的孩子，我的孙女，你凭什么占为己有？”舒馨大怒，将茶几上的杯子一扫而空。
秦昱微微挑眉，“阿越的孩子？您的孙女？冉冉怀孕的时候，阿越做过什么，您又做了什么，她生产遭受痛苦的时候，您想必在四处宣扬是她害死了你的儿子吧？”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她的话，阿越怎么会离家出走，如果不是苏家那边势利眼，以为我们阿越是个没钱的穷小子，故意把女儿藏起来，我的阿越又怎么会去赌车？”舒馨按着胸口，眼泪纵横。
秦昱冷笑，“可这罪魁祸首不是您吗？是您断了阿越的经济来源，还让他离开秦氏，如果不是您，他怎么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穷小子？”
“够了！”秦衍目光横向秦昱，冷声道。
之所以能忍现在，是因为他觉得秦昱说的话不无道理。
这些话，也曾埋在他心里很久。
但对方是他的母亲，他说不出口，也没办法指责。
而现在，就算有外人来说，面对缠绵病榻的母亲，秦衍也难以任由她难过。
“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秦昱轻笑着问道。
“对与不对，你都没资格，你心里应该清楚。”秦衍紧锁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昱面色微滞，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当时只有阿越一个人在车上，他发生车祸，我怎么会清楚？”
“我哥的死，轮不到你加注我妈身上。”秦衍沉声道。
秦昱保持着挂在嘴边的冷笑，“那她为什么能轻易加注在冉冉身上？秦衍，你一心袒护你母亲，有想过晚落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秦衍面无表情，淡声道。
秦昱轻哼过后，微微颔首，“这婚离得好，也算你有自知之明。”
“说够了吗？”秦衍声音微冷。
“你以为，我打算跟你说这么多吗？”秦昱凤眸微眯，冷冷地望着秦衍，“不要以为闫氏回头，又拿到了安氏的合作项目，JK集团就能脱险了，只是让你们喘口气而已。”
“是吗？既然你有那个本事，为什么不一直掐着JK的喉咙？还是你喜欢玩放生游戏？”秦衍轻笑道。
秦昱目光微冷，缓缓走近秦衍面前，“只是让你得意一下，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你跟我？”秦衍轻哼，目光微挑，“你确定吗？一个躲在秦昭明身后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没有长大。”
“秦衍！”秦昱愠怒，“我告诉你，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其他人。”
“我拭目以待。”秦衍懒懒地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说道。
秦昱离开后，秦衍回过头，却见舒馨还没有从秦昱的话中摆脱出来。
“阿衍，我真的没想让你哥哥离开秦家，我只是想让他看清苏家的为人，我不想他为了苏安冉摊上那样的人家，我只是不希望他下半辈子被人当做摇钱树。”
舒馨无比痛苦，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但...但我不知道他这么倔，真的就再也没有回家了，他从小就是最听话的孩子，我以为...他一定会了解我的苦心，但他居然没有，还因此送命。”
“这件事，追根究底是哥哥的错，是他不够坚持，害了苏安冉，也害了您。”秦衍淡声道。
舒馨面色微滞，“你怎么这么说？他是你哥哥。”
“可他确实错了，这些年，您怪别人，怪自己，为什么从来不怪他？其实您心里，也是怨他的，对吗？”秦衍问。
舒馨渐渐镇定下来，“是，我精心养护他，他却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就算当年的车祸有人陷害，但如果他不去冒险，别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
“所以，您放过自己吧。”秦衍平静地说道。
舒馨靠在床头，眼眸无力地垂下，没有再多说话。
她只觉得，秦衍没有当过父母，永远不会体谅她的想法，她没办法放过自己，也会一直厌恶苏安冉，除非秦越重生。
舒馨睡下后，秦衍才出门。
“少爷，景小姐说想要见您。”小蓉走上前，不冷不热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