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二六八年七月十五日,雪域都护府。
擂台上,天行毅望着对面的段水流大师兄!这个曾经把雪域长城的众多武术名家贬低为“在座的都是乐色”的段水流大师兄,也冷冷的注视着他,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
他跟段水流的测试属于武技测试。
太学生结业测试一共分为三轮:第一轮是策论测试,主要是考兵法典籍之类,这一轮测试他已经得了第一名!算是书面考试!是最先举行的。
第二轮是武技测试。
武技测试,就是挑战雪域都护府的那些高手,由结业太学生自己选择对手进行比试,然后根据结果评定等次!
与他同批的太学生连选择九品高手的都没有一个。
但他却选择了段水流大师兄,这个在雪域长城已经活成传奇的一个武技上的怪物。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自杀式挑战,雪域都护府的一些书局甚至已经开始描写他是如何被段水流大师兄打出屎来的故事;一时洛阳纸贵。
甚至,连恩师欧阳歙都劝他不要挑战段水流,他只需要像他去年那样挑战段水流之外的两名九品高手,挑战成功,他还是武技测试的第一名。
事可为之易,何必为之难?
不过,天行毅拒绝了。
天行毅只回答了一句话:“世间高手这品那品,统统废品;世间高手这境那境真元境搬山境都是屁境,世间名将这兵仙那兵圣都是兵死,老师,我统统都不信这个邪,我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世上世俗的权威甚至灵山的权威,我要让这天下,不再有什么大师,不再有什么权威,不再有什么神仙玉帝,我要让这天下知道众生平等。”
他说的斩钉截铁。
欧阳歙知道他这种九牛拽不回的性子,一旦话说到这份上,是无论如何都要跟段水流大师兄一决雌雄的了。
擂台上,他望着对面渊渟岳峙的段水流。
段水流冷冷的看着他,神情不屑:“小子,你是自己找死,拳脚无眼,若你死时,怨不得我。”
天行毅冷冷一笑:“还是小心你自己吧,你不过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这里没有人敢揭穿你,这里所有人都拍你马屁,所有人都把你当权威,但是我会揭穿你。”
段水流有些愤怒:“我怎么便欺世盗名了?”
天行毅冷笑:“圣长老会找你闲话家常?你骗鬼呢?”
他知道圣长老找上段水流,一定不是闲话家常,圣长老据说是一个修行的圣者,应该早已经忘了家常是怎么回事?圣长老已经活了差不多三百岁,早已经没有家,何来的家常可言?
再说了,以圣长老耳听千里、目视千里的能力。
如果圣长老想了解段水流的家常,他可能只需伸出手来在空中拂动一下尘埃,便能将段水流的家常诸事像现场看戏文一般收入眼帘。
总之,段水流一定在有关圣长老的事情上说了谎。
段水流的脸色胀红了,圣长老找他的确不是闲话家常。
圣长老只是问他是否真的力大无穷,当时圣长老拂开一段天空,天空中有个雷公脸的带戒箍的和尚,肩膀上扛了一条棍子,走起路一副吊儿郎当之状,圣长老当即便将那根棍子从时空中拽取过来。
然后,便将那棍子递给段水流大师兄。
那棍子上倒是写了如意金什么棒来着,那个字段水流不学无术,不太认识。
圣长老让他拿起那棍子试试,他拿起来,觉得甚是沉重,舞动了几下,便力气有所不支,脸红心跳……
不过,灵山与尘世隔绝。
他的脸红心跳,尘世之中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
他力剥龙鳞,尘世之中也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已经将他说的话当做佛法纶音,但是现在,眼前这个天行毅显然怀疑他在灵山出糗了。
段水流怒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
段水流声嘶力竭,怒吼:“小子,满嘴胡柴,看我不撕了你!”他嗖的一拳向着天行毅的头打了过去!天行毅身后看台下数十座的人脸上都感觉到了劲风拂面。
数十丈外,都有女郎的头发丝被拳头的劲风带到飞起如霰。
这一拳足有排山倒海之势。
人群之中,尤其是妙龄女郎们惊声尖叫不已,她们一边梳拢自己的头发,一边蒙上了双眼,不敢看台上他们脑海中已经想象的天行毅的脑浆迸裂的画面。
这一拳之威,令人侧目。
一拳能教百丈外的观众脑后的散发拂起,这得有多大的力量?
这段水流不愧是大师兄,不愧是剥下龙鳞的男人。
这一拳,假如前面是一块巨石,这一刻,这巨石必定粉身碎骨,四处迸飞!
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奔雷似的声音赫然炸响。
“且慢!”
........
他的拳头眼看便要贯穿天行毅的脑袋,他瞧见天行毅完全来不及反应,完全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相信自己的拳头比闪电还快,这厮定然是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他这一拳打出来,空气中已经有嗡嗡嗡的拳头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摩擦的力量甚至已经带起了些许火花,这一拳的力量在他而言,已经是完美的一拳。
他相信雪域长城二十二万将士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当这一拳。
不过,喊这一声的是裁判。
裁判站在他俩的旁边,这时,见段水流大师兄不待自己宣布,便赫然出手,深感自己裁判的权威受了侵袭蔑视,大叫一声且慢之后,又紧接着大叫:“不得偷袭。”
天行毅似乎如梦方醒、又似乎死里逃生,微笑:“裁判,这厮一贯卑鄙。”
整个台下,仅仅这一拳,便掀起了他们的热潮,姑娘们眼见这么厉害的一拳之下,天行毅居然行若无事的站在台上,不由得喜极而泣。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叫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也有人叫:“他是打不死的天行毅。”
台下,这场比赛吸引了几乎整个雪域都护府的所有达官贵人都在观看。
前排居中就坐的便是雪域都护府的都统帅,不过在雪域,众人都称之为边帅。
在边帅身侧,副帅、以及太学生掌教欧阳歙分列两侧,雪域权力三巨头的的身后就坐的也是一些雪域的将军人等,这些人论武艺,都不能与段水流比拟。
但是论权势,却都远远大过段水流!能左右段水流的升迁、富贵,名誉,金钱。
身在红尘中,哪怕你武功盖世,你也会受到一定条件的制约,这是现实!所以,段水流可以不给天行毅面子,赫然出手,但却不能不给台下都护府的巨头们面子。
这些人在现场,无疑会给比赛带来一定的公正性。
段水流一拳才出手,那裁判大喝一声,段水流便立刻知道,自己确实坏了规矩。
裁判没叫开始,便不能开始,况且,他这一拳击出,裁判甚至还没来得及点燃计时香。
他赫然收拳。
拳头停在天行毅的磕头上,距离天行毅的皮肤仅仅零点零一公分,天行毅脑后的散发被他的拳头劲风带起,飞散如丝,与地面已经构成无数条平行线。
这些被拳风带起来的散发便像遇到了十二级大风一般,恨不得脱离天行毅的头颅飞去。
不过,天行毅犹自脸带微笑。
天行毅笑道:“你是不是因为怕打不赢我而施展偷袭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段水流不理他,对着裁判大吼:“还不燃香,我要在一炷香时间里把这厮打成肉酱。”
一炷香是这次天行毅挑战段水流双方约定的时间。
比赛采取三局两胜制,今日这一场如果段水流胜了,那么他在七月二十四日再胜一场,第三场便不用比试。
比赛以技术性击倒、死亡作为裁判胜负的关键。
倒地的一方有十个数的起身时间,十数之后不能起身便能宣布失败,但是胜方也不能在对方倒地十数之内再加拳脚。
段水流这时,对这些规矩忽然之间恨透了。
他恨不得一拳就把天行毅打死,至少是打残,这厮这般可恶,尖牙利嘴,打死他还不就是像捏死个臭虫一般。
那裁判这时候对段水流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叱喝他去燃香,也有些不爽。
当下慢条斯理的去燃了香。
慢吞吞的道:“开始吧。”
段水流等这一刻,等这一句话,就像一个怀春的女子等待情郎等了亿万年一般,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心下不由得大喜过望!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立刻向着天行毅的脸上再次飞来,这一次再不会有人中途喝断,拳风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