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餐厅举行盛大宴会,预祝“泰坦尼克号”首航成功和史密斯船长光荣退休。豪华的场面让露丝神往不已,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杰克设法混入餐厅,他从容的言谈举止再次让露丝耳目一新。杰克终于决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露丝,他本是一位石油巨头的儿子,只因父子不和,离家出走。露丝高呼“我遇到王子了!”
晚上,在头等舱的餐厅里,乔治?韦登纳夫妇做东,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预祝“泰坦尼克号”处女航成功和史密斯船长光荣退休。“泰坦尼克号”上的达官显贵全部出席——约翰?雅各布?阿斯德和他的新婚妻子玛德兰娜、梅西百货公司创始人斯特劳斯和他的妻子艾达、管道大亨本杰明古根海姆、罗西斯女伯爵、柯西莫爵士、美国军政要人阿兹巴德?巴特少校、著名的时装设计师杜芙?高登夫人、新贵玛格丽特?布朗夫人……
头等舱餐厅里灯火通明,乐声悠扬,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一派安宁、繁华的景象。很多人在主楼梯的入口处进进出出,到甲板上透口气,然后再回到餐厅里,戴上虚伪的面具,加入言不由衷的谈话。
露丝和杰克晚饭后到甲板上散步,甲板上出来透气的贵族和富豪们吸引了露丝目光。衣着光鲜、举止高雅、雍容华贵,每个女孩子似乎都本能地向往这种浮华的生活。杰克读懂了露丝艳羡的眼神,内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即便是像露丝这样聪明、博学、追求独立、富有个性的女孩子,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免俗啊!
“人的虚荣心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要想战胜它,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满足它,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它的无谓。”杰克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不想在这方面教训露丝,毕竟这是所有女孩子的共同点,露丝再聪明,也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虚荣一些,无可厚非。
“你看,你快看!”露丝叫了起来,杰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亿万富豪阿斯德先生,他搀扶着的是他的新婚妻子玛德兰娜。我那天喝醉了,在甲板上跟他聊天,后来还是他把我送回去的。真是个好人。安德鲁斯先生跟我说过,不能把所有的富人都看成是为富不仁。我当时还嘲笑他势利,现在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杰克敷衍地“喔”了一声,没说话。露丝悄悄地对他耳语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听说他的新婚妻子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怀孕了。就是因为这一点,阿斯德先生才下定决心离婚,娶了这位年龄像他女儿的新妻子。”
杰克笑了,“你的小道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布朗夫人大呼小叫地走上甲板,“我快要晕倒了!里面太闷了,先透口气再说”。
巴特少校跟在后面说:“放心吧,布朗夫人,就算你真的晕倒了,我们这些绅士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有我们在,什么都不必担心。”
布朗夫人:“真的吗?如果‘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冰山,快要沉到海里了,我也可以依靠你们吗?”
巴特少校:“当然,不然要我们这些男人干什么?不就是用来保护老幼妇孺的嘛!”
布朗夫人和巴特少校的对话传到了杰克的耳朵里,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露丝倒是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们斗嘴。
看着露丝那神往的样子,杰克忽然心软了。如果真的无法躲过这一劫,是不是应该让露丝满足一下她小小的虚荣心呢?难道要让她的人生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吗?想到这里,杰克忽然有了主意,胸有成竹地问露丝:“你想不想去参加这个宴会?听说船上的达官显贵都在场呢。”
露丝瞪大眼睛瞧着杰克,仿佛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杰克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你到底想不想出席?”
露丝不解地问:“怎么可能?我们怎么进去呢?”
杰克不以为然地说:“很简单,穿身漂亮衣服就可以了。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
露丝:“我们到哪里弄那么华丽的衣服?我的衣箱里可没有!”
杰克:“没关系,我有办法。”
露丝还在犹豫,“可是,很多人都认识我啊!要是被他们看穿了怎么办?”
杰克:“那不是更好嘛!他们会以为其中的某一位邀请了你,在这种场合,没人会较真的,谁也不想破坏宴会的气氛。不用担心,我们完全可以应付,去瞧瞧新鲜。”
露丝终于被杰克说动了心。杰克拉着她的手,向头等舱豪华套房所在的B甲板走去。由于客人们都去餐厅参加宴会了,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看不见。偶尔有侍者走过,看见杰克身穿船员的制服,以为他有公务在身,也不会上前盘问。
看看周围没人,杰克在一间豪华套房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泰坦尼克号”上最豪华的客舱了,甚至有私人专用的露台。杰克握住门锁,旋转了一下,纹丝不动,门锁得很牢。这回杰克犯难了,根据他的了解,头等舱的客人出去的时候经常不锁门,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有盗窃的行为发生,其他舱的客人通常也不会到这里来。可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大概主人也是觉得今天所有的人都要去参加宴会,为了安全起见,才锁上了门。
杰克正准备换一间套房试试,露丝却走了过来,把他推到一边,很熟练地观察了一下门锁,然后到处张望了一下,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工具箱前,从里面翻出一根细钢丝来。杰克站在一边,不知道露丝究竟要干什么。
露丝把钢丝捋直,然后伸进锁孔里,左右旋转了几次,里面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了。杰克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又钦佩之至的表情。露丝得意非凡,推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杰克:“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教会女校真的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露丝辩解道:“除了去老师的办公室偷考试题目,我从来没偷过别的东西。”没等杰克开口,露丝马上补充道:“不许提《鲁拜集》原稿的事情!”杰克识趣儿地闭上了嘴巴。
豪华套房非常宽敞,足有15米长,墙上镶着半截的木质护墙板,装饰奢华。露丝尖叫起来,杰克不得不示意她小点声,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最让露丝陶醉的是套房的私人露台,那是B甲板上的散步走廊的一部分改建而成的,就像可以俯瞰大海的自家阳台。她待在阳台上久久地不肯离开,直到杰克叫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来。
杰克从衣橱里找出男式和女式两套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刚好合身,看来他们运气不错,这里的两位主人的身材跟他们差不多。杰克和露丝迅速地换上衣服,将自己的衣服装进了袋子里,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当他们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面对面站着时,都愣住了。露丝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礼服、年轻英俊的绅士,而杰克看到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
“不可思议!”
“真是人靠衣装!”
两个人同时赞叹着对方神奇的变化。当他们回到走廊里的时候,没走出多远,迎面就来了一个衣着整洁的侍者。露丝屏住了呼吸,担心对方看出破绽来。但是,那位侍者恭敬地为他们让开路,微微地鞠躬致敬。露丝险些笑出声来,被杰克用眼神制止了。她明白了杰克说的“只认衣服不认人”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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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挽着露丝的手臂,踏上了奢华的主楼梯。他本想带着露丝直奔餐厅,让露丝见识一下上流社会的交际场面,然后赶紧归还衣服,如果被主人发现的话,事情可就不妙了。可是,露丝的好奇心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满足的。
正在跨步向前的杰克忽然发现露丝站住不动了。他回头一看,露丝正仰着脸观望主楼梯的玻璃穹顶。透过玻璃穹顶,可以看见遍布晴朗夜空的点点星辰。
露丝的样子非常陶醉,杰克几乎不忍心催促她离开。
“快走吧!”杰克终于忍不住了。
露丝摇摇头,说:“我想到那座钟下面站一会儿!”说罢,露丝丢开杰克,独自向上面走去,眼睛始终盯着玻璃穹顶下面的那座钟。走到钟的前面,她仔细地辨认着周围的人物雕像,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上面的凹凸。露丝闭上眼睛,感受着之间传来的凹凸不平的感觉,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在触摸圣像的修女,宁静、陶醉,旁若无人。
杰克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拖得越长,被发现的风险越大,于是果断地走到露丝身旁,低声提醒道:“我们该去餐厅了,别在这儿呆太长时间,否则会被识破的。”
头等舱的餐厅里聚集了足有上百人,除了头等舱的乘客之外,还有“泰坦尼克号”的高级船员。总而言之,他们都属于社会金字塔的塔尖,或者说比较接近塔尖的那个部分。每个人都是满面春风,举止得体,大家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谈论着形形色色的话题。侍者往来穿梭,为大家提供取之不尽的美酒佳肴。富丽堂皇的盛大场面让露丝感到一阵眩晕。
伊斯梅、史密斯船长、安德鲁斯先生和乔治?韦登纳夫妇正凑在一起闲聊。杰克和露丝小心翼翼地从他们旁边绕过去,虽然离着一段距离,但还是能听到伊斯梅先生的高谈阔论。
伊斯梅:“遗憾的是,摩根先生因病不能参加这次的处女航,不然就完美了!还有皮尔里勋爵(哈兰德沃尔夫造船厂老板),也是身体欠佳,所以没上船。他们的缺席真是遗憾!”
安德鲁斯:“我代表皮尔里勋爵。”
伊斯梅:“那是当然,您是造船厂的总设计师,也是皮尔里勋爵的养子,您代表他,最合适不过了。”
与露丝的大惊小怪相比,杰克倒是如鱼得水,好像他天生就能应付这种场合。他挽着露丝,平静地走进人群,不时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显得非常镇定。露丝紧张不安地东张西望,生怕被熟人认出来。可是,偏偏有人找上门来。
“您好,怎么称呼?我是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副总裁约翰?泰耶。”一位站在杰克和露丝旁边的绅士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杰克道森。”杰克从容地回答说。
泰耶:“这位是我的妻子,这位年轻的小姐是?”泰耶先生望向露丝。露丝心里怦怦直跳,紧张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脸都憋红了。
杰克望了一眼露丝,毫不犹豫地说:“我的未婚妻,露丝小姐。”
泰耶羡慕地说:“道森先生,您可真是有福气,有这么漂亮、优雅的女士陪伴,神仙也羡慕啊!”
杰克差点笑出声来,如果说露丝漂亮,他不否认,但说她优雅,就有点奇怪了。
泰耶先生为杰克介绍周围的几位绅士。“这位是亚瑟?莱尔森先生,钢铁行业的巨子;这位是查尔斯?赫斯先生,加拿大铁路公司的总裁;这位是蒙特利尔银行的哈里?莫尔森先生,他还拥有一个酿酒王国。如果你对美酒感兴趣,大可向他请教。”
杰克从经过的侍者手中拿过两杯红酒,给了露丝一杯,举杯向在场的人致意,响亮地说:“当然,谁不对美酒感兴趣呢?”
莫尔森补充道:“还有美女!”说罢,朝露丝礼貌地点点头。在场的人虚情假意的奉承让露丝感觉有点飘飘然了,似乎自己真的是这里的一员,是所有女士中最年轻、最漂亮的,鹤立鸡群,她就是晚宴的公主。
一对珠光宝气的夫妇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泰耶先生介绍道:“这位是来自费城的威廉?卡特先生和他的妻子。他们可真阔气,随船带了一辆雷诺牌轿车。”
卡特先生毫不掩饰地炫耀着,“25马力!”说罢,哈哈大笑。
泰耶:“道森先生,您是做哪行的?”
露丝紧张地望着杰克,担心他露出破绽来。杰克似乎早有准备,气定神闲地回答说:“我的家族在美国本土和海外有几块油田。”
几位绅士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异样,好像是小巫见大巫,刚才还在炫耀自己的富有,现在忽然自惭形秽了。油田就是流淌在地下的黑金,他们的财富跟石油富豪比起来,相差的不止是一个等级,就像一个侏儒站在巨人的面前,只有敬仰的份儿。
露丝看在场的人的神情,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知道杰克已经把他们唬住了。对于杰克说谎的本领,露丝自愧不如,虽然她曾经也是个拿说谎当饭吃的家伙。杰克的谎话就跟真的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让人没办法怀疑。“一个天生的骗子!”露丝用眼神骂着杰克。
卡特先生加着小心问道:“敢问,石油巨头富兰克林?道森先生……”
杰克:“正是家父。”
绅士们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动声色,但他们僵硬的表情和惊诧的眼神说明了一切。露丝几乎憋不住要大笑出来了,她赶紧喝上一口酒,想掩饰过去,可是弄巧成拙,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绅士们异口同声地表示自己的关切。“露丝小姐,你还好吧?”“侍者,快过来,给露丝小姐一块纸巾。”
面对大家的殷勤和恭敬,露丝既感到满足,又有些内疚,更多的是担心一旦被人揭穿,该怎么收常她连忙说:“没事,呛到了。谢谢!”露丝挽着杰克的手臂,用力拽着他,示意杰克赶紧溜。这个谎撒的太大了,很容易被戳穿。
杰克没有理会露丝的暗示,对泰耶先生说:“泰耶先生,我记得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当年也想涉足石油开采,跟我的家族争夺德克萨斯的一块油田,不过,最后时刻您的公司退出了。”
泰耶先生神情有些尴尬地说:“是的,我们自知实力无法与道森家族抗衡,所以主动退出了竞争。”虽然自愧不如,但泰耶还是想挣回一些面子,接着说:“现在看来,我们当初的决策非常明智,做事情要专注,这些年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业务发展非常顺利。如果当年贸然地涉入石油领域,可能就会渐渐地偏离轨道。现在我就不是宾夕法尼亚铁路的总裁,而是宾夕法尼亚石油的总裁了。”说罢,哈哈大笑,在场的人也附和地笑着。
杰克举了举酒杯,不置可否。露丝虽然不知道杰克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了解这些商界巨头们龙争虎斗的内幕的,但她觉得杰克有些得意忘形了,耍弄这些人上瘾了,所以急于离开。
露丝:“先生们,我有些冷了,抱歉,失陪了!杰克,你是送我回去呢,还是继续跟先生们聊天?”
杰克没有选择,只好答应送她回去。可是,泰耶先生不甘心就这样放他们走,追问道:“我冒昧地问一句,露丝小姐是来自哪里的?家里做哪行?”
没等露丝开口,杰克就代她答道:“露丝来自英国,出身一个殷实的中产之家,受过良好的教育,重要的是我们两情相悦,志同道合。”
泰耶先生惊叹道:“真是一个浪漫的灰姑娘故事。露丝小姐,你真幸运,嫁了一位王子啊!”
露丝嘲笑道:“童话中的王子!”她瞪了杰克一眼,责怪他不该把自己的真实背景说出来,让她受到了羞辱,被别人看成攀附富家公子,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庸俗女人。露丝心中暗想,你把自己抬到了天上,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也编一个显赫的家世,让我也得意一回。
杰克跟大家告别,带着露丝向餐厅出口走去。就在餐厅门口,露丝和杰克迎面遇到从甲板上回来的阿斯德夫妇,“露丝小姐,你也来参加宴会了?”阿斯德诧异地问。露丝脸上一红,表情有些尴尬,似乎她这种身份的人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的妻子玛德兰娜虽然年纪轻轻,但善解人意,连忙说:“露丝小姐,跟安德鲁斯先生是朋友,跟史密斯船长也熟悉,当然要来参加了。”
阿斯德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说:“对对对,一定是安德鲁斯先生邀请您的。杰克,看来这次的旅行你的收获是最大的,得到了露丝小姐的芳心。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改变你的人生。”
杰克和露丝匆匆地与他们告别,走出了餐厅。看他们走远后,玛德兰娜悄悄地对阿斯德说:“他们穿的衣服怎么那么眼熟,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阿斯德心不在焉地问:“是吗?”
玛德兰娜自言自语:“我们的衣橱里有两套完全一样的衣服,真是奇怪!”﹡﹡﹡﹡﹡﹡﹡﹡把衣服送回头等舱的豪华套房,杰克和露丝换上自己的衣服,重新回到了甲板上。露丝刚才还情绪高涨,笑声不断,现在坐在甲板椅上,面对静得出奇的大海,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
杰克感觉今晚的大海静得有些出奇,没有月光,没有风,也没有浪。在大海上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安静的大海,静得让他心里有些发毛。就像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天地间却死一样的寂静。杰克觉得,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一定蕴藏着什么阴谋,肯定有事情要发生。或许,就是他预感到的灾难要爆发了。
露丝在想自己的心事,她没有杰克对大海的敏感。刚刚到上流社会的交际场上匆匆走了一遭,现在又被打回原形了,露丝一时无法适应这种巨大的反差,就像一个游历仙境的小女孩,现在离开仙境,返回了人间,对美丽的仙境依然念念不忘。
杰克望着发呆的露丝,提醒自己:万一有事发生,一定要保证露丝的安全。露丝察觉杰克在盯着自己看,回头问道:“王子殿下,那些商界巨头的内幕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真的会以为你是石油家族的一员呢!你撒谎的本领简直出神入化,可以以假乱真了!”
杰克耸耸肩,说:“道听途说而已!”
露丝:“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些年你回过家吗?”
杰克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露丝的问题。他内心激烈地斗争着,不知道该不该对露丝说实话。按照他的本意,这些事情应该再隐瞒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露丝自己的真实家世。可是,灾难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头顶,他不知道自己和露丝能否闯过这一关。如果他们都没那么幸运,或者只有一个人活下来,真相就永远无法揭晓了。他不希望留给露丝一个永远的谜,让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露丝见杰克不说话,也不想勉强他,“如果你有难言之隐,那就不要说了。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再洗耳恭听。”
杰克心里一动,直视着露丝,下定了决心。“露丝,听我说,我不想再对你隐瞒,我要让你知道我的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能没有遗憾,就算是明天‘泰坦尼克号’沉没了,只有你能活着离开,我就算死了也甘心。能遇见你,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露丝惊讶地望着杰克,“杰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杰克摇摇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家世告诉你。”
露丝点点头,与杰克在甲板椅上坐了下来,靠在杰克的肩膀上。
杰克深吸了一口气,面朝大海说:“露丝,我刚才在餐厅里说的那些话不是谎话。我的父亲就是富兰克林?道森。我的家族经营着一个庞大的石油帝国。我本来是这个帝国的继承人,但我对商场的尔虞我诈和上流社会的虚伪非常厌倦,更反感父亲专横的作风,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安排我的一切,我像是属于他的一件财产,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听从他的命令,不能有任何异议。
“他根本不关心我的想法,我的愿望,对于我的喜怒哀乐视而不见。他关心的是我能否继承家族的产业。所以,我对他来说,不是儿子,而是继承人。他甚至为我选好了妻子,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的女儿,这完全是出于利益,我跟那个女孩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在即将举行婚礼的时候,我跟父亲大吵了一架,那是我第一次公开反抗他。
“他威胁我说,要么按照他的安排做,要么就失去一切。我背上包就走出了家门,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不过,到现在我也不后悔,我宁愿要自己喜欢的生活,也不愿意失去自由,换取亿万家财。你对上流社会向往,我能理解,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些。如果真的把你困在里面,我想你反抗得会比我更加激烈,早就逃跑了,不会像我那样忍受那么多年。对不对?”
杰克回头问露丝,露丝呆呆地看着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无法判断杰克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她的反应完全在杰克的预料之中,杰克晃了晃露丝的肩膀,说:“醒醒吧,我没有骗你,也没有骗里面那些绅士,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么……我真的是灰姑娘,遇到……遇到王子了?”露丝喃喃自语,像是问杰克,又像是问自己。
杰克笑了笑,说:“不,你不是灰姑娘,你是可爱的小公主,遇到了被巫婆诅咒的青蛙王子。而你的爱解除了咒语,让王子现出真身。”
露丝还在发呆,让杰克有些不安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突然地讲出真相,露丝对于这些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过了一会儿,露丝忽然从甲板椅上跳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大声尖叫,“我遇到王子了!”甲板上散步的人被她的叫喊声惊动,纷纷侧目而视。
杰克被露丝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跑开了。露丝一路上不停地傻笑,跟擦肩而过的人说着:“童话,真实的童话,我遇到一位王子!”乘客的眼神非常奇怪,以为她发神经呢!
杰克把露丝拖到船尾一个没人的角落,露丝还在大声地叫,杰克连忙捂住她的嘴,警告说:“不许再喊了,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露丝朝下面看了看,“没关系,丢吧!我知道,你会像上次那样跳下来救我的!”
杰克无奈地看着露丝。“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你高兴,我们去喝一杯。”
露丝又一次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