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岩和青瑶告别朱灵之后,就直接回家去了。一路上他们夫妻都心事重重的没有说话。到了家中正好看到一身绿衫正在练武的裴棠玉。
玉儿看到他们脸色不对便上前询问。青瑶告诉了玉儿今天所发生的事,玉儿大为吃惊。
“什么,阿水是雪儿。是真的吗?你们没搞错吧?”
“怎么可能搞错,千真万确。”
“那大哥,你为什么不把大娘和阿水接回来住呢?你不是一直在找她们吗?”
“关于这个,还真怪不了相公。我们再三邀请母亲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可母亲总是以相公和雪儿不和为由拒绝了,我们没有办法才回来的。这样吧!玉儿,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请请母亲,你不是和雪儿是很好的朋友吗?”
“那好,那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看请大娘和雪儿。”
裴岩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刚毅俊俏的脸上愁眉紧锁,一对酒窝不适时宜的随着他的表情时隐时现,落寞的样子让人看的更加着迷起来。青瑶看着裴岩的神情,满肚子疑问再也装不住了。径直问了像裴岩问了起来。
裴岩看着青瑶和玉儿疑问的脸庞,想了一会儿便像她们说起当年的往事来。
话说当年朱灵和云飞飞这对双生姐妹,在和裴元庆经过几年分分合合之后,终于在裴岩四岁的时候和裴元庆冰释前嫌走到一起,跟着裴元庆来到长安生活。
可是,裴元庆的母亲因为因她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极度讨厌她们。连带着也不喜欢裴岩和裴安仁。裴元庆只好在外面另外买了一间宅子安置他们母子四人,日子也在磕磕绊绊中过了几年,那期间云飞飞又生了玉儿。直到裴岩八岁的时候,朱灵因为受不了裴母的白眼和裴元庆的冷落,便带着裴岩和腹中尚未出世的雪儿离开了长安。而当时云飞飞却因为玉儿尚小选择留了下来,可也没有坚持几年就一个人消失离开了。留下玉儿和安仁相依为命。
朱灵当年带着裴岩一直走,直走到突厥境内。当时朱灵即将生产,天气又极度寒冷,再走下去恐会出事。便在突厥边城安顿下来。直到雪儿出生,朱灵的盘缠也快用尽了,这时朱灵便经常出去给人治病以赚取生活费。
有一次城内发了榜文说突厥王子的爱妾生了重病,正重酬名医治疗,朱灵看到便揭了榜文去给王子爱妾治病。只是没想到那一去便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话说当时朱灵带着榜文去到王子的行宫,到了行宫便被侍卫带到王子寝殿。只见寑殿大堂里已经有几个大夫在一旁等候,朱灵闲来无事,便左右打量起来。大堂到处雕栏画凤金碧辉煌装修的好不奢华。王子的睡榻在重重帷幔之后,里面传来细细的女子呻吟声。显然声音的主人病的不清。一个好听的少年声音在旁边轻声安慰。
“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美人的病情,我告诉你们要是本王的美人要有个三长两短,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那个好听的声音大声咆哮起来。
这时朱灵和几个大夫在内侍官的指引下,掀开帷幔进去内室之中。内室里铺着厚厚的狐皮地毯,几个鎏金炭炉将屋子里烘的暖洋洋的。只见睡榻上躺着一位绝色的异域美人。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那张小巧的嘴不住的发出呻吟。身上盖着厚厚的丝绸被子。即使在病中神色憔悴也难掩她的妩媚娇俏。但即使这样一个美人和坐在旁边的少年比起来也是相形见拙。那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形却已十分高大,一头金色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身上,灰色的大眼睛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如雪的肌肤竟比室内的烛光还要明亮几分。身上只穿着一身绣着复杂花纹的中衣,尽显傲人身姿。如葱段儿般的纤细手指紧紧的握着那个金发美女的手,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从自己手中溜走一般。
几个大夫因为外面极冷,所以都穿的极为厚实,尤其是朱灵头上还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一进入内室便觉得分外燥热。又不好表现出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快来诊病。”那少年冲着朱灵和几位大夫大声骂道。
没错那少年便是此间的主人突厥王子阿史那察漢。那几个大夫匆忙上前去查看那女子的病情。朱灵等在后面,并未有所行动。
“你还站在那干什么,难道还等着本王去请你吗?”
“王子你误会了,看病总得一个一个来,都挤上去,谁也看不好。何不等他们看好了我再去看,这样也没冲突不是吗?”朱灵冷冷的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看不好吗?”
“我没那个意思。”
“大胆,你是什么人,见了王子都不行礼,说话又如此没大没小,你是不想活了吗?”旁边的内侍官大声喝到。
“我就是个大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治病拿赏钱,对于你们的王子,那是你们的主子,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行礼。”
“呵呵,有个性。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人,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医术是不是和你的脾气一样这么硬气。”
“好啊,那就看看吧!”
一会儿其余几个大夫就替那女子瞧好病走在一旁去商量药方去了。只见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写出一个药方来。朱灵这时才上前去替那女子看起病来。只见那女子脉象虚浮,神情焕散,看似已是病入膏肓之像。朱灵看了一会儿便拿起银针,在经过王子同意之后便开始朝那女子的几处大穴扎去。突然那女子大叫一声,趴到榻沿呕吐起来。
王子看到那女子呕吐不止便以为朱灵误诊,马上吩咐侍卫要把朱灵拿下。朱灵看这架势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
“吐出来就好了。她是误食了有毒的鱼肉才这样的。其实她中毒并不深,只是看着挺严重,别的大夫怕出意外,才不敢开方子的吧!我一会儿再开个方子,你叫人熬好药按时服用不出十天就会好了”
“什么有毒的鱼肉,本王天天和美人一同用膳怎么本王没事”
“我刚才看你的侍女端出去的菜里有一道河豚汤,我刚刚听侍女说美人这几天特别爱吃这河豚汤。每顿吃饭必要有这倒菜才行。这河豚产于大唐,虽然肉质鲜美,但是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就有剧毒,你应该没吃什么吧!不然的话躺在这里的就不只是她了。”
“你还砌词狡辩。”
“我有没有说谎,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好,本王姑且相信你一会儿,如果本王的美人有什么事,本王就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一会儿那女子吐好之后,神色果然清醒过来。王子看到美人好转顿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朱灵的无礼了,连连叫人打赏。朱灵瞥了那王子一眼,便跟着侍女拿了钱就走了。
过了几天城里到了赶集的时候特别热闹,王子因为美人好转心情大好便带着一行人去街上闲逛起来。正逛的起劲的时候,看到朱灵抱着雪儿,和裴岩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想起前几日的事王子便有心要找找朱灵的麻烦。只见她们没走多远就拐进了一家院子,王子他们跟在后面来到院门之前。正思索着怎么去耍耍她们,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顿时便被这如天籁般的歌声吸引住了心神。一个个如雕像般现在小院门前。
一曲歌毕,朱灵看着熟睡的雪儿。便轻轻叫裴岩照看着雪儿,就退出卧室。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厨房旁边的暖室洗澡去了。这时王子一行人终于反应过来一脚踹开院门进到屋内。裴岩听到动静从卧室冲了出来,看着王子一行人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小子,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刚刚唱歌的是什么人?”
“唱歌的是我娘,你们想干什么?看你们也不像什么好人,我告诉你们,最好赶快离开,不然我可不客气啦”
“哈哈哈,主子这个小子说要赶我们走啊!哈哈哈”王子身边的侍卫大声笑了起来。
王子抬手止住了侍卫的话,开口说道。
“你娘,看不出来啊!你娘的歌声如此动人。本王长这么大都没听过如此美妙的歌声。”
正说着朱灵就冲了进来,只见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厚厚的羊毛皮裘只披在身上,头发上还沾着细细的水珠。一看就是十分匆忙跑出来的。
王子一行人,看到朱灵眼色都发直了。只见她绝美脸上,神色冰冷,隐隐含着怒气,仿佛冰山上的神女不可靠近。
“你想干什么?”朱灵转身进屋拿出一根黑色的精钢缠丝鞭子面色不善的问道。
“你的这根鞭子不错!一看就不是凡品。就和你的人一样,就算冰山上的神女下凡,我想也就是你这样的吧!本王本来是想找你麻烦的,但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本王要你做本王的女人。”王子看着朱灵一脸调笑的说道。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大胆,你怎么跟王子说话的不想活了吗?”侍卫大声喝到。
“阿岩,把他们丢出去”
“就这个小子,哈哈哈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裴岩看着大笑的侍卫冲上前去,一拳就把他打了出去。这下所有人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厉害。
“一起上”王子一声令下所有侍卫冲上前去。这时朱灵甩开鞭子,一鞭子把冲在最前的侍卫打飞出去。朱灵的鞭子乃是百炼精钢拉丝缠绕而成,份量极重。一鞭子打在人身上,一般人不死也重伤。
“没想到你看着弱不经风的,手劲儿不小啊!我又发现了你一个优点。”王子站在侍卫后面说道。
就在这时裴岩又再度冲上前来一拳一个把那些侍卫打到在地。朱灵收起长鞭从身后拿出一把漆黑的寒铁短剑,架在王子的脖子上神色冷厉的说道。
“带着你的人滚蛋,别逼我杀人”。
谁想王子继续面不改色的调笑道。
“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我可以走,不过美人,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王子便带着受伤的侍卫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