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点着一页页关于脑瘤病例的网址的时候,刘嘉嘉突然趴到我的办公桌上,我下了一跳,紧张的赶快把电脑关掉了!嘉嘉估计是看出了我的心慌意乱,“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这么紧张的!”她盯着我的眼睛,质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我说:“就是因为见不得人才不能说啊!”她坏笑的问道:“该不会是……yellow的?”“黄的?”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还红的咧!”
“对了,还没说你呢!”嘉嘉似乎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我说:“说我什么啊?”“你好好的怎么想到戴眼镜啦!没事装斯文啊!”我说:“我近视不行啊!”“都二十几了才近视啊?”嘉嘉没好气的说道。我说:“我发育的晚不行啊!”我并不想告诉嘉嘉这件事,事实上,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我想,我该是时候回去看看爸妈了!就在我请假准备动身回家的时候,我接到了爸爸的电话,他告诉我,他接妈妈来上海了!我有点奇怪,爸爸怎么会接妈妈来上海呢。但是,正好,我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节省一点时间,至少,我可以多陪陪他们!毕竟,现在对我来说,即便是几个小时的车程也是很宝贵的!
我打车到爸爸住的地方,出租车司机居然又是上回那个大叔。我并不是那种会主动跟这样只见过几次的人打招呼的人,但是,奇怪的是,我却先开口了,“大叔,是你啊!”大叔从反光镜里看了看我,笑了笑,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小姑娘是你呀!”他的声音也显得很有气无力。“你不舒服吗?”我难得好心的问道。他摇摇头,笑了笑。“你儿子不是有时候会帮你出车的嘛!”既然不舒服就在家待着好了嘛!
他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似乎是我说错了话!他一直都没说话,我也没在继续问,毕竟人家不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到爸爸这边特别的快。我把钱递给他,然后开门准备下车!他突然说话了,“我儿子走了……”我一愣,开门的动作一下的停止了,我有点机械的反问道:“走了?”我一时之间还没明白他所谓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去世了……”他轻轻的说着,脸上的哀痛是无法言语的!但是,“怎么会……”我重新带上了车门,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上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这么死了呢?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是脑瘤……”他痛心的说道,眼里不满了血丝!
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脑瘤!他是因为脑瘤才死掉的!原来,脑瘤真的会死!那么,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了?“我儿子才二十几岁!有大好的青春,又是在读博士,未来本事无可限量的!没想到……这要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大叔的话让我一下子担心起来!
我也会跟他儿子一样,因为脑瘤死掉吗?那么,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突然死掉的事实吗?他们还能如女儿活着的时候一样平淡的生活这么?他们唯一的孩子如果死了,他们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残酷的现实吗?等他们到了年老多病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他们的生活再也没什么可以期盼了!
我推开门,默默的下了车!然后到了爸爸公寓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换上灿烂的笑容,然后果断的按了门铃。给我开门的是妈妈。妈妈刚开门,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就跟当初我带着苏醒回老家的时候是一样的,是到从心底里开心的!“妈!”我笑着扑到了妈妈的怀里,撒着娇。
妈妈拍着我的肩膀,揉着我进了屋。爸爸在厨房里准备饭菜。“老爸!”我喊着老爸,拉着妈妈跑进厨房。“难得啊!”我打趣的说道!“难得什么!”老爸一边吵着菜,一边没好气的反问我!我和妈妈相视笑了笑,“还不是你平时太懒了,现在连女儿都这么说你!”妈妈抱怨道!“就是!”我跟着老妈后面附和道,反正有老妈撑腰!“好了好了,你们快出去吧,这么大点的地方,别给我添堵!”老爸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往外面推!
“女儿你出去,别把身上弄脏了,我在这给你把打下手!”老妈笑着说道!我点点头!妈妈重新回到厨房,帮着爸爸!我站在厨房外面,看着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他们这样和睦温馨的画面了!我默默的看着他们,心里总算有点放心了。至少现在来说,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不再而分开,他们还是会彼此照顾彼此!
我在客厅里坐了没一会,老爸老妈就端着饭菜出来。我赶紧跑到餐桌上随手就捏了个肉吃了起来,老爸瞪了瞪我,没好气的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用手!没筷子啊!”我呲着牙笑着!老妈也看着,对我边使眼色边笑!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然后看了下老爸老妈,有意无意的问道:“妈,你们当初怎么没想过再给我养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啊?”这样,至少我不在了,将来你们也有个依靠!老妈笑着说:“怎么没想过啊,但是也要你肯才行啊!”“我当然肯喽!”我急忙说道!“拉到吧!你小时候呀,一听说要给你生个小弟弟你死活不同意,说要是生了弟弟肯定不给他好吃的!我们哪里还敢生啊!”老妈半真半假的说着!“真的假的!?”我也有点半信半疑的听着,难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这么坏了吗?
“那时候镇里在计划生育!再说了,养你一个我们头就大了,哪还经得起两个啊!”老爸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说道!“那你们现在可以再养一个了啊!”现在我已经有能力自己生活了!“傻丫头,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纪了,还怎么生啊!”妈妈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着,还不忘往我碗里加菜,“多吃点,看你气色好像不太好,瘦了很多呢!平时估计也不怎么吃饭!”妈妈一边往我碗里添着菜,一边叮咛着!我吃着妈妈帮我夹的菜,看着餐桌上爸爸妈妈开心的笑脸,我实在无法开口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变的如此消瘦并不是因为没吃饭,而是,我长了脑瘤!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头低的更低,努力的吃着碗里的饭。看着他们此刻开心的样子,我越是难受!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但是,我能怎么办……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发现,我的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视力越来越差,而且每天头都会疼好几次!连吃药都不管用了!这天晚上,办公室就我和小飞两人,我们正在把这个月的业务报表赶出来,因为明天开会要用!突然,我的头就疼了起来,我皱了皱眉,以为一下子就会过去,但是,头却越发的疼起来,我丢下手中的笔,用力的按着脑袋,“呃……”我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头疼也可以要人命!我撞墙的冲动都有了!
我颤抖着手,伸进抽屉里,在里面摸索着,终于掏出了药罐子!我忍着痛,倒出一颗药然后塞到嘴里!就在这时,小飞突然走了过来,敲了敲我的隔板,问我:“葶葶,上次那个文件……”他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然后紧张的看着我,说:“葶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悄悄把药重新放回抽屉里,然后强忍着痛,抬起头,笑着说:“没啊!”他看着我,担心的说:“看你满脸惨白的,哪像没事的样子啊!”此刻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我皱了皱眉,说:“真的没事啦,有事我还能忍着啊,早请假回家了!”我看了看小飞,又说:“对了,你要拿什么?”他松了口气,说:“上次开会的文件啦!”他看了看我,似乎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说辞,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吗?”我笑着再三肯定的说:“没拉!”说着并把文件递给了他,“诺!”他接过文件看了看我,说:“反正到下班时间了,你先走吧!”我摇摇头,说:“不用,反正快了!”
做完报表之后,我和小飞在公司门口准备分道,小飞担心我,说什么也要送我,但是刚走到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就看到苏醒站在拐角处。我愣了一下,然后吸了口气,小飞看着我,似在担心!我对小飞笑了笑,走到苏醒的面前,然后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看着我,笑着,就如第一次在地铁站的时候看着我的样子是一样的!
我也看着他,我们谁都没说话!我突然觉得很疼,心口在疼!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那句最经典的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站在我门一旁的小飞估计是觉得他处境尴尬了,毕竟他知道苏醒曾今是我的男朋友,而我之前有选择性的失忆忘掉了他!
我对小飞说:“小飞,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我想他肯定是来找我的,所以我就让小飞先回去了!小飞也是个聪明人,“那我先回去了啊!”我点点头,对着他摆摆手。他回头还不忘叮嘱我:“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我笑着点点头!
小飞走后,我看着苏醒,笑着说:“找我什么事?”他看着我,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拉着我的手,拉我入怀!我惊愕的抬起头,他却俯下头,吻上了我的唇!我瞪大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着。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泪水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我猛地推开他!然后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点也没用力!
就在我准备逃跑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等着他,质问道:“干什么!” 让我走吧,我没办法像这样站在你旁边!“你打算这样逃到什么时候!”他厉声问道,抓着我的手也很用力!我闪烁其词,心虚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葶葶,你明明就记得!你明明就记得我是谁,你明明没有失忆,你还要这样装做不认识我到什么时候!”我错愕的看着他,“你……你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掩饰的很好!“你以为你演技很好么!”他嘲笑道,接着又说:“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我都知道!”
他说他知道?他说他一直都知道!那么,只有我自己不知道?只有我自己在骗自己?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大声的说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假装失忆,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你,你知道吗!”“因为夏葶葶吗?”他反问我,“正真的原因在于你,你胆小!”他一针见血!“我是胆小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现在身边已经有一个夏葶葶了!”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他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可是我爱的是你!夏葶葶!”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说,他爱夏葶葶,哪个夏葶葶?他又说了一边,大声的说了一遍:“尼姑葶,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我的眼泪一下子就留了出来!他说他爱的人是我,是夏葶葶,是叫尼姑葶的夏葶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