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慌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扶起倒在地上的扫帚,抬起头看着吴大叶走来神色有些尴尬。
吴大叶推开门进来前已经敛了情绪,见到脸色苍白的苏月站在门口讶异道,“妹子,你咋就起来了快去床上歇着,大夫说你这得好好养几天。”她说着扶着苏月就朝床边走去。
“你这都睡了三天了,肚子饿了吧?我我去厨房里给你拿点粥。”
三天,她都昏迷了这么久吗……
苏月抿了抿唇任由她扶着在床边坐下。
“我……!”一张口,声音异常嘶哑,像是一股异物堵在喉咙里撕扯着里面的皮肉。她惊异捂住嘴,被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吴大叶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她,“大夫说了你的喉咙被浓烟熏伤了,休养一阵慢慢会好的。”
苏月没有去接茶水,而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急问道,“清歌……他……怎么样了”
提到清歌,吴大叶突然变得沉默了,不敢去看她的目光,下意识想将手抽出。可苏月却抓地死紧,大有她不回答就不放手的执固。
她醒来后脑袋里满是自己昏迷前听得的巨响,苏月越发不安,她不断否定心底升起的猜测,执着于向吴大叶求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让自己可以心安的回答。
吴大叶悠悠叹了口气,无奈道,“妹子,不是我不想救他,咱们出来后那房子就塌了……那小子,八成是……”
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无力滑落,吴大叶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一副随时可能要倒下去的模样,后面的两个字不忍说出口。
清歌死了
不,不会的!
苏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陡得起身!全然不顾身上只着单薄的中衣撒开腿朝外跑去!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原本简陋的茅屋在大火袭卷过后彻底变成了一堆焦炭。空中断断续续有雪花飘落,试图用那浅浅的白掩盖下面的狼狈。
苏月不可置信地跪倒在那片废墟前,偶然路过的两个村民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低头窃窃私语着。
他清歌不会就这么死的!她不信她不信!
她死死咬着下唇突然抬起眼,徒手在片废墟中刨了起来。
“妹子!你干什么!”
一路追来的吴大叶惊异地睁大眼欲上前拉着着却被她奋力甩开!
“你疯了吗?”吴大叶用力抓住她的手,见到她被冻得发紫的手,十指指尖已然磨破了皮渗出了血,她气得咬牙切齿道,“那小狼崽子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就算你把这里刨个底朝天也翻不出什么结果的!”
苏月眼睛一亮,骤得抓住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叶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清歌他武功那么高,他那么厉害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呢?你看,这里都没有他的尸体,他一定是逃出去或者被人救出去了对不对?”
吴大叶心中不忍,面对那双希冀又脆弱的眼,她却说不出欺骗她话语。只得悠悠叹息,软下语气道,“你清醒点,清歌他武功再高,可是他毕竟瘫床上动不了身。火那么大,他爬不出来的……”
吴大叶的话犹如一桶冰冷的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凉。
苏月无力垂下手伏身在地,神色凄然喃喃道,“是啊,他脚动不了……动不了啊……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大叶姐,你说的对,也许我当初不应该带他回来……”至少这样,他总不会因为被自己连累而死!
苏月说到最后竟是情绪奔溃整个人埋首在雪地嘤嘤哭泣了起来。
吴大叶咬着牙将人背进了屋,苏月此时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任由她放倒在床上。
从那废墟回来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看着前方。
吴大叶替她盖了被子,拂去她头顶的雪花,看着那张被冻得通红的脸颊悠悠叹了口气。
“厨房里还煎了药,我去帮你端过来。”吴大叶看着她道。
意料中的没有回应,吴大叶摇了摇头起身出了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苏月垂下头,不经意扫过床头自己被叠放的整齐衣物上一块黑色的令牌后,原本空洞的双目恢复了一些清明。
待到吴大叶端着药回来时,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桌面上静静躺着一小串铜钱,那是苏月身上剩下的所有积蓄。
她这妹子!
怎么就是让人这么不省心呢!
重重将碗搁在桌上,吴大叶气得直牙痒痒!
苏月瑟缩着身子,单薄的身影独自在寒风中移动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不清前方的路。为了避免吴大叶会来找她,她特地走了另一条从未走过的小道。
她不知道这条路究竟会通往何方,也不知道何出才是自己的归处。眼前一望无际的白正是她此时心底的颜色。
忽然,一抹晶莹突然掉落在鼻尖,她忍不住抬起头,只见漫天雪花飞落。
那洁白一片又一片落在她身上,冰清凉意化开都在吸取着她身上仅有的温热。
越来越多的冰冷,在慢慢浸入啃食着她的身体。
脸蛋上被寒风刺痛的皮肤渐渐开始变得麻木,脚下犹如灌了铅,步伐越来越沉。苏月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速渐渐慢了下来,几乎下一秒就会凝固。
苏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被雪白覆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头脑恢复了一瞬的清明。
不行,她得继续走,不能停!苏月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她害怕会如同这眼前的一切被冻结永远静止下去。
她拼命寻找着可以躲避寒冷的地方,只因为内心一片荒凉,不得不去寻找那片可以让她重拾温暖的地方。
身子被冻得僵硬不停使唤,她咬着牙倔强拖着身子爬行着。一步又一步,越来越慢,终是倒在雪地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