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栖难得来县城转一圈,准备在这儿住个两三天。
林语笙勉为其难地当了个导游。
她每年大年初二开始基本都在对门陆家帮忙打年糕——陆思琼她妈是朝鲜人。
不过今年这事儿肯定吹了,陆叔和陆婶打年糕的心估计彻底凉了,打她陆思琼还差不多。
今年这年过的相当不安生,陆思琼她爸妈不敢把这事儿真捅给林清桐爸妈,毕竟人俩爸当了二十多年战友,可这事儿实在没法开口,索性人家爹妈换了俩人来聊——她林语笙的爸妈。
每天林语笙都得等灯灭了才敢进去,要不然她爸妈肯定得让她劝劝那俩妹妹。
她现在是有家也回不得。
山里的空气比城里要好,一大早摆摊的小商小贩都出来卖年货。
徐鹤栖起得早,昨晚就告诉随行几人不用管他。他去县城还是小时候,看着这片保护尚好的青山绿水蛮有感触的。
看着看着,林语笙在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摊前停下脚步,老婆婆正往锅里下油炸糕。
“吃吗?”林语笙指指锅,“这边朝鲜人比较多,能吃惯粘食吗?”
“还好。”徐鹤栖已经掏了钱,买了两个。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早起帮工的小孩疯跑过来往林语笙怀里钻,一脸我特喜欢她谁也别跟我抢的样子,看得徐鹤栖一阵好笑,赶紧把小孩拉开,拿张手纸擦擦他刚吃完早饭的小油嘴。
“是小笙的男朋友吗?”
快中午的时候,林语笙和徐鹤栖去小店里吃打糕,里面的老两口原来住她家对门,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两人一开口,林语笙连忙挥挥手,朝徐鹤栖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她回过头去,“韩妈,是我同学,来看希望工程的。”
韩妈提了个小凳子坐过来,和蔼地笑着,“看人家城里的小伙子,多好。”
林语笙拿筷子扎着打糕,没吃得下去几块。
“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
还是徐鹤栖开口,两人走的时候韩妈特热情地塞了两盒打糕给他。
“下午我陪那帮小孩子玩,他们自己去河边不安全,有的小孩太小,我帮忙看着点。”
徐鹤栖刚要开口,身边林语笙连连道,“我听那天随行的叔叔说你还有事吧?不用勉强…”
“我没事。”他定了定,“我本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没别的来意。”
说着他径直往前去了。
道个歉。
林语笙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忧伤地好笑,明明她自己是个懦夫,还要别人道歉吗?
林语笙和徐鹤栖走到山脚下的河边时,几个半大的孩子已经玩起来了,他们拿石头往冰上砸窟窿,互相撩水玩,看着都冷。
林语笙赶忙把最小的女孩拉开,让她踩自己裤子上把脚擦干净,“女孩子脚不能着凉,要不然长大会肚子疼。”
她在家当姐姐当惯了,非要把所有小孩照顾得细致入微才满意。
徐鹤栖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样子,温暖又贴心。跟独自面对世界满身是刺的她截然不同。
他刚往前走几步,几个眼尖的孩子注意到他,拿着石头往水里砸,徐鹤栖一瞬浇了个落汤鸡。
那边林语笙还忙着帮几个小孩穿鞋,他转过身,扬了扬嘴角,猎用看猎物一般的眼神回身看向几个正冲着他扮鬼脸的小孩。
“不乖的孩子就是需要教育一下。”